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文正在爲手下的表現憤怒,也並未把瘦弱的歐德放在眼中,任由他撲過來,不算大的拳頭揮舞幾下。
嘭嘭嘭!
幾聲悶響之下,代文竟然後退十幾米遠,哇的一聲口中吐出黑血,不可思議的看着歐德:“你,竟然練了功法?”
“孺子國王宮裡收藏無數,只要想學,都可以去。”歐德輕蔑笑道。
“不可能啊,孺子國裡都是小孩兒。不對,你定超過十五歲,又是如何騙過千魔山的?”代文惱羞,眼皮子底下還出了差錯,讓他難以接受。
“只要有心,別說你這個小小魔頭,就是金魔來了,我也不怕!”歐德終於揚眉吐氣,聲音洪亮,瘦弱的胸脯不停起伏。
“好大口氣!”代文擦擦脣邊血跡,手便往懷裡摸去。
“小心有暗器!”李元寶一眼識破,腳下發力,蹬出去幾步遠,已然來到歐德跟前。
果不其然,幾隻飛刀劃破長空,朝着歐德的脖頸,心臟等要害位置射來,李元寶銀槍舞動,將飛刀悉數打飛。
歐德臉上現出怒氣,“代文,你敢對我下死手!可知我是孺子國的前任國王,當今國王的兄長。而你,不過是孺子國一個街頭混子,靠着阿諛奉承成爲領袖,呸,論罪當誅!”
“區區一個孺子國怎麼能跟千魔山比,孺子國少年國王,又怎會是金魔王的對手。我想起來了,孺子國有個發瘋的國王,哈哈,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都想到了裝瘋這一招。”
代文大笑,歐德雙眼佈滿血絲,脖頸青筋突出,急促的問道:“是誰殺了我的父王?”
“沒人殺他,自己病死的。”
“撒謊,我明明看到他被一羣人追殺!”
哦?代文有些意外,當年那一幕,他當然是主兇,也因此奠定了千魔山百姓領袖的地位,卻從來沒有想到竟然有人看到,還是個孩子。
代文不以爲然,如今的他兇相畢露,死在他手裡的何止一個老國王!
“哈哈,那些背叛金魔王的都該死,我是替魔行道!”
代文狂笑,彎曲的十指有魔氣滲出,指甲瘋長,宛如十把寒刀。
“兩位兄長,芙蓉姐,我要親手殺了這個奸佞惡人!”歐德回頭說道。
“儘管去,保證一個進不來,半個出不去。”
李元寶拍拍歐德的肩頭,孫悟空卻笑了,低聲對陳懿道:“師父,元寶這小子倒也是個熱心腸,剛剛給歐德注入不少法力。”
“元寶粗中有細,單打獨鬥,歐德不會佔據上風,如此我便放心了。”陳懿欣慰點頭。
歐德雙拳生風,苦練多年的鐵拳功,在凡人圈裡,威力不低,但是令他比較意外的是,雙腿輕快的要飄起來。
不,已經飛昇起來,雙足離地超過半米。
歐德大喜過望,知道這是李元寶暗中相助,代文也不甘示弱,一隻手劃出五道犀利的寒光,朝着歐德前心抓來。
歐德側身躲過,卻繞到代文背後,重拳出擊,代文驚覺背後生出涼氣,慌張張往前奔跑幾步,但衣着太過累贅,拖尾被歐德不客氣的踩住,狼狽的差點摔倒。
代文惱羞無比,五指一劃,生生將衣襟割開,總算是擺脫。
“不羞不羞,屁股都要露出來了。”七妹煽風點火。
“小娘們,等金魔王來了,我先收了你!”代文又氣又惱,指着七妹惡狠狠道。
“別做夢了,要來早就來了。代文,想想你對百姓是什麼心思,就知道金魔王如何看你了,你是他放在這裡的誘餌,死活沒關係。”七妹直言道。
“嘿嘿,七妹這話一針見血,何時變得這麼有眼光?”豬八戒讚了一句。
“跟着豬哥哥學,傻瓜都能便聰明,何況我本來就不傻。”
哈哈哈,師兄妹肆無忌憚的說笑,代文卻冷靜下來,一邊跟歐德對抗,一邊擡頭看天,至今沒有發現任何援兵。
其實這麼多年,千魔山從沒一人見過金魔王,都是他的手下含糊出現,也不過是放下指示就走。
這次金蟬子從東而來,有幾個人,都有何本事,使用什麼樣的兵器等等,全都有詳盡說明書。上面還提到,吃一塊唐僧肉,求生得生,求死得死,比仙丹靈藥還厲害。
求死的那是個例,代文得知後,高興的好幾晚上沒睡好,只要捉到金蟬子,不管生疏吃上這麼一口,以後大把光陰修煉,何愁不成魔?
然而,此時此刻,代文才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多麼幼稚,一個歐德都打不過,金蟬子的幾位隨從也可以碾平千魔山,更何況是去咬高徒環繞的金蟬子,異想天開!
代文對金蟬子死了心,只能寄希望金魔王能及時搬來救兵,然而隨着歐德的拳腳逼近,希望也越發的變得渺茫起來。
藉助腿部力量,歐德飛起一腳,將心亂如麻的代文踢飛。
不等歐德趕到,早有等候一旁的百姓圍過去,搬起石頭往他身上砸。
“爲陛下報仇,殺死這小人!”
一人大喊,手中的石頭也落下,代文四肢亂舞,將所有石塊擊飛,但長袍已經磨破,灰黑色,看不出原來的款式色彩。
“一羣白眼狼,虧我養活你們這麼多年!平時一口一個父親,叫得親熱,今天看我落敗了,便都來踩一腳,金魔王不會放過你們的。”代文呵斥。
“是我們在養活你!代文,你吃喝刁鑽,一枚果子不可口,便要扔掉。雖隱藏本性不打不罵,但卻讓那人去高山之巔重新採摘,等回來之時遍佈傷痕,等同於酷刑!”有位中年漢子站出來大聲痛斥。
大家七嘴八舌,將多年來的心酸逐一道出。皮肉之苦還不算什麼,骨肉分離纔是日夜煎熬,有家不能回,不知孩子長多高多胖,哭的時候可有人哄,餓的時候可有人喂,甚至不知道是否還活着。
但凡爲父母者,都難以承受這種痛楚。
“我,我也是受了金魔王的命令。說起來,咱們都是孺子國的子民,對不對?”看着憤怒的百姓一步步逼近,身後的歐德雙眼如同兩把寒刀,隨時都會插入他的後心,代文慫了,口風急下。
“兄弟姐妹們,我也是受了矇蔽,都是爲了得到永生。再說了信佛和信魔有何區別,這條路子沒有走錯。”代文一頭大汗的辯解。
“不,這不一樣,但凡利用別人的善良再去害人的,不管信仰什麼,都是魔。”陳懿冷冷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