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鈺小寶的到來,也給衆人帶來了南詔的情況,讓衆人瞭解到了南詔最新的近況。
“公主,如今南詔之中的內亂,已經發展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白喵(苗)與黑喵之間互相敵對,就連義父與巫王都已經壓制不住...”
“南詔的形式岌岌可危,急需公主回國,安撫臣民,平息內亂。”
而事實上,南詔之中的情況,遠比唐鈺小寶所說的還要更加複雜,內亂也更加的嚴重。
明明拜月教主已經退場,連同他手下的拜月教,也被他親自所解散了,但實際上南詔中的內亂,卻根本沒有半分的平緩,反而更有種越演越烈之感。
而值此之際,此前那些希望迎回靈兒救場之人,卻是反倒不希望靈兒回來了。
甚至就連唐鈺小寶背後所代表的石長老,實際上也是因爲出於對他們一方的考慮,纔會特意派出唐鈺小寶來,想要接回靈兒,以達到他的某些考慮和需要。
而靈兒的生父,那位南詔名義上的主人巫王,反倒不願看到靈兒的歸來。
因爲靈兒乃是女媧後人,在他們南詔之中的信仰之中,女媧娘娘便是至高的存在,靈兒的歸來,絕對會讓他的王權受到極大的動搖。
當年拜月教主惡意污衊靈兒的生母青兒爲蛇妖,將她標榜成冒充女媧後人的妖女之時,巫王便沒有爲其做過任何澄清與聲名,眼睜睜的看着青兒在南詔子民們眼中變成了冒充女媧後人的禍國妖女。
他的解釋是,拜月教的勢力太大,而且拜月教主的威信也太高了,連他當時都受了矇蔽,相信了拜月教主的鬼話。
但實際上,真相究竟如何,卻是有些耐人尋味...如果不是此前拜月教主的權勢已經達到了一手遮天的程度,整個南詔都幾乎已經不受巫王掌控了的話,他恐怕也不會想到要找回靈兒這位女兒。
而如今ꓹ 拜月教主已經退場,拜月教也成爲了歷史ꓹ 南詔的權利已經再次回到了他的手中,雖說南詔如今的形式一片混亂,但他卻是已經不想再讓靈兒歸來了。
誠然ꓹ 如果靈兒回到南詔,再向南詔的子民們宣佈她女媧後人的身份ꓹ 南詔之中的內亂應該不難被化解。
但是到時候,南詔子民們是認靈兒這個女媧後人ꓹ 還是認他這個巫王ꓹ 可就難說了..而巫王顯然還不想退位,也不可能放棄這好不容易纔重新歸回手中的權利。
他覺得如今拜月教已經解散,南詔中剩下的那些問題,都不過只是癬疥之疾罷了,他早晚能夠解決掉的。
而南詔中的那些野心之輩們,顯然也是這樣想的,死死壓在他們頭上的拜月教消散之後ꓹ 權利終於重新歸還到了他們的手中,他們又怎會願意再次拱手送出?
而相比起無能的巫王ꓹ 他們更不願意見到靈兒的歸來ꓹ 所以此前靈兒他們會遭到的伏擊ꓹ 也就不足爲奇了。
這些深層次的東西ꓹ 或許李逍遙與靈兒他們如今的閱歷還看不出來,但陸植卻是一眼便能看得通透。
不過他也並未說什麼ꓹ 畢竟以靈兒的性子ꓹ 就算知道了這些ꓹ 爲了那些南詔子民,她也會義無反顧的返回南詔去的。
事實也是如此ꓹ 靈兒在聽到唐鈺小寶說起南詔子民們的困境之後,當即便表示,她一定會回到南詔,拯救她的子民們。
第二天,一行人便啓程返回了南詔。
南詔。
拜月教主站在半山腰上,看着靈兒等人回到了王宮,有些不解的問道。
“爲什麼?爲什麼她還是選擇回到了南詔?明明我都已經讓她看到了南詔之中的黑暗與危險,爲什麼她還要回來?”
陸植說道:“或許,你不解的,正是你所要尋求的答案呢?”
拜月教主搖了搖頭:“不是。”
“不是嗎?”
“不是!”
陸植笑了笑,說道:“那你便繼續看着便好,我相信,終有一天你會從她們的身上,看到你一直追尋卻不可得的東西的。”
拜月教主神色漠然的看着下方靈兒等人身影:“我拭目以待。”
“不過有一點,貧道得提醒你,不要對她們下手,就這樣看着便好,不然的話,貧道不會坐視不管的。”
拜月教主轉頭看向陸植,臉上露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陸道長還在擔心我會害他們嗎?我如今一身修爲都已經被陸道長所封禁了,就是個普通人,又哪還有那個能力去害人?”
“貧道可不覺得,教主是普通人,畢竟就算教主已經隱身幕後,可南詔如今還不是變成這樣了嗎?”
拜月教主搖頭:“若我說,我根本就沒有做過任何事,是那些人自己變成了他們當初口中抨擊咒罵的禍國殃民之輩,陸道長你信嗎?”
陸植深深的看了拜月教主一眼:“貧道相信教主所言,但是貧道也知曉教主的能力。”
南詔如今的內亂,是那些人自己爲了爭權奪利所引起的,陸植相信,但是若是這其中沒有拜月教主他的謀算的話,陸植也絕不會信。
拜月教主的強大,可從來都不是因爲他的術法,這是個絕頂聰明之人,就算陸植封禁了他的修爲,若是他想對付李逍遙等人的話,李逍遙他們也絕對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別看拜月教主如今修爲盡失,連手下的拜月教都已經解散了,但絕對還有很大的保留。
畢竟若是他真的已經變成了一個一無所有的普通人的話,巫王,石長老等人,又怎麼可能放過他,他又怎麼可能還站在這裡,好生生的與陸植交談?
頓了頓後,拜月教主又說道:“陸道長,你覺得,靈兒公主她們,此番回到南詔,便能夠解決掉南詔的頑疾嗎?”
“教主此言,是不看好嗎?”
拜月教主點頭:“沒錯,南詔的頑疾,在於人心,若是先前我不解散拜月教的話,說不定他們還能夠聯合團結起來,一同來對抗我,維持住一個虛假的和平。”
“但是此刻,那些人卻是絕無可能互相理解,因爲最後的勝利者,永遠都只能有一個,而不管是誰,都不可能讓靈兒公主成爲那最後的勝利者。”
“教主何出此言。”陸植問道。
拜月教主幽幽的說道:“因爲這就是人心啊...”
“當年我陷害巫後,破除掉了她身上的神女光環,從那時起,我便已經看到了南詔的人心。”
“對於他們來說,女媧後人,乃至是那些他們所崇拜敬仰的神,其實都只是假的,所有人,都只在乎自己的私心。”
“當年我能將巫後變成妖女,如今,他們也自然能夠讓靈兒變成禍國的妖女,而那些南詔的子民們,也會如同當年那般,對靈兒公主喊打喊殺,這是必定的,因爲這就是南詔得人心。”
陸植說道:“教主你之目光,爲何只能看到這些醜惡?”
“你既想要看到鮮花滿地,卻又爲何行殺戮手段,你引動民衆,製造亂象,所能看到的,自然只有醜惡,畢竟這世上,最不能試探的,便是人心。”
拜月教主垂下眼瞼:“永遠不要去試探人性嗎?但是若不能於劫難和醜惡之中,看到鮮花,那虛假的繁榮與和平,終歸也是假的。”
陸植皺眉,他卻是理解不了拜月教主的想法,明明以他的學識與見識,這些東西他不可能不清楚,可他卻仍舊執迷於此。
陸植搖了搖頭,說道:“也罷,教主便看着便好,貧道相信他們。”
“希望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