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雨一夜沒睡,就抱着大黑貓的屍體發呆。
淚水流的太多,眼淚都乾澀的疼。
秦落勳握着金蓮子,安靜的陪着秦小雨,爲大黑貓的離開感到難過。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進小院。
如果不是院裡散落一地的枯枝敗葉和積水坑,很難想到昨晚有一場瘋狂的暴風雨。
秦落勳摸摸秦小雨的頭頂:“孩子,咱們去把大黑貓葬了吧。”
秦小雨紅着眼睛點頭:“爸,咱們去鳳凰嶺吧,大黑貓以前說它想去那兒。”
秦落勳點點頭,把金蓮子放進上衣貼身的口袋裡,去找了個紙箱出來,讓秦小雨把大黑貓的屍體放進去:“你去洗漱下,咱們這就過去。”
大白吱嚀叫着,使勁撲着紙箱子,它出生就沒了媽媽,只要讓塔感覺到親切的都是媽媽。
秦小雨使勁用手背揉了揉酸脹的眼睛,去水龍頭前洗了把臉,看着湛藍的天空中漂浮着朵朵白雲,心裡卻有些暗傷。
兩人早飯也沒顧上吃,抱着大黑貓開車去了鳳凰嶺。
秦小雨親自挖坑葬了大黑貓,填上土時,秦小雨又忍不住流淚。
從此世上少了一個傲嬌的大黑貓,她又少了一個最好的朋友。
回去的路上,秦小雨才啞着嗓子問秦落勳:“爸爸,你直接送我去學校吧。”
“要不我去幫你請一天假?”秦落勳有些不放心的說道。
秦小雨低頭看着臥在腿上的大白,小聲的說:“好,爸,你說媽媽真的會出現嗎?”
秦落勳也不太肯定,金蓮子肯定是與衆不同的,但是怎樣才能看見安洛,他不知道。
秦小雨幽幽嘆口氣:“大黑從來不肯說,我也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麼離奇的事情發生,因爲它總說它不是精怪,只是只普通貓……”
秦落勳看了眼秦小雨,安慰道:“大黑是爲了讓你沒有遺憾,所以犧牲性命去改變媽媽的命格,你開心活着,就是對它最好的回報了。”
秦小雨摸着大白的軟毛,小聲的說道:”爸爸,我不想養這隻小狗了,你能給它找個好人家嗎?“
“爲什麼?這隻雪獒怕是阿湛給送你的吧?怎麼不想養了呢?”
秦小雨嘆口氣,看着車窗外輕輕的說道:“它們每次對我都是一心一意,我卻只當它們是小動物,覺得讓它們吃飽住好就是對它們好,卻從來不知道它們想要什麼。從小松鼠到大黑,都是我在索取,它們在付出,直到生命的終結,它們的愛是那麼純粹,我卻做不到。”
秦落勳摸了摸秦小雨的腦袋,安撫說道:“等回去再說吧。”
大白搖着小腦袋,小聲的叫着:“我不要離開,我哪也不去。”
秦小雨摸了摸大白的腦袋,沒再出聲。
秦落勳開車去了學校,先去給秦小雨請了假,又開車拉着她回家。
一路上秦小雨情緒都很低落,心裡也自責不已,要是她能把心思多放在大黑貓身上一些,也不會留下今天這麼多遺憾。
到了四合院,秦落勳讓秦小雨吃了點早飯,又強迫她去睡一覺,有什麼事等醒來再說。
等秦小雨進屋躺下了,秦落勳才放心的出屋,把院裡的枯枝清掃乾淨,又把刮落的花盆收拾了一番。
把槐樹下的藤椅和小桌子擦乾淨,也不顧上面還溼着,一屁股坐進藤椅中。
從口袋裡掏出小小的金蓮子,握在手心,讓它溫暖他的內心。
他從不相信迷信,但是此刻他卻希望秦小雨說的都是真的,他真的能和安洛見上一面,能說說話就好。
想着忍不住忍不住低頭看着金蓮子,這麼小小的一顆蓮子裡,真的禁錮着安洛的靈混嗎?又該怎樣開啓這顆金蓮子呢?
秦小雨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大白在牀下叫個不停。
秦小雨索性拿了箇舊牀單出來鋪在牀上,把大白抱上牀,讓它臥在舊牀單上:“大白,你爲什麼不去別人家?”
大白奶聲奶氣的說:“昨天媽媽說了,讓我以後要保護你,一直跟着你。”
秦小雨看着大黑兩顆黑溜溜的眼睛,忍不住又想流淚,大黑貓連這個都想到了。
大白見秦小雨不說話,又說道:“媽媽說,以後你是我的主人,讓我保護好你,還要保護好你的孩子。”
“大白,謝謝你。”秦小雨看着大白認真的眼神,最終也沒有說出大黑貓不是媽媽的事實,而是摸摸它的腦袋:“好,不管什麼時候,你都要記住,你的生命也很重要,不要爲了我去犧牲你的性命,要不我會很難過的。”
大白懵懂的點點頭,骨血裡卻流淌着原始的野性,讓它昨晚得到了爆發,所以此刻覺得身上有着使不完的力氣。
秦小雨又和大白聊了會兒天,終於抵不住睏意,躺下睡了起來。
再起來時,已經日頭偏西,過了中午時間。
秦落勳還坐在院裡握着金蓮子沉思。
最終他也沒有想到怎麼才能通過蓮子與安洛相聚。
秦小雨也想不明白,從秦落勳手裡拿過金蓮子,握在手心,除了能感覺到一股溫暖的力量,再也沒有別的發現:“爸,你說是不是需要口訣什麼的?”
秦落勳搖頭:“也許時機不對,再等等吧。”
二十年他都等了,也不差再等等,希望奇蹟真的能發生。
秦小雨看着掌心的金蓮子,心裡也想不通,但是她相信和媽媽相見的日子,指日可待。
晚飯過後,秦落勳送秦小雨回學校。
路上秦小雨不忘跟秦落勳交待:“爸,大白是吃肉的動物,你有空了給它買點動物的內臟,食堂要是有不要的雞頭雞爪也帶回來給它啊。”
她決定這一次一定用心對待大白。
秦落勳點頭:“放心吧,你就踏實的學習,今年最後一年了,好好努力。”
秦小雨看着秦落勳開車離開,才慢慢轉身進校門,腳還沒邁進大門,就聽背後有人輕輕喊了聲:“秦小雨。”
秦小雨轉身,看着熟悉的章玉茹如今跟變了個人一樣,整個人瘦的皮包骨頭,大眼睛裡也沒了以往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