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巨雕明王?”玄空大驚,想起來自己似乎是曾經感應到過巨雕明王的氣息。可是不應該啊,以玄空的見識,巨雕明王早就是踏入了太乙境界的妖仙,怎麼會隨意吃人呢?
他還不知道巨雕明王和慈航普度後來被許旌陽天師找上門尋仇的事情,便又問道:“那些吃人的妖魔,又長的什麼模樣?”
那個家丁到有些說書的天分,講解起來繪聲繪色:“那些妖魔看起來倒像是一族,說話的聲音很是尖銳就好像是鳥獸鳴叫似得。當先的那個大王鐵青面孔,尖利的指甲就像是劍戟一樣,兩個眼睛閃閃發亮就好像兩盞明燈!”
不等家丁說完,玄空其實就已經猜到了是什麼妖魔,他驚訝道:“是夜叉族!”
家丁這纔想起來,狠狠拍了拍腦袋肯定道:“沒錯,有妖魔喚那人作夜叉王!”
“夜叉王?”玄空更是驚訝,夜叉一族本是惡鬼,如果只是少許族人起了興致來人間吃人還有話可說。可是這夜叉王親自帶隊的話,那又不一樣了。
夜叉一族受佛法教化,早已是佛門天龍八部衆,添爲佛門護法之神。像他們的王,應該是深明佛法慈悲的,怎麼會帶着族人來人間胡鬧?而且還和魔佛無天一夥廝混在了一起?
玄空直覺,感到自己等人是陷入了一場驚天陰謀之中。
站在院中的玄空心裡有些發惶,如今的赤微子和白蓮聖子都算是自己的徒兒了,可是想不到就在自己眼皮之下還發生了滅門慘案。
玄空不管巨雕明王有什麼陰謀。夜叉族發生了什麼變故,反正招惹到自己徒兒的頭上那就不行。玄空低語道:“往常師弟總是說我好管閒事,這一回卻不是我管閒事,而是家事了!”
俗話說得好:一日爲師,終生爲父。
反過來的話,就是一日爲徒,衆生爲子。如今自己的徒兒家中遭難。玄空就算是鬧個天翻地覆,那也是有理說得過去的。
玄空恨聲道:“該死的妖魔!”
彷彿正應了他的怒喝,遠處忽然捲來了一道妖風,從寧海郡中向着張家大院飛了過來。玄空凝神摒氣擋在兩個徒兒的身前,表情嚴肅地說道:“又有妖怪來了。大家小心!”
那妖風果然落在了張家院中,玄空正要出手降妖,卻不料旁邊的孝兒哥突然衝了出去。撲在從妖風中顯出身形來的那個女子懷中,哭道:“青鳳妹,家中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們是兄妹?”玄空摸了摸鼻子,看孝兒哥和青鳳。怎麼看也覺得青鳳要比孝兒哥成熟的多。
不過,既然不是外界妖怪,而是自家人的話。那玄空便也就收了警戒。
笑道:“孝兒哥,你這妹妹看起來比你還要冷靜。”玄空的話還沒說完,就見到本來端莊大氣的青鳳忽然撲到假山旁,伸手一揮打出一道妖氣驅散了佛光。抱着假山下顯出的屍體啾啾大哭起來。
玄空驚道:“原來是這樣,妖魔殺人後用佛法遮掩了痕跡。”
他閉目感應起來,之前本來搜尋的只是妖法波動,但這次玄空卻是在全神貫注搜索起來。果然是發覺張家大院中充斥了一股淡淡的佛力,掩蓋在了院中。
玄空吃了一驚,咬牙道:“好妖怪,原來真是西天八部衆!”他本來還不願意相信真正有的佛門護法參與在這事裡。現在卻是不信也不行了。
他頓足攝起一陣長風跳在空中,打開頭頂囪門,放出了玉龍元神。玉龍元神張牙舞爪的,使出呼風喚雨的天賦神通,天空中突然響過一聲霹靂,玄空的真元化作一陣甘霖飄落降了下來。
真元甘霖降在張家大院中,頓時洗去了一切陰塵,現出了院子中的本來場景。赤微子和白蓮聖子都是大驚,發現在腳邊就躺着幾具家丁屍體,再往院中看去更是橫七豎八躺滿了死屍。
玄空點了點頭,收回元神,蹲下身子檢查起屍體上的傷口:“這具屍體的半個身子都被啃食了,這絕不是佛門護法所能做出來的歹毒行爲,看起來若非是佛界出了變故就是夜叉族反出了佛門!”
赤微子到底在金山寺做過幾天和尚,嚇道:“夜叉乃是天龍八部衆,難道真的是他們殺了我家老小?”
他還猶自不肯相信,或者說,是不敢相信。四大部洲中凡人甚多,就算被妖魔滅門的事情每天都不知發生多少,這不足爲奇。可是,若牽扯到佛門天龍八部反叛,那可就是天大的事情了。
玄空推測道:“那個無天自稱佛祖,或許便是有夜叉族在背後支撐,纔有這樣包天的膽子。”
他這可就完全猜錯啦,夜叉族和無天佛祖比起來實在是相差太遠。整個夜叉族在無天佛祖眼中也只是炮灰棋子,哪裡是玄空想象的那樣,是無天借了夜叉族的勢力稱佛作祖?完全顛倒了過來!
玄空打了個寒蟬,無論如何這件事情關聯太廣,他也不敢多想。
回頭看見青鳳姑娘抱着一具斷臂屍體哭的傷心,不由問道:“這人是誰?是你們張家的族人麼?”美女拗哭,梨花帶雨的樣子實在是很能打動人心。
赤微子也是心中悲傷,道:“這是青鳳姑娘的丈夫耿去病。”
玄空看得出來青鳳是狐狸成精,多問了一句:“是人妖戀?”他好像記得,在《聊齋志異》中是有這麼一則故事,但是前輩子裡也只是幼兒時看過幾遍,現在有些淡忘了。
赤微子對孝兒哥一家還是比較瞭解的,嘆了口氣道:“這故事說起來話可就長了,還是弟子去金山寺尋仙拜師路上遇見的孝兒哥一家呢。”
玄空對於《聊齋志異》中的故事都有些好感,畢竟這可是連結這個世界和他前世裡的唯一的憑仗了。他不忍去打擾青鳳姑娘,只悄悄拉着赤微子走到了一邊,問道:“你說來聽聽,或許我還能有所聯想。”
這事情充滿了謎團,玄空很好奇無天佛祖爲什麼一定要執意擄走青鳳家的那一窩狐狸精。這件事情不搞清楚,玄空就是打坐也靜不下心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