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注意着周敏和迎春的也不僅只有一個賈琮,等到周敏送迎春回了屋子,小木子也從樓梯上走下來,揉了揉眼睛溜進了櫃檯後面老掌櫃的房間。
“怎麼樣?有沒有發現這羣人有什麼不對勁的?”
老掌櫃放下手裡的算盤,擡起頭問小木子。
“哪兒有什麼異常的,掌櫃的,你說會不會是上面太敏感了?今日的客人我都留心過了,就沒有上面人說的那個歲數和長相的。”
小木子餓壞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用手抓着桌子上的饅頭就往嘴裡塞。
他和老掌櫃是奉了上面的命令在這裡開客棧的,這些日子也不知道上面是有什麼大動作了,給下了命令說是讓注意來往的客商,如果有什麼不對勁的立刻上報。
“上面的心思是你我能隨便揣測的?”
老掌櫃瞪了他一眼,將油燈端過來,也坐到了他身邊,又問:“小木子,剛剛讓你留心的那個男子呢?他的長相看起來可不像是跑商的客人。”
“正要跟您說呢,你不知道,剛剛我看見那男子……”
小木子有些猥瑣的笑了笑,將剛剛發現的事情說了,又道:
“掌櫃的,我看啊,你還真的說對了,這大漢根本就不是什麼跑商的客人,是專門勾引大家小姐的粉郎,說不定還有什麼勾魂散之類的東西,他不過是敲了敲門,那小小姐就自己披了衣裳去了他房裡……”
“粉郎?你是說剛剛那男子是粉郎?”
(粉郎,一般也被稱爲傅粉郎君,最早是指長得頗美的男子,後來引申爲“專門勾引大家小姐爲生”的男子,也就是種花國所謂的“小白臉兒”)
老掌櫃眼中閃過一次困惑,正在思索着這件事的可能性,就聽見外面“咔嚓”一聲,趕忙按住小木子,兩人朝窗外挪了過去,警惕的打開窗子朝着外面看了過去,卻見天地間一片白茫茫,哪裡有什麼人呢。”
“掌櫃的,沒人,應該是雪太大壓彎了梅枝,你太緊張了。”
又仔細看了看周圍,小木子鬆了一口氣,轉身對老掌櫃說道。
“興許吧,不過你真的確定那男子是粉郎,看着不太像……”
老掌櫃想了想平日裡見到的那些粉郎,搖了搖頭又問小木子。
“掌櫃的,我什麼時候看錯過人,你別以爲粉郎都是白白淨淨的,有些女子就喜歡這種……有男子氣概的。
您想想,如果他不是粉郎,萍水相逢的,那小小姐纔多大歲數,會好好的跟着去他房裡?
還有,跟着他來的那幾個,尤其是跟您討價還價的那個,斤斤計較的,哪裡像是從軍中出來的漢子?
您要是還不相信,要不……我去他們的馬車上看看去,說不定能發現什麼“好”東西。”
小木子被質疑了有些不忿,又想到馬車上可能有的東西,躍躍越試道。
“什麼“好”東西,我剛剛早就過去看過了,他們在馬車上留了人,我根本沒看到車上到底是什麼東西。”
老掌櫃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又道。
“這也不奇怪,要是那羣人都是做那個的,車上都是見不得人的,哪裡會讓您湊過去看。”
小木子有些失望的咂咂嘴,用手抓了抓脖子道。
“你不懂,剛剛那男子我看着眼熟的很,總覺得之前應該是在那裡見過,不過這一時之間……
這樣,你明日還是去城門那裡打聲招呼,讓他們嚴查這夥人的馬車……如果他們不進城的話,就派幾個人跟在他們身後,看看他們在何處落腳……”
老掌櫃和小木子在這邊嘀嘀咕咕又說起了其他住在客棧裡的客人們的異常,卻沒注意到他們的屋頂上,一個臉色黑的像是木炭一樣的男子腳尖輕輕一點,朝着客棧的馬棚去了。
“雪下的可真大,幸好咱們昨夜提前下了山,要不然這大雪一封山,想要下山也不太容易呢。”
司棋把窗子放下,走到銅鏡前面將迎春剛剛用過的妝囡收拾了起來,這些都是貼身之物,萬萬不能落在了此地。
“是啊,剛剛我從外面回來,看見那雪都有半尺厚了,聽馬六說,不少外來的馬車都陷在了不遠處的泥濘裡,過都過不來呢。”
銀香從屋子裡出來,接過話來道。
“馬六那邊都安排妥了吧?你們三爺呢?”
迎春從凳子上起身,接過銀香遞過來的大氅披上,問道。
“都安排的差不多了,姑娘放心,三爺已經起來了一會兒了,剛剛我進來的時候,他還讓我催您下去用早食呢。”
“那咱們下去吧。”
迎春帶着已經收拾好東西的司棋和銀香朝着樓下走去,路過周敏的屋子的時候,腳步微頓了頓,發現他果然已經離開了,就又擡腳朝着樓下走了過去。
賈琮卻已經坐在桌前了,見迎春下來忙招呼她用早食。清早起來沒什麼胃口,姐弟倆只是略吃了些就上了馬車。
因爲有歸真閣的名頭,馬車上又不像是裝了太重的東西,迎春這邊只是出示了歸真閣的路引,幾輛馬車就被放行了。
迎春本來打算讓賈琮先回榮國府,自己將馬車上的東西送到城南土地廟,但是賈琮說什麼也不願意,拗不過他,迎春只好帶着他一起去了。
“二姐姐……這……”
看着從馬車上搬下來的一箱箱黑乎乎的東西,賈琮傻眼了,不可思議的轉過頭看迎春。
之前可是他看着人一箱一箱搬上去的,明明是一大箱子的藥丸藥瓶,怎麼這會兒居然變成了這些。
“這些一部分留給女子軍團,一部分定王會派人來取。”
迎春見賈琮這樣,只得又將昨夜的事情說了。
“二姐姐,你幫王爺把這些東西運進城我不反對,但是那些情花毒……你該不會是想讓王爺拿着那些東西來……”
賈琮摸着箱子裡的木倉,皺着眉頭對迎春道。
“想什麼呢?你二姐姐會這麼沒底線嗎?我是想讓王爺將那些東西不着痕跡的交給太上皇他們,目前最重要的還是甄家。不管是什麼人,想要分裂國家的都是敗類。”
迎春嗔了賈琮一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