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時,天已經大黑了,豆豆去王大媽家吃的飯,餓不着。
江寒煙下樓去感謝王大媽,還提了一盒高級點心。
“小江你太客氣了,就一頓飯而已,豆豆又吃不了多少, 快拿回去。”王大媽不高興了,不肯收點心。
“這點心放家裡有好一陣了,我剛剛纔發現,還有兩個月要過期,我和陸塵都不吃,豆豆吃了怕牙長蟲,扔了又可惜,嬸子你要是不嫌棄, 就幫忙吃了, 要不然我只能扔了。”
江寒煙特意挑的快過期的點心,這樣王大媽纔會沒有心理負擔地收下。
“這麼好的東西幹嘛扔了,多可惜啊,你們年輕人就是浪費,我家天潔和天朗也是,好好的東西說不要就不要了,照你們這樣過日子,金山銀山都要敗光的……”
王大媽絮絮叨叨地念,連兒子女兒也一道埋怨上了,江寒煙微笑聽着, 還時不時附和幾句。
等王大媽唸叨完, 點心自然收下了,這麼好的點心她平時可捨不得買。
“以後你們只管在外面忙, 豆豆放心,有我和老魯看着呢,在咱們小區出不了事,也餓不着。”
“算了吧,靠他自己我啥都指望不上,還得我想辦法,小江你記得幫我打聽打聽啊……”
王大媽唉聲嘆氣,左鄰右舍和親朋好友都託遍了,給兒子介紹的對象都能排成一個連,可一個都沒成,她也不好意思再託人,就想到了大學生。
“成,我不問,那姑娘長啥樣?多大年紀了?”
王大媽嘴都合不攏了,辛勤工作終於得到了肯定,她的心裡比喝了三斤蜂蜜還甜,小江果然是好同志,她不會看錯的。
“恭喜恭喜,到時候我要去喝喜酒。”江寒煙笑道。
江寒煙極盡吹捧, 反正好話又不要錢, 說幾句哄王大媽開心唄。
“說不定現在有好消息了呢,嬸子你別急。”江寒煙安慰。
本地的肯定不行,人家瞧不上年紀一大把的兒子,但是她打聽到,大學裡有好多家庭困難的外地姑娘,生活費都湊不上,王大媽就想到了這茬,雖然有點不合適,可她真的太想抱孫子了。
江寒煙拍了記馬屁,把王大媽吹捧得喜笑顏開。
“哈哈,肯定要請你的,希望明年開春就能辦酒。”
王大媽不耐煩,她和女兒沒啥好說的,還是和小江嘮嗑有意思。
第二天又要上學,恢復了緊張充實的兩點一線生活,不過周紅芹的到來,讓平淡的生活多了些驚喜。
“我這和小江聊天呢,有要緊事沒?沒我就掛了。”
可王大媽高興不了多久,又嘆起了氣,源頭自然是打光棍的兒子。
王大媽還沒說完,電話鈴急促地響了起來,她趕緊去接電話,是女兒打來的。
“小江,你們學校有沒有不嫌棄老男人的同學?家裡條件差點的也行,我們家可以出學費生活費的,唉,也不怕你笑話,我現在真沒招了,再不想辦法,我怕是閉眼都抱不上孫子了。”
“我現在真慶幸買到這個小區, 都說買房鄰居最要緊, 碰到個好鄰居是三生有幸,碰到惡鄰居是倒大黴,我碰到嬸子你就是三生有幸。”
“這可不是我吹牛,附近的幾個小區,沒一個比咱們小區和諧的,其他小區三天兩頭鬧,不是衛生搞不好,就是樓上樓下吵架,要我說啊,還是居委會的工作沒做好,這世上就沒有搞不好的小區,只有沒能力的居委會。”
“嬸子,年紀差得太大不合適的,而且魯經理也不一定會喜歡,你上次打電話問他沒好消息?”江寒煙有些奇怪,不至於啊。
而且憑良心說,王大媽確實認真負責,小區的文明和諧離不開她的辛勤付出。
可隨即,她就滿臉興奮,差點跳了起來,扯着嗓子問:“你沒看錯?你戴着眼鏡看的吧?真是天朗?”
王大媽喜滋滋地掛了電話,和江寒煙開心道:“天潔說天朗有女朋友了,今天看到他們一起逛街,這小子瞞得真嚴實。”
王大媽嫌棄地撇了撇嘴,要不是爲了孫子,她纔不費這個勁。
“戴着眼鏡,看得清清楚楚,天朗和一個姑娘在街上逛,親熱的很,他沒和你說?”魯天潔也很興奮,今天她和老同學聚會,在街邊的咖啡館聊天,意外看到了她那萬年老光棍弟弟,和一個漂亮姑娘親親熱熱地走着,有說有笑的,關係絕對不一般。
“沒錯,管理者的水平太重要了,能力強的居委會,差小區也能管成文明小區,能力差的居委會,文明小區也能搞成差小區。”
王大媽笑得臉上都是褶子,以前送出去那麼多紅包,這回總算能收回來了。
“沒,他還嫌我煩,讓我別總打電話去公司,沒良心的東西!”
她的桃花符肯定不會失效的。
“我打電話問問,這臭小子瞞得真嚴實,上次我打電話還說沒有。”王大媽迫不及待地要打電話確認,被女兒阻止了,“你別打草驚蛇了,讓天朗自己和你說,我看他們那樣子,應該快了,沒準明年開春咱家就能辦喜酒了呢。”
王大媽心裡癢癢的,好想認識未來兒媳婦。
“漂亮的,你別管太多了,反正結婚了也不和你和我爸住,讓他們小兩口自個過,你少管閒事樂得輕鬆。”魯天潔提醒。
比起之前那幾天的狼狽,現在的周紅芹越發憔悴不堪,頭髮又亂又油,臉上脂粉未施,露出了她真實年紀的皮膚,蠟黃暗沉,還有不少斑,當然比起同齡女人,周紅芹還是漂亮很多。
但這些天周紅芹過得水深火熱,女兒每天都會有意外狀況,晚上做噩夢半夜驚醒,吃飯骨頭卡喉嚨,洗澡摔跤,倒開水也能燙到手。
各種各樣的意外層出不窮,連帶周紅芹也受了影響,這樣的日子她一天都過不下去了,請的所謂高人錢花了她不少,屁用沒有,反而越來越嚴重了,她最近晚上也做起了噩夢,夢裡總是有個血淋淋的臉,衝她陰森森的笑,半夜驚醒後,她就再睡不着了,睜開眼直至天亮。
周紅芹無奈只能來找周玉心,她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