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他們又不能查驗血液裡有什麼特殊的藥物成分,只能通過表面的觀察,當然只能知道現象,而不知實質。我心裡默哀着。“有機會你帶我去看看公主的屍體。”在我看來,大理公主肯定是被人下了什麼藥然後導致全身僵硬,用的是什麼藥?興許是個不錯的線索。
錢倧笑了:“你怎知我能否帶你去看屍體。明晚吧,我得佈置周全才行。”
這傢伙,又在炫耀他的能耐了。
雖然錢倧這傢伙很可惡,但是現在要救澤新辰,救我,就必須全部仰仗他了。我點點頭,不再和他對着幹,誠摯地說了一聲:“那就拜託王爺了。”
錢倧壞壞地看着我,突然眼波流轉,把我的身子從下往上掃量了一遍,笑道:“爲啥覺得皇后在這裡越發讓人心動呢?”
我白了他一眼,暫時不想和他正面衝突,岔開話題道:“王爺有沒有辦法找到說辰王子暈倒的那兩個宮女?對了,還有那個對御林軍說聽到尖叫聲的宮女。”我昨晚上努力在想兩人的模樣,雖然記得模樣,但卻畫不出來,兩人長得也無甚特色,只依稀記得有個宮女鎖骨處似有顆黑痣,我把這告訴錢倧,若是找到那兩個宮女,應該也是有線索可尋的。至於那個謊報消息的宮女,只聞其聲,就更不好找了。
錢倧勉強地點點頭。
我知道他的意思,那三個宮女既然已經暴露,多半是不會再出現在宮裡頭了。
錢倧怔怔地看着我,忽然出聲道:“戴皇后認爲是誰殺了大理公主嫁禍給你的呢?”他說這話的時候,兩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似乎不願意錯過任何一個瞬間。
這個問句讓我的心不禁一顫。
是啊,到底是誰害我?
尋找線索是爲了證明我和澤新辰的清白,可是事情爲何發生倒也需要直覺的揣測。這個問題我不是沒有想過,但或許是學理科的總是喜歡用證據說話,我竟然心裡頭沒有真正去猜測。我看向錢倧,他此時雙目炯炯有神,眼裡頭似乎藏着話。
“王爺想着的是誰?”
錢倧微微一笑,居然話裡有話道:“看起來是,反而不是;看起來最不可能的,倒最有可能。戴皇后你說對不對?”
我玩味着錢倧的話。他說的“看起來是”的,想必指的是季淑妃吧。
在我看來,季淑妃的智商還不夠高,看她嫁禍的手段就知道了。她和她的父親季直良都屬於小肚雞腸的人,心腸雖然歹毒,可惜手段差了點,一點小心思都放在了表面上,讓人一眼就看穿。
這件事,她所做的不過是在旁邊煽風點火,落井下石。她甚至根本不知道我能和這件事扯上關係,否則也不會露出那樣一個欣喜的表情了。
那麼,看起來最不可能的呢?
我的心猛地一顫。眼前一個身影一閃而過。我望向錢倧,只見他仍舊一動不動地瞅着我,似是捕捉到我心底深處那一瞬間的驚詫。
我感覺到自己渾身的雞皮疙瘩起了一地。
有那麼一個人,知道我站在哪裡,恐怕也已經看出了我對澤新辰的心思,而且安排大理公主歇息的住所,只要她願意,佈置這個局對於她來說恐怕都是小菜一碟。
德妃。這兩個字出現在我腦海裡的時候,我竟然有些堵。
我的腦袋有點漲漲的,我想要否決這個答案,但是又找不到比這更合適的人選。一個堂堂的大理國公主,怎麼可能連個貼身丫鬟都沒有帶在身邊呢?雖然說宮裡宮外御林軍無處不在,保護皇宮周全,可那偏殿到底在宴會現場不遠,應該是保護的重中之重,怎麼會一個御林軍都沒看到?倒是那宮女一嚷嚷,瞬間來了幾個。
說實話,德妃絕對是最有便利陰謀陷害我的人。
我忽然想到那一幕,要不是尹德妃說聽到牀榻那邊有動靜,我說不定能讓澤新辰平安躲過這一劫。也正是德妃那看似不經意的一聲驚呼,只一招,就讓我滿盤皆輸。
尹德妃到底是怎樣一個性子?還真是很難說。她平日裡的溫和是不是都是假象。也許一切地一切都是她在興風作浪?
想到她好說歹說勸我去中秋夜宴,安排我站在那樣一個隱蔽的地方,然後設計一切只等我自己去鑽,便覺得可怕。
我不禁又是上下一抖。
可是,她又爲何要陷害我呢?
我暗笑自己的白癡,後宮中的女人們,害人需要理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