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筌玫那雙暗紅的眼睛、的若有若無的、注視下,雲瑾忐忑地將早餐吃完,忍受不了的某人,終於抗議一般地看着筌玫那張禍害人間的臉,然後說:“筌玫——魔君殿下——拜託你的眼睛可不可以不要在看着我了?要知道,這樣是很沒有禮貌的好不好。”
最後的那句話變得弱弱的,似乎還帶着哀怨。
筌玫啓脣一笑,然後說:“你知道我在看着你麼?”某人還以爲自己已經很隱秘了額。
雲瑾做出一個無奈的神情,兩個食指放在自己的脣角邊,然後用食指做出一個非常勉強的笑容,隨即垮了下來,說:“你的笑話很冷。”
筌玫又笑了,眼前的雲瑾和以前的雲瑾的確是不太一樣了。她以前可從來不會做出這麼有趣的動作出來,他說:“我沒有開玩笑啊,你的表情也很有趣。”
雲瑾繳械一般地舉起了雙手,然後說:“你的表情可一點也不有趣,是因爲活太久的問題麼?話說,你是魔君,你究竟是活了多少年了?”雲瑾問着。
在聽到筌玫非常輕描淡寫地說自己已經活了千年之後,雲瑾的下巴都快要驚得合不上來,隨即說:“那,你怎麼看起來只有二十歲左右啊?”
“作爲魔,可以隨意調配自己容貌和年齡。”他欣賞着她臉上的表情,隨即又很輕描淡寫地說。
“怪不得了。原來不是真實的樣子啊。”雲瑾嘀咕着覺得他的五官真的是太特別,太精緻了。
筌玫搖頭,然後說:“這是我最真實的容貌。”
轟隆……晴天霹靂……怎麼聽到了她說的話。
“說實話,你很帥。”雲瑾很誠實地說出來自己的想法,只是後面那一句,帥的簡直就不是人類,她硬生生吞下了,因爲,他真的不是人類嘛!
“你喜歡?”筌玫心情非常好地問着雲瑾。
雲瑾說:“額,這個問題嘛,我可以忽略麼?”
“那我和他們,誰帥?”筌玫說着,眼神,真的是,很……額,很純真。
“他們?”雲瑾雲裡霧裡地,反問着筌玫。
“紫昂軒,君楠歸,獨孤欽,以及你的哥哥,雲涵。”
雲瑾在聽到他們的名字之後,眼神不禁暗淡,在聽到雲涵時更是。
“你們都不同,不可以比較的。”雲瑾說着,眼神不禁飄忽了起來,像是在逃避着什麼。
“那你最喜歡我們中的哪一個?或者說,沒有一個是能夠打進你的
心。”筌玫的聲音很輕,卻很有力,這也是她一直都不想要去想的問題。
雲瑾像是被什麼擊中一般,怔怔地看着他,彷彿是想將腦海中的碎片努力拼湊起來一樣,彷彿一切都在漸漸明朗,胸中的那股怨氣也在升騰。“筌玫,你爲什麼要這樣問?我會穿越到這裡,是不是也是你在一手安排?”她以前就曾說過,總覺得身後有一隻看不見的手,操縱着棋盤上的棋子,而她,就是其中的一顆。
筌玫莞爾一笑,說:“一切都有着定數,沒有所謂的操縱,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爲我們之間未了的緣分而已。”
“緣分?難道就因爲這個就讓我離開我的家人,來到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飽受着見不到親人的痛苦嗎?!”雲瑾最後的一句幾乎是在咆哮,就像是一隻小野獸。
“緣盡緣滅,你這一生只能遵循着既定的命數走下去。而且,瑾兒,你必須要知道答案,究竟,我們之中,誰能得到你的心?”前半句是悲涼,後半句是嚴肅。
緣盡緣滅,一切都是既定的命數嗎?也就是說,她如今在這裡一切都是在計劃之中,而今後的一切都要按照着那個所謂的命數走下去嗎?
難道說,她的一生就是讓這麼虛無的東西操控嗎?
我喜歡誰?她怎麼知道,君楠歸的溫柔體貼,獨孤欽的高貴清冷,紫昂軒的腹黑孤獨,還有眼前這個給自己以熟悉,以神秘之感的男人——筌玫,還莫名奇妙地問雲涵?雲涵是她的哥哥啊,在他們當中,她自然是向着哥哥的,可是,筌玫所說的喜歡,絕對不只是好感,而她對哥哥怎麼可能會有那種感情呢?她不明白了,也不清楚了,究竟,自己喜歡着誰,對他們,她都有着或多或少的依賴和信任,難道說,不可以只是朋友麼?
“瑾兒,你要知道,他們都是用着整個生命來愛你,也包括我,難道我給了這麼多時間你,你還是無法感覺到嗎?”筌玫說着,眼神裡是無盡的寂寞。
雲瑾心中的怒氣漸漸化爲一種彷徨,彷彿是一個迷失了方向的孩子。
“我……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真的!”雲瑾看着筌玫,在看到他那雙眼睛的時候,她不知爲何,會如一個犯錯的孩子那般低頭。
“若是不早做決定的話,只怕你會傷他們更深。”筌玫嘆氣,然後又說:“在你還沒有答案之前,我是不會讓你一直留在魔域的,只有你找到了自己想要一起的人我才能夠讓你留在我的身邊。”
雲瑾不
解了,要是她喜歡上的人不是筌玫,那他這樣做不是徒勞嗎?
“可是,我要是沒有愛上你,而是他們中的一個,那你還是會要我在你的身邊?而這樣,你所做的不就是徒勞之功嗎?”
筌玫苦澀地一笑,說:“我希望你重新愛上我,以後的事情,你我都無法掌控,一切都已經有了一個最終的結局,在乎的是你究竟是選擇哪一邊,究竟要不要痛過之後再重來罷了。”
雲瑾不是很懂筌玫的話,一切都早已有了結局,而在乎的是她的選擇?難道說,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由她而生嗎?而她的存在是因爲要讓他們傷心,折磨彼此的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雲瑾就成爲了她最討厭的那種人了,她不希望讓別人因爲她而感到傷心!
爲什麼?一定要在他們之間做出選擇?他們都很優秀啊!也對她很好,可是,可是,對她好,她不就等於要用自己的心去還啊?而且,她也不清楚她喜歡的是誰。
“是我太早將你接回來了,等會就回去吧,去找到你心中的答案。”筌玫說着,那蒼白的大手輕輕地放在她的頭上,無比溫柔。
雲瑾擡眼看着他,不知爲何,她覺得眼前的筌玫是一個很有故事,也極其隱忍的一個人,他要是真的愛她,爲什麼還要她到別人的懷裡?也許,他並不是十分愛她呢?
“筌玫,其實你已經不愛我了,是嗎?”雲瑾很平靜地說着,要是他說不愛,她應該會覺得釋懷的,畢竟,她只是一個曾經與他相伴的女子而已。如今她已經再次輪迴,沒有了他們之間的回憶,這樣,對他是很不公平的。
筌玫悲涼地一笑,不置言語。
“不然你怎麼會讓我做出那樣的決定呢?”
“有些事情不是用眼睛看的,而是用你的心。”筌玫輕嘆着,然後說:“這一次不能帶你去玩了,而你也應該回去了。”
雲瑾看着筌玫,說:“啊?這麼快?”
“不快了,記住,以後的事情或許更出乎你的意料,無論如何,都要勇敢面對。”筌玫的手中慢慢聚集起黑色的光芒,一朵朵黑色的曼陀羅自他的身邊散開,以雲瑾爲中心,形成一個花圈。
“筌玫,你能告訴我,我哥哥怎麼樣了嗎?還有我的家人。”雲瑾想他應該會知道的吧,作爲魔君,會有穿越時空的力量的。
“他們都很想念你,特別是雲涵。”筌玫的聲音漸漸變弱,雲瑾的意識再次喪失,掉進了一個屬於她自己的夢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