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9 衛宮士郎
衛宮士郎永遠不會那一天,自己在醫院時醒來的場景。
“你好,少年。”站在牀邊的,是一民身穿黑色風衣,鬍子邋遢的中年男性,他有着一對灰色的眸子,在歲月的侵蝕下,飽經風霜與雨雪,“我的名字叫做衛宮切嗣。”
“你好,我叫……我叫……”坐在牀上的衛宮士郎——當時他還沒有名字——看着對方,眼中雖然沒有恐懼,卻也沒有好氣,直到談及自己的姓名時,方纔露出了一絲痛苦的神色,“我……是誰?”
“果然!”身旁的男子,衛宮切嗣看着圍攻士郎,心中似乎早有預料,畢竟,若不是有着阿瓦隆的幫助,眼前的少年早就已經死去,區區的失憶……好吧,這也是個大問題,“我翻找過那片毀壞房屋的信息,房屋的主人一家剛好出差不在冬木市,而你,並不是他們的孩子。”
衛宮切嗣的情報搜索能力本就極強,此刻侃侃而談起來,自然說的衛宮士郎一愣一愣的,“之後我又擴大了搜索範圍,但也同樣沒有找到你的信息,然後我得出了一個結論——你,或許是個孤兒。”
“孤?兒?”年紀還小的衛宮士郎,並不明白這個詞語的分量,他只是歪着頭看向衛宮切嗣,同時說出了讓對方表情徹底崩壞的話語,“那是能吃的東西嗎?”
“不能吃!”衛宮切嗣大喊一聲,臉上不知道應該露出何種表情的他,只是一邊捂着額頭,一邊無奈地嘆了口氣,“這樣吧,在你恢復記憶以前,要來我家嗎?其他的不敢說,至少能讓你吃飽飯。”
“好。”沒有猶豫,求生的本能讓少年做出了當下最爲正確的決斷。
“那麼事不宜遲,在辦理了手續之後,我們就出院吧。”這麼說着的衛宮切嗣,在轉過身的時候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頓了一頓後,又轉回來笑了,“對了,提前和你說一下,我……是一名魔術師哦。”
“魔術師?”
……
當年因爲年紀及閱歷而不明白的話語,到了十四五歲的時候,卻徹底瞭解其中的含義。
在完成早上的鍛鍊之後,士郎便走進了大廳,位於一旁的廚房中,此時正散發着食物的香味。
“士郎,你回來啦。”從廚房中走出的黑髮女子,帶着可以化開冰雪的笑容看着士郎。
她的名字叫做櫻,遠阪櫻,和士郎一樣,也是衛宮切嗣領養的孩子。
“恩,櫻,每天的早飯辛苦你了。”
櫻做飯的手藝很厲害,每天的飯桌時間便是士郎最期待的時候,聞着從廚房那裡傳來的油香與菜香,士郎覺得自己似乎能夠吃下三碗飯。
“誒?爲什麼只誇獎櫻,明明伊利亞也很努力的說~”
從櫻的身後蹦出了一個只有一米五六的銀髮少女,她的名字叫做伊利亞斯菲爾.馮.愛因茲貝倫,是衛宮切嗣的親生女兒,別看她個頭小,算起年齡,櫻和士郎都要稱呼對方一聲姐姐。
“是是是,伊利亞好了不起。”
面對伊利亞的賣萌,士郎和櫻早就已經習慣了,摸了摸對方的腦袋,便開始了食物的裝盆。
“姆~不理你們了!”
鼓着臉頰,看起來更加可愛的伊利亞背過身,也不幫忙,直接坐上了餐桌。
“說起來,藤村老師今天早上不過來嗎?”吃飯的時候,士郎問道。
“老師她在備課,早上打電話過來的時候說,因爲昨晚打電動打得太晚,結果一個字都沒有看過。”櫻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無可奈何的微笑。
“虧她還是個老師呢。”士郎嘟囔了一句,正準備再說,卻是微微頓了一下,“櫻,等一下。”
“什麼?”下一秒,櫻的臉色便因爲士郎的動作而漲得通紅。
只見士郎伸出手,捏住櫻嘴角的飯粒,接着也不嫌髒,直接丟進了自己的口中,一邊吃她還一邊說道,“就算老爹老媽他們有錢,也不能浪費啊。”
“嗚嗚嗚嗚~”
和低着頭害羞的櫻不同,伊利亞卻是露出了看好戲的神色,之後,她甚至當着兩人的面將飯粒黏在自己的臉上,同時伸出頭,對着士郎說道,“士郎,我也要,我也要!”
“自己解決!”敲了敲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伊利亞,也沒有去管不知爲何一臉羞澀的櫻,士郎搖了搖頭苦笑道,“真是的,老爹老媽她們有多久沒有回來了?放着兒子和女兒,而且還不是親生的在家裡,也不怕出事情。”
“唔!”這一聲自然來自櫻,原本變已通紅的雙頰,此時更是因爲士郎的話語而冒出了蒸汽。
“噗噗!”相對於櫻的害羞,伊利亞卻是絲毫不在意,“有房有妹,父母雙忙,這可是人生贏家的模式,士郎你還不滿意,還~是~說~”說着,她突然露出了不符合她外表的魅惑模樣,“你是要姐姐帶你踏上承認的階梯嗎?”
“不行!絕對不行!士郎的#……%¥&……¥”
士郎還未說話,櫻便已經率先忍不住了,手中筷子胡亂揮舞着的她,也不知道在口胡着什麼,只是聽上去總感覺是些不好的東西。
“伊利亞你又玩那些了吧。”再次對自己姐姐實施了栗子攻擊的士郎整個人都無奈了,伊利亞姐姐什麼都好,就是有一個缺點——宅女,而且還是樣樣精通的那種。
而櫻……老是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她,有的時候連士郎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至於自己……
士郎覺得他應該是整個家裡最正常的,但事實上,在外人眼中,他纔是最奇怪的……
櫻這麼明顯的感情都看不出來,你到底是有多遲鈍啊!
早飯過後,三名正值學習年紀的少年少女踏上了前往學校的道路。
伊利亞在高中部,雖然她的體型完全不像,士郎在國中二年級,櫻則在國中一年級,三人雖然分屬不同的年紀,但中午的時候,她們還是會在學校的天台一起共進午餐。
士郎和櫻以及伊利亞是姐兄妹的關係,學院裡面的同學們其實早就知道了,否則,以伊利亞和櫻的可愛程度,常伴兩人身邊的士郎早就被她們的後援團給咔擦了。
可即使如此,有時還是會有不長眼的人跑出來。
這不,士郎的死對頭,和他經常爭奪年紀第一寶座的優等生少女遠阪凜,便不請自來地坐到了一旁。
“櫻,父親想見你。”
一上來,遠阪凜便直奔主題。想必各位也能猜到,遠阪凜和遠阪櫻是親姐妹,但因爲一些原因,遠阪櫻在十年前卻被過繼給了衛宮家,這在學校並不是什麼大新聞,雖然有一段時間這件事情的確鬧得挺大的。
“沒興趣。”
平時溫文爾雅的櫻,唯獨在談及自己的生父時纔會露出黑化的神情,那是常人不曾知曉的自己,也是她不願意在士郎面前表露的自己。
“遠阪學姐,我雖然稱呼你一聲學姐,但不要忘了,我現在已經不是遠阪家的人了。”
“可……”遠阪凜還想說些什麼,但伊利亞和士郎卻率先阻止了她。
“遠阪同學,現在是午飯時間,有什麼事等我們吃完再說行嗎?”
相對於士郎的隱喻,伊利亞就顯得十分直白了。
“你很礙眼啊,還是說,你想要嚐嚐愛因自卑倫家的魔術嗎!”
“……”遠阪凜並沒有做錯什麼,無論士郎還是伊利亞都明白這一點,可相對於外人的遠阪凜,自己的家人櫻卻顯得更加重要,遠阪凜也顯然明白這一點,沉默了片刻後,便將話題轉到了另一邊,“那麼,我們來談談這一次聖盃戰爭的事情吧。”
“不參加!”“不參加!”“不參加!”
回答遠阪凜的是,是衛宮家異口同聲的拒絕。
開什麼玩笑,聖盃是個什麼東西,衛宮切嗣早就和三人說過了,本就沒有訴求的士郎和櫻且不論,連背後站着愛因茲貝倫的亞里亞如今也完全沒有追求聖盃的興趣,至於遠阪凜……
“我記得老爹說過,你就算沒有聖盃,也能達到魔法使的境界吧。”
士郎終究還是有些爛好人,見遠阪凜露出彷彿要哭出來的神色,不禁多說了一句。
“我……有一個願望。”感激地看了一眼士郎,遠阪凜低下頭輕聲說道,“我想……改變過去。”
“別想了,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幾乎在凜話語落下的瞬間,櫻便接着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麼,但發生的始終都是發生的,你就算改變了,站在這裡的我也是不會變化的,說到底,你想要得到的,只是那份安心罷了。”
凜的心思在場的衆人當然明白,她對櫻的情感三人也有所感知,但錯過的始終都是錯過的,人生沒有回頭路,哪怕是魔法使,不,就算是父親所說的那名叫做梅林的英靈,也沒有改變過去的能力。
“我會努力的,只要還有一絲希望。”
“那麼,假使現實因爲你的緣故而變得一塌糊塗,那個時候……我會殺了你!”
櫻的話語充滿了冷酷,站在天台上的四人,每一個都是魔術師,而魔術師本來就是冷血的生物,更何況,櫻對那個老頭子真的已經沒有了期盼。
“那麼,今天就到這裡吧,我明天就會開始儀式,”
在留下了這樣一句話語後,遠阪凜選擇了離開,而士郎、櫻、伊利亞三人,在微微沉默過後,卻是慢慢恢復了原來的氣氛。
“士郎,你要出手嗎?遠阪那傢伙要是胡亂施爲,結果不用我說吧。”和先前緊張的氣氛不同,此刻明明談論着正事,但無論伊利亞還是櫻,臉上都沒有太多的緊張。
“若是必要,我會出手的。”士郎點了點頭,身爲櫻的家人,他當然從衛宮切嗣那裡聽過當年的一切,那個冷酷的家主,那個爲了魔法師、爲了根源可以放棄家人的男人……因此,對於櫻的選擇,士郎報以絕對的支持。
如果凜的舉動真的影響到了現實,那麼士郎,世上第六位魔法使,便會使用他所領悟的魔法將一切糾正。
是的,向衛宮切嗣學習魔術的衛宮士郎,在學習的第五個年頭便成爲了魔法使!
他的資質之優秀,被衛宮切嗣認爲可以和過去的那些大魔法師相媲美,而他在到達根源之後領悟的魔法,卻並非當世現有的五大魔法,而是——修正。
修正錯誤的過去,修正錯誤的現在,修正錯誤的未來!
可以說,如果士郎願意,他完全可以使用領悟的魔法讓過去改變,但他卻並沒有這麼做,不是不願,而是不能,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過去被改變後的空洞,曾經出手過兩次的他,最終得到的並非幸福,而是絕望!
所以,他將自己的魔法封印,除非必要,絕不出手,以至於身在冬木市中,卻連冬木市的靈脈掌控者——遠阪一族都不知道自己的靈脈之上居住着魔法使……
希望,你不會做傻事吧,凜。
……
翌日。
睜開眼的瞬間,士郎便感覺到了哪裡不對勁。
具體的說不上來,但就是有些違和的地方,記憶、身體、意志、靈魂……
存在的一切,似乎都被修改了一般。
但事實上,以士郎的實力,這個世界上或許會有比他強大的人,但想要影響到他,卻根本不可能。
那麼,現在的情況又是怎麼回事?
和平時一樣,衛宮士郎在鍛鍊後,見到了自己的家人,櫻與伊利亞。
簡單的晨間對話過後,三人便來到了學校,在學校中,衆人分別展開了自己的學習,並且在中午齊聚天台,開始享用午餐。
午餐十分,遠阪凜如期而至,她先是向櫻表達了遠阪時臣想要見她的想法,接着又希望衆人能夠幫助她參加聖盃戰爭。
再遭到拒絕後,遠阪凜傷心離開。
看着離開的她,三人開始討論起聖盃戰爭的事情,伊利亞和櫻則是詢問了士郎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