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茉感受到了父親深沉的悲傷,她笑起來,安慰他道:“爹,大喜的日子,你哭什麼呢?我好想你們呢,要去看看祖母。”
她又一一地跟姐妹和二哥擁抱,大家均是淚珠盈睫。
金桔和水妹哭得稀里嘩啦的,金桔衝過來,抱住蘇茉,“小姐,大桔子想死你了。嗚嗚,你再不回來,大桔子都要去找你了……”
蘇茉一一地安慰她們,替她擦乾了眼淚,揶揄道:“哎呀,桔子皮破啦,快把桔子汁接住,別凍住了。”
一句話又怕大家逗得笑起來,感覺這年底的朔風確實挺冷的。
蘇越開心道:“你這個丫頭,一回家就打趣人,一點不體諒大家多想你。”
大哥蘇遲不見人影,嫂子安寧公主倒是在跟前,只是越發清瘦楚楚可憐的。蘇茉忙上前行禮,於公主,蘇家是有虧欠的,蘇遲對她畢竟不好。
安寧倒是很替她開心,歡迎她歸來。
蘇茉轉首看水妹因爲抽泣,淚珠在睫毛上都結了一層霜,穿得又單薄些,更受不住着臘月的寒氣。
她怕大家凍壞了,讓爹趕緊領大家屋裡暖和去,他們一起去祖母那裡。
蘇老夫人身體每況愈下,一直強撐着,聽見茉兒要回來,一直左盼右盼,因起不來就讓張媽媽着人擡她在窗根下,又想去院子裡。
張媽媽說太冷,還是在屋裡等的好,又幾次打發人去催問,終於說老爺和小姐們過來了,老夫人這才舒展了眉頭,笑了起來。
蘇茉風一樣衝進屋裡,暖爐裡炭火通紅,熱氣帶着百合香直薰面來,丫頭們歡喜地給她請安,又幫她解下扯掉了裹滿寒氣的狐裘,“老夫人唸叨好久了呢。”
蘇茉衝入內室,甜甜地叫道:“祖母,茉兒回來了。”
她搶上前去,在榻前跪下,將頭伏在老夫人的手心裡。
蘇老夫人老淚縱橫,喜極而泣,連連高呼祖宗保佑,她掙扎着起身,張媽媽忙把靠墊放在她身下。
蘇老夫人抱着蘇茉,“好茉兒,快起來,讓祖母好好看看你。”
如今再不是從前,祖孫兩個互相猜忌算計,互相防備,她們已經學乳交融,生死與共,是真正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