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雨笙彈完曲子,就看見司御天站在門口,還稍稍緊張了一下下。但看着司御天沒什麼反應的模樣,心裡也鬆了一口氣。放鬆的同時,又有一點……緊張和失望。
莫雨笙暗暗唾棄自己一聲,然後就聽見司御天說:“笙笙,你準備衣服了嗎?”像是莫雨笙要登臺,總不能就這麼上去吧?好的造型是成功一半!這一刻,司御天已經在腦子裡幻想了無數種莫雨笙的造型,但無一例外的……都讓司御天很有幫忙脫衣服的衝動……
咳咳!
莫雨笙搖頭,然後就將造型等一系列任務交給了司御天。司御天也樂得接手,司御天隨口問一句:“你這是什麼曲子?”
莫雨笙心中一跳,鎮定地反問:“你猜?”
司御天搖頭,就離開了。他又不是專業的音樂界人士,他這個一身銅臭的商人能在莫家薰陶個幾年,比常人認識多兩首音樂曲子就算不錯的了。只有崑曲……嗯,感覺應該撿回來。然後找個機會,秀恩愛、宣誓主權!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笙笙被他承包了!免得總有些人在網上隔空示愛,簡直神煩!
莫雨笙這一次演奏的樂器是古琴,雖然不知道曲子的名字是什麼,但從那綿長悠遠的音調來看,往古代隱士的方向去打造是沒有問題的。那麼是選哪個朝代的好呢?
司御天給造型師唯一的要求就是讓莫雨笙看上去不像人!要的就是讓莫雨笙一出場就能夠震懾衆人,遺世獨立、羽化登仙感等等等等。接到要求的造型師簡直想糊司御天一臉血,這種要求……不說現在這種越來越浮躁的社會,真正穿漢服而不顯違和的人本來就不多了。真正有那臉的沒氣質,有氣質的又身段不夠完美——你能夠要求一個兩三百斤的大胖子穿出什麼仙氣不成?而有身段的又沒有內涵……總之,要想面面俱到,那是不可能……
等等!
司御天將剛剛拍攝到的圖片放到造型師面前,還在嚷嚷着不可能的造型師瞬間安靜了。安靜三秒以後,爲首的造型師暴起,將司御天的手機奪過。然後就拉着一堆小弟開始商討如何做造型,司御天被排擠開也沒有在意。反正那手機也沒什麼重要文件……司御天還是說了一聲:“不要動我手機裡其他東西!”手機裡可都是他珍藏了許久的十幾年的照片,照片的主人公就只有一個——莫雨笙!
儘管有備份,但這些可是原件來着!(雖然備份和原件並沒有任何差別,僅僅是複製粘貼而已……)
爲首的造型師敷衍點頭,這個他還是知道輕重的。畢竟司御天的身份不同,手機裡肯定多少會有些重要文件。造型師一頓,連忙將那張帶給他靈感的那張照片傳到他的手機裡,又連忙將司御天的手機還給司御天。這前後也不過五分鐘時間,又是在那麼多人的眼睛下,爲首的造型師根本就不能“偷竊商業機密”啥啥啥的。這麼一想,造型師又放心了,然後繼續帶着他的小弟們商討該如何做造型!
這個造型是從頭髮絲到腳底板的全身造型,可不是弄一個殺馬特的造型加個煙燻妝就算了的非主流造型……
司御天算了算,說:“時間是六月底。”六月底有一個彩排,司御天拿不準組委會要不要帶妝上。司御天一想到隱士裝的莫雨笙,內心裡口水不斷。其實,司御天最開心的是……莫雨笙對着外人高貴冷豔,只對他一個人特殊的區別對待。虛榮心和滿足心都快被刷爆了,嗯……現在還沒有結婚,需要低調一點。等合法領證以後,他要低調地秀恩愛,讓全世界都知道!
時間一轉,便是六月底的彩排了。首席造型師帶着團隊浩浩蕩蕩幾十號人,終於將莫雨笙的造型弄出來了。爲了不違和,首席造型師還弄了一頂假髮,本來首席是想要接真人頭髮,但司御天不允許。廢話,不知道哪個犄角旮旯的人的頭髮接到笙笙頭上?他都沒有這個待遇(其實是因爲司御天頭髮太短,髮質又太硬,他剛一提出來,就被首席造型師給否決了……),其他人怎麼可以有!所以,莫雨笙的那一頂假髮就是人造髮絲的,雖然粗糙了點,但至少沒有犯了司御天的忌諱。
彩排當天,莫雨笙被送到場館。因爲是現場演奏會,場地並不大。有些人堅定地認爲一旦樂聲經過機器就完全變樣了,甚至音樂中的感情都會消失個一乾二淨。所以一般場所都比較小,僅僅是樂器能夠傳播的距離罷了。不能用機器,但能夠動用物理啊!什麼迴音壁、聲波反射等等,這些用上了,一個五百來個座位的場地也就夠用了。
ar·howard見到莫雨笙,上下打量了一下,說:“看來你日子過得很滋潤啊!”眼見着都胖了,看來兩三個月前的輿論攻勢根本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影響。
莫雨笙抿脣點頭,的確是很滋潤……
ar·howard震驚臉,說:“……看來司御天照顧你照顧得很好啊!”這話要是放兩三個月前,莫雨笙肯定不會搭話,哪像是現在……他感覺……莫雨笙身上的枷鎖都放開了!對,就是枷鎖!ar·howard若有所思,看來……莫雨笙的身體被爆出來也不是沒有好處的。
ar·howard拉着莫雨笙,還沒說兩句話,就被叫過去彩排了。爲了保證最後效果,這一次的彩排也就是走一個過程,踩一踩點,熟悉熟悉場地而已。更多的話,也就是讓每個人演奏一小段,雖然已經將演奏曲目提交上去了,可組委會的人認爲還是要見一見演奏者的水平,好安排安排上場順序。要是一個技能九十九的和技能九點九的前後腳上場……那場面真是太美了。
莫雨笙的古琴是自帶的,是莫爺爺特意請的斫琴師幫莫雨笙做的。爲了這把古琴,莫雨笙還跟着斫琴師往深山老林裡鑽了許久,前前後後用的時間不下三年!
莫雨笙只撥了一個小節就下來了,一路上,莫雨笙十分明顯地發覺其他人看他的眼神似乎……有點不太對。當然,這個“其他人”只限於懂音樂的業內人士。
ar·howard將莫雨笙拉到角落裡,說:“雨笙,本來我不理解《鳳求凰》是什麼意思的,但是單單你這個小節我就知道什麼意思了。你這是打算……”公開表白?
藝術人士的表白總是含蓄而又內斂的,從來不會直白地大喊“xxx,我愛你”,只會來一曲小調,一個小眼神,委婉又優美。若是你能夠領悟,那便是郎有情妾有意,若是沒有領悟道,那便是向來情深奈何緣淺。
莫雨笙耳根有些紅,說:“他爲我受了很多委屈,我做不了什麼,但給他一個名分還是可以的。”
ar·howard的表情又那麼一瞬間的空白,給他一個名分?ar·howard有些懷疑是不是當年他的華夏語老師不盡心,給他錯誤的觀念。莫雨笙和司御天,兩人怎麼看,都應該是莫雨笙嫁司御天的吧?
莫雨笙恍然不覺,繼續說:“今天他和說……反正我今天發現他對我很好,我也想對他好,可是我現在生活起居都是他負責的,也想不出什麼辦法,就只能……”
ar·howard上上下下看了看莫雨笙,眼神甚是詭異。半晌ar·howard說:“雨笙,你和司御天相處得如何?”
莫雨笙沒理解ar·howard的意思,說:“很好啊!”他們兩個能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嗎?
ar·howard看着莫雨笙的眼神透着一股憐憫,感情被圈養的小羊羔還不明白自己已經是待宰的小鮮肉啊ar·howard一邊同情莫雨笙之餘,還十分佩服司御天那傢伙。定力還真是槓槓的啊,人都在身邊,竟然還沒有吃?!
ar·howard拍了拍莫雨笙的肩膀,說:“好吧,雨笙,日後你有什麼不順心了,可以來找我。”男人憋久了是會出問題的……
嗯ar·howard環視一眼,想,莫雨笙似乎還歪打正着了。要不是他這麼一通演奏,恐怕其他人不會那麼安分了吧。
莫雨笙不理解ar·howard的意思,但還是謝過ar·howard。然後,莫雨笙問:“ar,我怎麼覺得這一次彩排有很多人?”
ar·howard聳肩,說:“沒事,他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那些老人都是你家叔公的爛桃花的後輩,目測當年敗北的爛桃花們回去以後都會對自己後輩下死命令,像是……我不能追回他,你們作爲我的後人,就一定要爭氣一點啥啥啥的。
呵呵ar·howard還挺想看看司御天發現自己準未婚夫一夜之間冒出這麼多爛桃花時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