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北平之行(一)

第二天清晨雞鳴第一聲,張東方就從牀上坐了起來,開始洗漱準備吃早飯。他擡頭看了看外面的天空,烏雲密佈,馬上就要下雨。吃過早飯,再從窗戶向外看時,已是大雨傾盆。“這是送我走嗎?”,他自言自語道。

正巧這時張銳經過,也停下來,和他站在一起向外看。雨滴已經在地面匯聚成河流,兩人想象着已經坐上了船,通過這條河流,來到了南方。張東方仔細規劃了路線,決定從北平出發,經上海走水路去往湖北,在那裡對這些精英進行訓練。

大田太郎親自爲衆人送行,一路護送大家到達順城火車站。臨別之前,一直等到再也看不見大家人影大田纔不捨得離開。在順城的這段時間,他早已與這些熱血的中國年輕人成爲了生死與共的親密戰友。

此次遠行,一共10人。分別是張銳(鋤奸團團長)、竇奇(特別行動組長)、李適(保衛組長)、王亮(鋤奸團成員,精於暗殺)、李乾和李坤兄弟倆(鋤奸團成員,臨澧特訓班畢業,精於爆破)、草兒(妓女,南京人)、葉兒(妓女,揚州人)、花兒(妓女,重慶人)和張東方。

張東方等人走後,王天龍、月兒、六子、王思懷和大田太郎一起在他的私人房間一起開了一個簡短的碰頭會,會議主要圍繞向陽易主後的行動做了明確分工,每個人都抱定了必勝的信心和不畏死的決絕。一個重要的決定,就在這個小屋裡通過了。

隆中午探查無果後,回到了軍部。蒙受不白之冤的山下直精神受了點兒影響,離開東北迴到老家九州休養。日本軍部原則上通過了由敏村正雄出任向陽新任長官的決定,並且派來特高課情報人員田中真輝先行到達向陽,爲迎接敏村正雄做準備。

北平此時已被日軍佔領,設有日軍中國駐屯軍憲兵隊司令部、日本憲兵隊本部、日本憲兵隊拘留所等機構。除了這些機構之外,特高課所轄組織也在其中。特高課作爲二戰中日軍的秘密武器,其領頭人二戰日本甲級戰犯土肥原不得不提。

日本特高課頭目土肥原賢二,爲人奸詐且善於玩弄權術,是個極度危險的特務頭子。無論在日本國內還是國外,聲名狼藉的他在特高課是絕對權威。

早年間,他利用在向陽和哈爾濱開辦的當地妓院作爲掩護,秘密蒐集情報併兼販運鴉片。以開辦鴉片煙館爲手段,誘使他手下的情報員全都染上了毒癮,方便其控制與使用。

很快他又扶植晚清廢帝溥儀在東北建立了傀儡政權,成立滿洲國把東北獨立於中國之外,人爲劃給日本全權管轄。

1935年6月,他被關東軍派往華北,協助時任中國駐屯軍司令官多田駿,策動各派軍閥進行所謂“華北五省自治運動”(五省爲當時的河北、山東、山西、察哈爾和綏遠),策劃並製造了“冀東事變”。

而後又成立了由日本特務機關控制的、以大漢奸殷汝耕爲**的“冀東防共自治政府”,妄圖把華北五省脫離中國版圖,陰謀製造第二個滿洲國,最終在中國人民的反對聲中宣告失敗。

此人極爲陰險,在北平以日文報社爲掩護,網羅了大批間諜,爲日軍提供了大量情報。張東方一行此來北平所要尋找的禮泉小五郎,名爲大和報記者,實爲特高課北平分部的最高行政長官。

莫名被孤立的易剛隨着山下直被認定無罪後,調入特高課針對中國的預備情報部門工作。土肥原近來工作非常繁忙,易剛還是沒能與他見上一面。隨着田中真輝來到向陽,當地的情報工作出現了變化。

目前向陽除了齊飛、六子和王思懷帶着少數人還在堅守,剩下的人大部分都轉移到順城,還有一小部分即將與小馮去往長春繼續工作。順城有月兒和王天龍帶着兄弟們,目前情況尚在可控範圍內。

田中真輝初來向陽不久,不甚瞭解當地具體情況。聽身邊人說本地的齊少爺世代居住在向陽,對各處情況十分了解,按照當時風俗他換上一身便裝帶着東北特色糕點前去拜訪。

田中沒來之前,齊飛和六子已經商量好,二人統一口徑涉及到具體問題,就說需要調查一下再做結論。六子親自在門口迎接田中真輝。田中的車剛進了院門,就被齊宅所震撼,這麼大的院子,看得出來齊家是當地望族,想必知道的信息也不少。

田中剛下車,六子就迎上來,眉開眼笑地說:“您是田中先生吧?我們少爺就在裡間等待,請隨我來!”,六子接過田中手中的糕點禮盒,在前面帶路。齊飛換了一身少爺裝扮,把中山裝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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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遠遠望見六子帶着田中走了過來,站在一邊等待。“齊先生,鄙人田中真輝,特來叨擾,還請見諒!”,田中走進來自報家門,說得還挺含蓄的。“早聽聞先生博學,今日一見果真如此,快請上座!六子,把我泡好的茶拿過來!”,齊飛笑着說。

他擡眼看見了糕點禮盒,看着田中非常不好意思地說,“哎呀,先生厚禮實是受之有愧。不知先生來此所爲何事?但說無妨,齊某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田中心中竊喜,這齊少爺還真挺懂規矩。

“我隨便問問,向陽城中軍備情況如何?地下抵抗分子如何?百姓生活如何?”,田中一下子拋出三個問題,讓齊飛有些驚訝,他面不改色,從容不迫地給出了答案。

“先生這三個問題,我來一一作答。向陽城內守備充足,完全可以應對突發情況。地下抵抗分子基本肅清,略有殘餘。百姓在當地治軍引領下,生活十分和諧,可以說是安居樂業。”,齊飛看似回答了,但具體情況都說得不夠清楚。

“那具體情況可否告知一二?”,田中忍不住追問。“具體情況待我調查一下,作出結論後寫成文字再交給先生!您看如何?”,齊飛看向他笑着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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