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殿,陳懿守着文武大臣將事情的經過簡單描述一遍。
刻意淡化紫陽真人和觀音菩薩的出場,同時也強調多次,金聖娘娘身穿五彩霞裳,十年未曾受到妖怪侵犯。
好,好,太好了。
國王臉上堆笑,雙手搓着膝蓋,大臣們也附和着笑,表情很不自然。陳懿冷笑一聲,霞裳脫得早了,又沒人親眼看到神佛現身,自然是半信半疑。
用不了多久,疑心戰勝信任,關於王后的各種流言蜚語紛至沓來。
“陛下心結就在王后身上,你們夫妻重逢,可以長談,以期早日完全康復。”陳懿道。
“好,好!”
國王繼續假笑,陳懿如果沒猜錯的話,在他心裡,這位王后基本已經被抹去。
兒女情長只是個人世界的一部分,留待他們夫妻二人自己磨合。陳懿又說,願意在朱紫國講經說法七日,度化衆生。
國王自然是喜出望外,物質生活的滿足通常會引發精神需求的飢渴,而且國王還頗有慧根。
文武大臣們也是歡欣鼓舞,能得高僧親自點撥,前世修來的福氣。
講經臺現成的,石陀依舊是挑大樑的,而陳懿則給國王開了小竈,一對一輔導。國王聰慧過人,常常激動的淚流滿面,心中對信仰的渴望越發強烈。
白天聽經,晚上國王便到王后處,證明自己並未嫌棄結髮之妻。
只不過,半夜時分國王便會從王后寢宮處回去,面色看上去有些凝重。對於後廷嬪妃,這當然是好消息,奔走相告,背後議論紛紛,都猜測王后失寵。
然而,事態的發展越發撲朔迷離,既然國王不在王后處過夜,爲何每晚都去看她。各宮派去的侍女帶回來的消息大同小異,帝后秉燭夜談,不爭不吵,十分平和。
有什麼好說的?
衆妃嬪無法想象,只是看國王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卻遲遲沒有王后被廢黜或者處死的消息。
日子一天天過去,國王無需捱揍便能安睡,眼神中充滿了睿智與冷靜,眉宇間卻有一絲淡淡的哀愁。
這天,陳懿決定上路,國王執意騎馬相送。
來到國境線,見四下無人,國王翻身下馬,倒頭便拜,“感謝聖僧救命之恩!”
“陛下,快快請起。”陳懿笑着將其攙扶起來,“今後當勤勉執政,爲民造福。”
“小王糊塗。”國王面帶慚愧之色。
“也全怪不得你,從小受盡寵愛,一切都有父母打點,成爲年輕君主。而後又有賢惠王后操勞,國泰民安。只是,過度的安逸,會消磨人的鬥志,也會滋長貪慾之風。”陳懿點撥道。
“聖僧所言極是,小王這幾日夢中也得菩薩點化,悔恨不已,今後定不再犯。”國王連連點頭,又說道:“聖僧,我會在朱紫國修建寺廟,供養高僧。”
“善哉,善哉!”
“王后她,我會宣佈暴卒,好生安葬。”
“王后死了?”悉娜耳朵尖,立刻跳過來質問:“我們千辛萬苦把她救出來,怎麼幾天就死了,一定是害死的吧!是不是嫌棄她,快說!”
“非也,非也!”國王連連擺手,卻不肯說出實情。
陳懿卻欣慰一笑,稱讚道:“陛下瑕不掩瑜,大丈夫。”
“不敢,不敢,知我者,聖僧也。”
相擁告別,陳懿再度踏上征程。而王后的命運卻一直牽動大家的心,花仙子也忍不住埋怨:“王后好端端的怎麼會死,而且她在山林中鍛煉出好體魄,又有金毛犼相助,已經不是常人可比。”
“是啊,早已不是凡人了。”陳懿哈哈一笑,回頭吩咐:“悟空,你和七妹去一趟麒麟山,看能否勸說金毛犼去五莊觀。如果不願意,就在麒麟山給它們安排個好地方,設立禁制。”
“師父不親自去嗎?”七妹試探問。
“有你在,我放心。”陳懿大有深意。
一天後,陳懿等人早已在數百里之外,孫悟空和七妹樂呵呵的回來了,並且說明了問題始末。
原來,王后並沒有死,只是官方爲了維護皇家臉面放出的口風。她思念金毛犼,雖然決定來世再見,卻還是忍不住想要去見他。
於是,王后想國王說明一切,十年來的相濡以沫,相敬如賓,恩愛越濃,如果失去了這份感情,生不如死。
國王一時間難以承受這種說法,自己的妻子可以閒置冷宮,也不能成爲別的男人的心肝。可王后拒絕飲食,甚至還剪斷了頭髮要去做尼姑,國王最終做出一個決定,讓她恢復自由之身。
一紙休書,兩情相斷,永生不見,自保平安!
王后喜極而泣,一再叩拜,趁着夜色在國王親信的護送之下離開了朱紫國王宮,朝着麒麟山方向奔去。
王后病死,妃嬪們歡呼雀躍,然而她們看到的再也不是從前的國王,後廷整治,該放的放,該降的降,不在話下。
“原來王后去找金毛犼了,師父,這不符合規則吧?”悉娜詫異問。
“規矩還不是人來定的。就像是我們這個取經隊伍,成員各異,不妨礙我們相親相愛。”陳懿笑了。
“這麼美好的事情,師父爲何不派我去,好想親眼看到那副感人的場景。”花仙子撅着小嘴巴。
“太感人了,王后一頭短髮,金毛犼全身是傷,可是不嫌棄彼此,深情相擁。唉,比我和牛郎的故事還要美好。”七妹直搖頭。
“師父,在七妹的勸說之下,他們夫妻還是去往了五莊觀。一則那裡有鎮元子保護,不會受到妖皇侵擾,另外看在師父面子上,也能獲得些仙果,這夫妻也可以做得長久些。”孫悟空說道。
“七妹做得很好。”陳懿豎起大拇指。
“七妹還給了那王后不少寶物,供她添置家產。”孫悟空又說。
哇,衆人起鬨,誇張地稱讚七妹,反倒讓她不好意思了,“別鬧了,反正那麼多錢也花不完。”
“長老,當初大師兄說咱們取經要經過三十六個國家,如今算來,也該滿了,怎麼還沒到靈山?”路上芙蓉有些心急地問。
實力提升,但更多神佛捲土重來,她真怕將來引起諸方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