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一衆私兵,一個個臉色煞白,大多數人吐得稀里嘩啦的,只有極少數人強忍着,也絕不好好受。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血腥之氣混合着嘔吐物的味道,其中還夾雜着少許的酒氣,那味道絕對不好聞。
張浩皺眉看着這些私兵,將張飛趙雲一衆將領叫到身前。
“吩咐下去,把這裡清理一下,將所有屍體焚燒掩埋,今天晚上我們就在這裡休息。”張浩淡淡的說道。
這些屍體是必須處理的,不然等到腐爛之後,非常容易滋生出瘟疫的,歷史上這個時期經常發生瘟疫,大多都是因爲對屍體處理的不得當引起的。
“就在這裡?”趙雲看着那些私兵,有些不忍的問道。
“對,就在這裡,這是他們必須經歷的。”張浩說道。
其實他也是很不忍心的,這些人原本都是普通人,哪裡殺過人,如今不僅殺了人,還要在殺人的地方過夜,心裡的壓力可想而知。
張浩說的,這些人都能明白,沒有再說話,紛紛去聚攏自己的手下,先是將所有屍體擡到一處空地,澆上酒水,一把火將其點燃。
隨着一股濃煙一陣燒焦的味道傳來,剛剛平復一些的私兵們瞬間又是一陣狂吐。
“子瀚,要不你還是去山下休息吧,我和升濟在這裡看着就行。”童飛有些擔心的跟張浩說。
“無礙。”張浩擺了擺手說道。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但是張浩的心裡還是不能平靜,他堅持留下來,一是要與這些私兵同甘共苦,同時也在鍛鍊自己的心性。
等到天色見暗的時候,整個山寨已經清理的很乾淨了,就連空氣中的各種氣味都消散的差不多了。
即使是這樣,在吃飯的時候,還是偶爾會有人跑到一邊嘔吐,就算是沒吐的人,也沒怎麼吃東西。
晚上睡下之後,也會時不時的傳來一聲聲驚呼,又輾轉反側睡不着的,有睡着之後做噩夢,在睡夢中喊叫的,還有睡着睡着突然驚醒的。
直到第二天,在回去的路上,一衆人仍舊是心緒不寧的,回到星火村,張浩將一衆將領和華佗叫到一起。
“這次練兵,還算是成功,各自手下人有什麼不足,基本都暴露出來了,以後要針對性加強訓練。”
“最重要的是,要幫助他們度過心裡的這一關,元化先生,這方面就勞煩你多多費心,配合各部處理好。”張浩坐在上首,總結道。
“沒問題,交給老夫了。”華佗答道。
因爲之前華佗和衆人一起出生入死過,和這些領兵之人都十分熟悉,配合起來倒是沒有什麼問題。
“另外訓練方面,這段時間就寬鬆一些吧,每天完成一些日常訓練就可以了,正好耕種的時間也快到了,讓他們參與進來,和人多接觸接觸。”
“是”一衆領兵之人起身抱拳。
“升濟兄,耕種之事還需要你來統籌。”
“放心吧,沒問題。”
“我也會隨你一起,有些新式作物耕種上可能與傳統作物有所不同,我們一起來解決。”張浩補充了一句。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公孫度大笑一聲。
如果沒有張浩幫助,他還真是有些頭痛,張浩帶回來的這些東西,他連見都沒見過,跟別說耕種了。
“升濟兄,一會找一些機敏之人,我先教給他們,讓他們傳授其他人,好了散了吧。”
不一會的時間,公孫度找來了四五十人,跟張浩學習耕種這些新式作物。
“這個是地瓜,一畝能收數十石,遍地傳生,剪其莖作種,今年耕一莖,次年便可種數百畝,可以當米穀,就是在大凶之年也能保證不受災”
“它還用地少而獲利多,易於灌溉,根在深土之中,上面的葉子被吃光,也能復生,蝗蟲蝗災也拿他無可奈何。”張浩慢慢的說着。
他不僅要叫他們怎麼種植,還得把好處告訴他們,以後大面積推廣還要靠他們宣傳。
“知道你們現在還不敢相信,等收穫的時候你們就知道了。”張浩看着衆人不信的目光,笑着說道。
“下面我教你們怎麼種植,我們可以把它切開,切成兩三塊,然後用木棍插在中間位置,一半放進水裡,一半要露在外面。”張浩一邊說一邊做。
把一塊插了木棍的地瓜塊放在一個小瓶子裡,木棍正好卡在瓶口,隨後拿出一個早就準備好的瓶子,上面有一塊已經長出幼苗的地瓜。
“這是我之前種的,現在已經長出幼苗了,把幼苗拿下來栽進土裡就可以了。”
“而且它對水、肥要求不高,當然,施肥也可以讓他長得更大,不施肥也會有收穫,別看我們這是新開墾的荒地,收穫絕對不會少。”張浩自信的說道。
“大人,這個和地瓜長得這麼像的,是不是也是這麼種的”一個少年拿着一個土豆問道。
“這個叫土豆,比地瓜還簡單,只要把它切開,然後埋到土裡就行了。”張浩說着,把手裡的一個土豆切成了三塊。
“注意看,切的時候要保證每一塊上都有一個小芽。”張浩拿起一塊,指着上面的小芽說道。
“大人,就這樣埋進土裡就行了?”一個人將信將疑的問道。
“當然,把它埋在土裡,施肥澆水,就能收穫許多土豆的。”張浩笑了笑說道。
“大人大人,這個是怎麼種的?”有一人拿着一棒玉米問道。
“這個啊,不能直接這麼種的,要這樣……”
張浩一邊說一邊做,上百種植物挨個講解怎麼耕種,當然,其中有許多張浩也不知道怎麼種的,就讓人隨便種,能種出來自然好,種不出來也無所謂了。
張浩講的認真,這幫人聽的也認真,不時還會提出問題,直到天黑張浩纔將所有的作物都講了一遍。
而這些人卻還是意猶未盡,戀戀不捨的回到自己住處,有些人還會三五個人聚在一起,研究張浩講過的某種作物。
而張浩連着講了一整天,講的時候在興頭兒上沒感覺,這人一散去,頓時感覺嗓子疼痛異常。
“這活給翼德做好了,他平常說話都比我喊的聲音大。”張浩苦笑着自言自語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