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轅苦笑一聲,剛剛那人應該只是來探探虛實,不曾想居然油滑的在陳致手中脫逃,想來也是有些本事的,他看着手裡的銀針陷入了沉思。
“我死了,我死了,看不見我,看不見我。”那少年唸經一樣的,一邊說着一邊捂住了臉。
“要死容易,你說我是給你兩刀,還是捆了石頭直接投河裡去。”婉凝好笑,一把揪住了少年的耳朵。
“呵呵呵……那我還是活着好了。”少年哎呦一聲順着她施在耳朵上的力道,一點點的爬了起來。
“呦,詐屍啦?呵呵,這可稀奇了,這位俊美的小爺,你是誰家的兒郎啊?”婉凝臉上帶着溫婉的笑容,手上一點都不容情,一掐一擰一轉軸,我叫你貧,疼不哭你。
“呀哈……爽。”少年大嚎一聲,苦着一張小臉,看向面前的少婦,見她笑的那麼溫和,還以爲她是好人呢,原來是一位大大的壞人。
孃親說越是美麗的女人越蛇蠍,他剛剛已經見識了一位美人蛇蠍,現在又將見識一下平凡蛇蠍,孃親的話也有不正確的,哼,只要是女人就都是蛇蠍,只分帶毒的和不帶毒的。男子漢大丈夫可不能如此屈服於你,想到這裡,他更加不能弱了自己的名頭,來吧,這點疼算什麼,就讓他疼到爽,越疼越爽吧。
少年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婉凝見了心中有些喜愛,拍了拍他清秀的小臉蛋,笑問道:“我問你什麼,你答什麼,答好了就不用去餵魚了,若是答的讓我不滿意,我就將你身上的肉一條一條的割下來,曬成人幹。”
“人家說越蛇蠍越美人,爲什麼你一點都不美麗呢。”少年隨口嘟囔了一句。
“小鬼頭,我美不美關你什麼事?”婉凝氣樂了,單手掐住他的小臉蛋拽了拽。
小鬼頭被她拽的有些口語不清晰起來,嗚嗚的說道:“當然有關係了,人家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我死也要做個風流鬼。”
柳棕楊聽了此言呵呵一笑,“有志氣。”
楊敬之也不落後,加了句,“有骨氣。”
“你們兩個也想試試不成。”婉凝氣的磨牙,這個小鬼的氣人功夫還真不是普通的低。
兩人後退了兩步,頭搖的和撥浪鼓一樣,開什麼玩笑,這一路上他們已經徹底瞭解了這位夫人的孩兒心性,整蠱手段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了得,他們這麼大的人還無聊的沒事找虐?閒扯淡。
婉凝滿意的點了點頭,拍了拍少年的腦袋,問道:“你是什麼人?”
少年揉了揉腦袋,聽了她的問話,精神爲之一震,拍了拍胸脯,很是驕傲的說道:“本人就是英俊瀟灑,玉樹臨風,風流倜儻,才高八斗,學富五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橫行南北水路無人擋,人送外號玉面小飛龍是也,你是何人?”
“我是你姑奶奶,小屁孩一個,黃嘴丫子還沒退淨呢,就學會沒大沒小了。我問你,你爲什麼要行刺我等?”婉凝是越看這個少年越是喜歡。
陳致聽了她的話語,朝天翻了個白眼,心說,你們都是一丘之貉,沒個讓人省心的,都是一個娃。
“姑奶奶,這可是天大的冤枉啊,我雖然號稱玉面小飛龍,但是我只是水性好,不會飛的啊。你看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擡,哪有那等高絕的手法行刺人啊。”少年騰的一聲坐了起來,兩隻大眼水靈靈的,閃着慧黠的光芒。
“那你這包裹是哪裡來?”婉凝扒拉扒拉他身上背的小布包,裡面全是一些暗器。
“這包是我未來媳婦給的。”少年一把護住小布包,小小聲的說道,說完還拿眼睛瞟了一眼面前的少婦。
“未來媳婦給的?誰是你未來媳婦?”婉凝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心說,編,我看你還能編出花來不成。
“一言難盡吶,唉,我實話和你們說了吧,我前兩天遇到了一位神仙姐姐,她真的是好漂亮啊,我看着口水都流出來了,人生若是要娶娘子就得娶那樣的,我就開始追求她,可是她都不理我,身邊還有好多美男子相伴,我每日都跟在她的後面,沒想到尾隨她到了此處,哪曾想,她居然是位蛇蠍美人,將我吊在樹上,將她自己的包包給了我,說我若是還能活着,她就考慮考慮要不要嫁給我,她說完就揚長而去。”少年一句話嘆上三口氣,可是眼睛中卻全是假裝的委屈。
“陳致是真的嗎?”陳致點了點頭。
“那女子長的什麼樣?”婉凝問道。
“比你漂亮。”
“很好,你想不想知道人幹是怎麼形成的?”婉凝磨牙,這孩子是誰教出來的,年紀不大就學會以貌取人了。
“姑奶奶啊,您就饒了小的吧,小的擔心受怕了一晚上,早已身心俱疲,您就放了小的吧,小的回去給你立長生牌位,一日三炷香,謝謝您嘞。”少年跪倒在地,一個勁的拜起了菩薩。
“你叫什麼名字。”
“乞丐。”少年不貧了,老實回話。
“那女子叫什麼名字?”
“有人叫她七姑娘,也有人叫她婉兒妹。這都是我偷聽來的,她叫什麼名字我真的不知道。”
“行了,別磕了,你是孤兒?”婉凝右手揉捏着左手食指,也不知道她打得什麼主意。
少年點頭如搗蒜,可憐巴巴的看着她。
“很好,記住你說的話,我不管你以前叫什麼,從現在開始只能姓陳,改名爲縝,縝取自君子縝密而不出,我要你改改信口開河的油滑性子,陳致,這小子你收了做徒弟吧,我喜歡他。”說完掰開少年的嘴巴,塞進了一顆紅色藥丸,見少年嚥了下去,她才起身。
“嗚嗚,你給我吃了什麼?”少年將手指探入了喉嚨裡,一個勁的往外摳,可是那藥丸入喉即化,他乾嘔了半天,也沒吐出來,有些驚慌失措的問道。
“死不了人的,我不管你以前是什麼人,現在都是我的人,我當然要做一些安全措施,只要你乖乖聽話,我不會要了你的小命的,陳致,以後可要多加調教。”婉凝拍了拍手,起身看向一旁的陳致。
陳致黑了臉,知道她這是爲他着想呢,他沒反對,只是不甘心的哼了哼,最後掀起了一抹冷笑,轉身走人了。
少年慌亂的大喊,拽着她的衣袖不撒手。
“乖乖的,想想你的美人媳婦,你若是敢不老實,奶奶我閹了你,聽明白了嗎?”婉凝彎身輕輕的在他耳邊低聲威脅道,說完又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
“陳縝明白。”這位婦人是位修煉成精的蛇蠍,沒準還會變幻,他不能惹,他忍。
“孺子可教也。”婉凝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你呀,幹嘛愁眉苦臉的,這說不好還是你的福分呢,家裡可還有他人?”柳棕楊蹲到了他的旁邊,輕聲問道。
“我就是個要飯的。”做人要前後一致,他就是一個要飯的,孤苦無依的流浪孩兒。
“撒謊,要飯的能夠出口成章?”楊敬之踢了踢他。
“哼,撒謊怎樣?”少年冷哼了一聲,氣呼呼的站了起來,揉了揉發疼的小腿,怎麼都喜歡往一處踢。
“不怎樣,只是勸你別打歪心思,要不然有你苦頭吃。”楊敬之說了一句,招呼着二人也離開了。
剛下過雨,晚上有些涼颼颼的,少年朝着三人背影做了一個鬼臉,人生艱苦,傷心淚變成淒涼雨,他招惹誰了他,越想越難過,縮成了一小團,將腦袋埋在了膝蓋裡。
“你好,我是青雲,他是藍穹。”陳縝還在傷神之際,旁邊站了兩人,一個身穿青衣,一個身穿藍衣,兩位少年都有着不輸給他的容貌,年紀也與他相仿。
“怎麼都是美少年,這個醜蛇蠍,安的什麼心。”陳縝撇撇嘴,惡意的浮想聯翩起來。
“呵呵,這話你不妨當着夫人的面說,她不會將你怎樣的。”藍穹揚脣一笑,還真沒見過這麼大膽的。
“你們來幹什麼?”少年也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麼,然後一下子跳了起來,三人年紀相仿,個頭也相仿,性格卻各有春秋。
“夫人說外面天冷,別凍着了你,讓我們帶你回自己的房間。”青雲上下將他打量了一番,最後才點了點頭,這樣的人真要是與他們共同爭奪夫人的喜愛,他們也不會說什麼。
“她有這麼好心。”
“陳縝,你記着,這樣詆譭夫人的話,從今往後你只能當着夫人的面說,尤其不能當着陳爺和我們七色子的面說,知道了嗎?”青雲依然笑得如沐春風。
“陳爺就是剛剛將我抓來的人?”陳縝見青雲點頭,他又好奇的追問道“什麼七色子?”
“你以後會一一認識的。”藍穹點了點頭。
“我要說了會怎麼樣?”陳縝不死心的問道。
“你可以再說一次試試。”藍穹聞言回身,笑眯眯的看着他。
陳縝是何等玲瓏心思,這二人也就是表面上笑的和善,說不得都是一些殺人不眨眼的小魔頭,想到這裡,他陪着笑,搖了搖頭,不說就不說,腹謗總可以吧,蛇蠍醜婦什麼時候也不可能變成蛇蠍美人。
三個少年一會兒就熟識了,青雲和藍穹領着陳縝洗漱了一番,將他們自己未穿過的衣衫給了他一件。025sxw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