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後

四年後

邊塞之地,到處是一望無際的綠色大草原,不時的可見幾處牧羊羣,牧羊犬忠誠的守護在牧羊羣的旁邊,在主人揮動了手中的牧羊鞭發出指令時,牧羊犬便立即跟着指令將羊羣趕到主人指定的方向。

日頭偏西,現在是春初時刻,春風吹拂在臉上,帶着一點點涼意,卻不刺骨。

一名看起來大約二十出頭的女子,生得美麗,臉上帶着笑容,手中揮着鞭子,動作嫺熟,與她一同的還有一位二十多歲的女子,面貌清秀,臉上頗帶幾分蒼桑,左手牽着一名大約三四歲大的小男孩,右手則揮動着鞭子。

兩人皆是身着紅藍相間的格子粗布褂子和長褲,是當地的衣着。

畫面倒回面貌清秀帶着孩子的女子身上,這是一名典型的邊塞女子,皮膚黝黑,一張臉上盡顯沉穩,她擡頭看着西南角一塊烏雲正醞釀着,便急衝漂亮的女子喚道。

“無心!”女子略顯粗獷的嗓音,在草原上,即使無風也可以傳得很遠。

被喊作無心的女子轉過頭來,歪了歪頭,笑問:“孫姐,怎麼了?”

“無心,天色已晚,而且有一大片烏雲即將過來,可能會有風雨,這兒離帳子有些遠,我們先回去吧!”

“嗯,好!”無心答應着,直接揚起了鞭子向牧羊犬指令。

在她們的身側有兩隻牧羊犬,原本是伏在地上的,看着牧鞭動了,身形矯健的立即衝上前去驅趕羊羣。

那些自由自在啃着草的羊兒們,聽到犬吠聲,知道不能再啃草了,全哀鳴的咩咩出聲,卻只能無耐的往前走。

鞭子持續的抽打着,被稱作孫姐的女子好奇的看着某個方向,似乎看呆了點。

“娘,您在看什麼?”童稚的聲音響起,也喚住了水心的目光。

無心也好奇的順着孫姐的目光看去,遠遠的,她便看到了一個大隊伍正往這邊趕來,排場、氣勢壯大,在這草原上,實在是難得一觀。

“那是什麼?”無心眯了眯眼,她看得不甚清楚,視線近視度起碼三百以上。

“噢,那應該是天瑞帝國的兵馬吧!”孫姐嘖嘖的讚歎出聲:“果然是泱泱大國,排場就是不一樣,來到我們華地國,這麼大費周章,可見天瑞帝國的皇帝很重視與我們華地的關係,以後我們華地國能倚傍天瑞帝國,以後就會很少戰亂了!”

孫姐的臉上露出喜色,然無心的臉在聽到天瑞帝國四個字的時候,突然失笑,她慣有的甜美笑容僵硬在臉上。

天瑞帝國……

長長的隊伍,領隊的二十六名,後面還跟了數百名護衛,全是騎兵,只兩輛馬車,前一兩是漆金色的豪華馬車內,左永年和雷鳴二人各佔據了馬車左右的位置,一人一騎,最前面的的侍衛手中各持着一面黃色的旗幟,上書“天瑞”二字,彰顯黃家風範。

莫元靖略顯疲憊的坐在馬車內,雙眼卻依舊凌厲懾人,讓人不敢與之對視。

整整四年了,四年的時間,讓他變得比四年前更加沉穩,手斷也愈來愈殘忍、無情,對於犯錯者,絕不饒恕,是以衆多大臣和他的近身侍衛和太監宮女們全戰戰兢度日,深怕一個不小心得罪於他。

坐在馬車上,稍稍撩開西邊的馬車窗簾,一眼便瞥見了西南角的烏雲,潑墨般的眉深皺了幾分。

“什麼時候才能到達?”低沉的嗓音中,有着幾分沙啞,雖然如此,依舊掩不去他身上獨有的高貴氣質,仍是該死的吸引人。

右側恰好是雷鳴,那張千年不化的臉,猶如殭屍一般,經過了三年,還是一絲兒也沒有變化,還是那樣欠揍。

“回主子,還有半個時辰才能到達華地王宮!”

莫元靖輕“嗯”了一聲,然後囑咐:“加快行進,儘量趕在風雨來之前到達!”

“是!”答應着,雷鳴已經夾緊了馬腹快走了幾步到前面去吩咐。

放下了簾子,莫元靖收回了收指,靜靜的坐在馬車中,閉目養神。

然剛一閉眼,他的眼前便浮現出一張嬌俏的小臉來,美麗的面容,散發着自信的光彩,讓人看了便不捨得移開目光。

可是……

他的手指捏碎了木桌的一角,指關節用力泛着絲絲白色,看得人怵目驚心。

水心!

他的嘴脣微張微合,念着這個名字,心口處便泛着絲絲的疼痛,手指輕輕的按在心口處,疼得她蹙起了眉頭,便不敢再去觸碰心口。

她已經離開四年了,四年前,在他以爲她會留在他身邊,與他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時,她卻離開了,那麼無情的離開了他,連他最後一面,她也不願意見就離開了。

當時有城門的守衛看到是夏侯寅將水心帶走的。

楚國獨立,夏侯寅自立爲王,那小小的地方,只要莫元靖肯,就一定能拿下來,但是他只有一個要求,要夏侯寅交出水心,但夏侯寅口口聲聲說水心早已不在楚國,這四年來,他在楚國的探子卻一直沒有探出水心在哪裡,據探子回報,水心在四年前的時候,與楚王失散,也許現在還活着,也許已經……

不!他倏的睜大了眼睛,驚喘了一下。

他絕對不會相信她已經死了,他的心臟還在跳動,還會疼,她就一定還活着,他對於背叛者從來不會輕饒,而她……也一定要爲她曾經對他的羞辱而付出代價。

當年的皇后失蹤,在天瑞帝國,一時轟動,所有人都議論紛紛這個前朝不貞太子妃,當朝裸身出逃皇后。

他從衣袖中掏出了一塊硬物出來,攤開掌心,一塊晶瑩剔透的玉佩躺在她的掌心中,依舊是四年前,他送她的那塊玉佩。

倏的,他眉心緊蹙,手指用力的握緊那塊玉佩。

他發過誓,他會當着她的面,將這塊玉粉碎,告訴她,他們之間,就如同碎玉一樣,再也不能重圓了,然後再殺掉她,以雪前恥。

然心口處再一次的疼痛告訴他,他所想的那些,全部都是他表面上的以爲,實質上他想見她想要發瘋了。

他知道自己四年前爲什麼在發現了她跟夏侯寅有奸.情之後,他還會那麼大方的留她下來,只因……他不想放開她。

即使她背叛了他,可是他還是不願意放開她,即使她的心裡沒有他,他也會留她在他的身邊。

殺了她?呵呵……假如他真的會殺了她,四年前他就不會一次次的用自己的生命去救她。

多少個日日夜夜,夢幻間,他都能聽到她的聲音,那麼動情的呢喃:“子靖!”一遍一遍的喚着。

他雙手用力握緊,眉宇愈皺愈緊,額頭上的青筋用力暴突,好似它主人的情緒。

一個聲音在氣急敗壞的吶喊:該死的水心,你到底在哪裡?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嘴裡不停的呢喃着一個名字:“水心!”

一陣風吹來,無心應景的打了兩個結實的噴嚏:“哈啾哈啾!”

她吸了吸鼻子,也沒有感冒呀,肯定是有人在罵她。

她站在原地,一邊趕着羊羣,一邊出神的望着那長長的隊伍,眼中卻是一抹痛閃過。

她不是別人,正是已經離開天瑞帝國的水心。

整整四年了,她依稀還記得當初的事情,她跟着夏侯寅離開之後,莫元靖的人也隨後趕到。

夏侯寅與華地國的一名將軍關係不錯,夏侯寅便利用他的關係將她送到了華地國。

一次偶然的機會,她出的計謀打盛了左翼的小國,爲國家擴張了國土,她的才華漸漸被華地國國王忽也列發現,只因女子不能入軍作官,忽也列惜才,破格設立了女冠這一職,她的權勢凌駕於國師之上,但因她並不愛弄權,並且平易近人,她在華地國的威望很高,平常沒事兒的時候,便跟民衆一起放放羊。

孫姐是她剛入華地國時認識的人,所以她便常常跟孫姐和她的孩子一起放羊,只因莫元靖突然要來的消息,驚駭了她,當下她要求在孫姐這裡暫住兩天,只想躲着他,卻沒想到突然要跟他正面交鋒。

那大隊人馬加快了速度,眼看不一會兒就要趕上她們了,水心心裡着急,急忙趕着羊羣。

然,就在這時,有幾隻羊直直的向人行隊伍衝去,其他的羊兒們似看到了有趣的事般,全一窩蜂的跟上去,攔也攔不住。

水心傻眼了,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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