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雷王城,肖老爹死了

王雷經常會向街頭的乞丐,比他弱小的孩子,甚至一些小商小販要點零花錢,美其名曰保護費,但交了保護費之後他也從不履行保護的職責,雷王城中的小商販恨他恨得牙癢癢。

蕭天不敢擡頭,他怕王雷認出他來,也不敢說話,怕王雷聽出他的聲音,這時最好是有幾個小錢能交給王雷,但蕭天身上一文錢都沒有,這個辦法也是行不通的。

怎麼辦?蕭天心中緊張地思索着。

王雷見這小乞丐蹲在地上發呆,嚇得連話都不敢說,看看小乞丐身上的衣衫襤縷,估計也榨不出什麼油水來。他擡起腳,一腳踹在乞丐的肩頭:“大爺和你說話,你他媽的裝什麼死?”

蕭天被他踹在肩頭,身子晃了一下,王雷的這一腳並沒有太大的力量,以蕭天現在的功力,根本動都不會動一下。

但他心念一動,順勢趴在了地上,旁邊有一個小水窪,他的衣服被弄溼了,又是泥又是水的。

王雷上前兩步站在他的面前,撩開長袍,叉開了雙腿笑道:“沒錢也行,給大爺鑽過去,大爺就免費保護你!”

蕭天胸中怒火騰地升了起來。

他死死地咬着下嘴脣,慢慢地擡起頭來。

又是一腳踢在他的肩頭,這一腳的力量輕了許多,但卻很巧妙,正好將他踢得向旁邊栽倒過去。

這一腳卻不是王雷踢的,是他身邊的跟班孔文社。

孔文社踢了蕭天一腳,討好地衝着王雷笑道:“雷哥您是什麼人呀,這種小乞兒,讓他從您胯下鑽過,怕是污了您的衣服。您看看他那身衣服,怕不有半年沒洗了?我估計他頭上也有跳蚤,走吧走吧,別惹一身跳蚤!”

王雷愛欺侮人是不假,可是如果對自己沒好處的事,他也是絕對不會做的,經孔文社一說,他看看蕭天頭上那亂草一般的頭髮,心裡也有點發虛。

他在蕭天屁股上補了一腳,罵罵咧咧地走了。

孔文社對着蕭天扔下一句:“趕快滾吧,再被雷哥發現你,可沒這麼簡單了!”急急地跟着王雷走了。

這個孔文社蕭天也是認識的,用胖子的話來說,這是王雷那一夥人裡唯一一個有點人味兒的,每次也跟他們打架,打得還挺兇,但卻從不用那些污言穢語侮辱蕭天。

想到孔文社臨走時的那句話,蕭天心下思量:他認出了我?還是僅僅是順手做個好事?

不管怎麼說,他的那句話沒錯,趕快走吧。

蕭天爬了起來,也沒拍拍身上的土,就這樣一身泥水地穿過集市走了回去。

蕭家後山上安靜無人,蕭天帶着青青走到那棵大樹下,爬上樹去,伸手到鳥窩中去掏,一掏之下,觸手軟乎乎的絨毛,探頭一看,不禁失笑,幾隻毛還沒長齊的小鳥兒仰起了頭,黃黃的小嘴張得有小腦袋一半大,正衝着他嘰嘰直叫,顯然是把他誤認爲回巢餵食的鳥母親了。

蕭天笑着對鳥兒道:“我可不是你母親,我是來尋我的東西的,”他脫下上衣,把幾隻小鳥捉了兜住,在鳥窩底部伸手一摸,小包還在,他把小包揣進懷裡,把小鳥兒放回窩裡,笑着說:“對不起,這可打擾你們了!”

蕭天去父母墳前磕了幾個頭,站起身來,突然覺得不對勁,剛纔跪下的地方泥土特別鬆軟,他繞着墳頭轉了一圈,發現周圍的土都特別鬆軟,去墳頭上摸了一下,也是同樣。

他呆呆地站着,突然悲憤欲絕,明白過來:那殺死父親的賊人以爲他把爆影訣藏在父母的墳墓裡了,竟然掘開父母的墳墓尋找。

這半年被關在洞中的經歷,讓蕭天的心性變得堅韌不撥。他呆了半響,返身向家中走去。

遠遠地望見家門,卻不敢就進去,默運爆影訣審視了一下四周,沒發現有什麼異常,又對青青說道:“青青,你過去看下家裡有人沒?”青青會意,撲扇翅膀飛了過去。

只見青青在房子周圍盤旋了幾圈,卻飛到鄰居肖老爹院子裡去了。蕭天心下好笑:“這小傢伙想是看到肖老爹的家的雞,去尋它們玩耍?”

半年多沒見肖老爹和胖子,他也心中想念,但卻不敢冒然過去。

沒過多久青青飛了回來,叼着蕭天的衣襟往前扯,蕭天知道家中沒人,便跟着去了。

他留了個心眼,從路邊樹上折了一根樹枝,折去枝葉,當做柺杖,一瘸一拐地走去,裝做一個瘸子走進家門,進門來他先捏着嗓子叫了一聲:“主人家,求您行行好,給點吃的吧!”

聽得屋中無人答應,他這才放下心來,擡頭打量自己的家。

蕭天百感交集,院子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動,屋子裡也還是他走時的樣子,父親那把劍還掛在牆上,他摘下來掛在腰間。

青青又來叼他的衣襟,這次卻是把他往肖老爹家拉。

不用你拉我也會去的,那兒可是有我最親的兄弟呢!

想到就要見到胖子,蕭天失去了警惕,興沖沖地跟着青青跑了過去。

他呆在當地,做聲不得。

肖老爹死了……

屋門大開,門上濺滿了血,血跡已經乾涸,肖老爹仰面倒在門坎上,滿臉都是血,頭衝着屋外,腳卻在屋裡。屍體散發出微微的腐臭味。院中被翻得亂七八糟,連雞窩都被拆了。

蕭天衝進屋裡,屋裡沒有胖子的屍體,他也顧不得害怕了,大聲喊了起來:“胖子!胖子!”

……

一片寂靜。

“胖子,是我,我是蕭天啊!!我是你的幫主啊!你快出來,我知道你躲起來了,你別嚇我呀!”

少年蹲在地上,無聲地哭泣着。

沒有聲音,青青蹲在窗櫺上,歪着腦袋看着他,那小眼睛裡,有着深深的憐憫。

胖子從屋門口走了進來,大驚小怪地嚷嚷道:“幫主,咱們好久沒行動了,今天干點私活吧?”

蕭天悽慘地笑着,站起身來迎了上去:“胖子,幸好你沒事,嚇死我了,走吧,咱們遠走高飛,不在這個地方呆了,咱不幹私活了,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

胖子一臉嚴肅地看着他,大聲反駁道:“胡說,你要爲蕭大叔報仇,還要把雷霜那丫頭娶回來做幫主夫人,怎麼能躲起來就完事呢!你太讓我失望了!”

額頭一陣劇痛,眼睛被鮮血糊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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