喜兒是太太房裡的丫鬟,她一來繡娘們看似還在認真刺繡,其實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喜兒身上,尤其是在太太還沒有挑定人選的時候,大家都希望能從喜兒話裡聽出些什麼,喜兒此話一出,就如同在平靜的湖水裡扔下了一顆石頭。
“真的?那喜兒可知道太太是挑中了誰?”相較於大家的激動和緊張,綠琴更甚,在她的認知裡,這其中的一個位置必然是她的,所以很想從喜兒嘴裡第一時間聽到這個好消息,也是因爲自視甚高,所以大家都不敢去問,偏綠琴就這麼直接的問了,在綠琴認爲,雖然喜兒現在是跟在太太面前伺候的,可若是她被太太選中了,以後和喜兒的身份是一樣的,所以沒必要顯得太卑微。
綠琴的想法只差沒寫在臉上了,喜兒又不是傻的,對這個囂張傲氣的綠琴本來就不怎麼喜歡,這會子更加厭惡,不就是仗着以前是個小戶人家的小姐,所以覺得比他們這些奴婢出生的高貴幾分,可現在沒落了和大家一樣是奴婢,不都是伺候人的,傲氣個什麼勁,喜兒拂開綠琴故作熱切伸過來的手,冷着一張臉。
“自然是真的,不過至於選了誰,別說太太沒說,就是說了,沒有太太的吩咐我也是不敢隨便告訴的,你們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情就好,要是有什麼要說的太太自然會吩咐,別瞎打聽!”
喜兒這話可謂相當不客氣了,別說綠琴還沒被太太選上,就是選上了,也不過是和她一樣,自然用不着和她虛以委蛇,而且喜兒整日跟在林月身邊,自然對林月的想法比較瞭解,太太也不是很喜歡這個不安分的綠琴,只是當時挑人的時候綠琴顯得比較安分,不然根本不會被挑進家裡來,即便現在挑進來了,太太多半是不會重用的,人品性子都不好,若真是重用了纔是禍害,其實主觀上,喜兒也是受了林月的影響,所以纔對綠琴的印象這麼不好。
綠琴爲人囂張,平日裡得罪的人多,大家見喜兒給綠琴沒臉,都是幸災樂禍,覺得綠琴活該,要不是當着木生嫂子和喜兒,都有人能直接笑出來了。
“喜兒姑娘說的是,是我心急了。”綠琴縱使囂張,也知道不能和喜兒相比,最起碼在沒被太太挑上之前,她還是得在喜兒面前伏低做小,不然得罪了喜兒,萬一她在太太面前說了她的壞話,那可就壞事了,不過縱然如此,綠琴心裡還是把喜兒恨上了,都是喜兒害她在大家面前丟臉的,等以後有機會她一定會報復回來。
喜兒這次直接沒搭理綠琴,轉身和木生媳婦一起離開去見林月,綠琴臉色徹底的陰沉了,掃了周圍的人一眼“看什麼看,就憑你們也好意思笑話我,都是一羣蠢貨,哼。”
木生媳婦到了上房,林月朝她招了招手“木生嫂子,這邊坐吧,我找你來是爲着什麼事喜兒肯定都跟你說了吧?”
“說了,說是太太已經選好了人,不知道選的是誰?”橫豎不是自己,木生媳婦倒也淡定
“就是你上次說的兩個人選,蘭芳和冬雪,我又觀察了她們一段時間,覺得這兩個都是不錯的,就是她們了,以後她們跟着我,你回去之後就讓她們搬過來吧。”
林月看着木生媳婦說道,木生媳婦聽到是她先前選的兩個人選,面上透出幾分喜色“好嘞,能讓太太看上是他們的造化,我這就回去和她們說,她們定會高興壞的。”
木生媳婦說着就要往外走,被林月叫住了“木生嫂子別忙,還有事情沒和你說呢。”
“你看我這性子,急急躁躁的,太太您說。”木生媳婦被叫住有些訕訕的
“我想問問你對這次我選擇蘭芳和冬雪的看法,按理說不論是按資歷和繡技都應該有木生嫂子一個位置纔是,木生嫂子心裡難道就未曾有過想法?我本來還以爲你會跟我提的。”
木生媳婦還以爲是先前她的那點子想法被太太看出來了,嚇得腿一軟跪在地上“太太明鑑,奴婢萬萬不敢有這種想法,若不是太太把奴婢救出來,奴婢一家哪能有今天的好日子,太太的恩德奴婢一家感激不盡,做牛做馬都報答不了老爺和太太的恩德,哪裡還敢生出其他的想法,要真是如此就豬狗不如了。”
“好了,我就是隨便問問,倒把你嚇着了,快起來,動不動就跪着做什麼,咱們家不興那一套。”林月看木生媳婦這般,是真的沒有別的想法,心裡頗爲滿意的扶起木生媳婦,才接着道“你人品和繡技我都看在眼裡,既然傳授雙面繡的技藝,自然少不了你一個,只是繡房那邊還得你管着,所以不能讓你來我這邊,到時候我教蘭芳和冬雪的時候,把你叫過來一起學,只是你少不得要辛苦一些了。”
“謝謝太太,奴婢不怕辛苦。”木生媳婦想不到還有這樣的驚喜等着自己,瞬間覺得喜出望外。
就這樣,林月每日忙着繡房和制皁坊的事,日子過得倒也快,一晃就是一個多月過去了,京城那邊再一次送了分紅過來,還有一起的是江子期的信,說是讓林月家制作的香胰子特別好賣,讓林月加急再製作一批讓人給送過去。
雖然和江子期關係好,可林月覺得還是不應該把所有的賭注都壓在江家身上,畢竟江子期是江家家主,首先考慮的必定是江家的利益,然後纔是其他,所以關於吃食的做法林月給了江子期,然而香胰子的製作方法,林月一直是把在手裡的,林月也不求香胰子能像之前製作的吃食那樣每一個月就能的幾千兩的分紅,打算把這作爲一項持久的生意一直做下去。
給江子期的送過去的香胰子,不用做的和運出海去的那一批那樣精緻,費的功夫也少很多,所以並不需要林月自己動手,只需吩咐了下面的人去做就行,制皁房經過林月這段時間的調教,也頗有幾個能擔當大任的人才,林月可以放心的放手把事情交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