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怎麼會是這個樣子?!不可能!樑家莊不可能強大到讓巴東王王府那個‘女’人都忌憚的地步。
“不可能!”馬明遠大聲道,站了起來。
“來啊,拿下!就地正法!”江華厲聲喝道。
兩個將軍立刻下馬,朝馬明遠走過來。
“你們不能這樣!”馬明遠厲聲喝道,一左一右就被鐵鉗一般的手抓住。
“大兄,你不能這樣!乖乖認罪,否則給全家族惹禍!”新任家主臉上掩飾不住的狂喜,急急說道。
“滾!”馬明遠厲聲喝道,“你這沒骨頭的傢伙!”
啪啪兩聲,馬明遠捱了兩掌,頓h,寸he冒金星,整個人就被兩隻大手壓的跪了下去。
“魏刀兒,救我!”馬明遠大叫道,已是披頭散髮。
新任家主臉‘露’鄙夷之‘色’,心中狂喜,一個時辰之前,馬明遠還河邊釣魚裝高人,現在完全失了模樣,壓對了,居然壓對了!
新任家主額頭上還都是汗,事實上,他也並不看好樑家莊,但這卻是他唯一當上家主的機會,必須抓住,富貴險中求。即便失敗,當初也是爲樑家莊威‘逼’,明面上也怪不得他
“魏刀兒,你只聽命家主!”他立刻喝道。
魏刀兒就站在家主及衆長老身後,手握刀柄,聽得家主的話,緊緊握着的手鬆開。沒錯,他只聽命家主,而不是哪一個人,更何況即便他搶出,也絕不是那江華大統領的對手
都是先天高手,但是江華只有一招就可以輕鬆斬殺自己
馬明遠沒料到會出現這等場面,想破頭他也想不出作爲死仇的梁山與江上燕居然達成協議。
一切的一切都在他這鄉下政治家的推導之中,絕不會出差錯的,但是……這是怎麼啦?到底是怎麼啦?
馬明遠看到魏刀兒的手鬆開,瞬間絕望,所有的尊榮彷彿一瞬間垮塌。
馬明遠拼命扭過頭看着新任家主,道:“好!好!老二,你真能忍,就是你娘子爬上我的‘牀’你也能忍。”
“大兄,還是爲府中其他人着想吧。”新任家主旁邊一人輕聲道。
“哈哈!那些人,我管他做什麼?你們都記住,遲早一天,我兒會回來,加倍償還!”
“大兄,你現在還不悔悟嗎?你在你那兒子心裡,可有半點分量?再說神仙也是人來做,數典忘祖自斷前程,你那兒子會爲了你這麼做嗎?即便是那梁山伯,明知那樑‘春’秋就是這場禍事的罪魁禍首,不也是一封信讓樑‘春’秋自尋死不敢行那威‘逼’強迫之事?”
“不會的,我的兒子不會的。”
“大兄好走!”新任家主站了起來,然後對江華大統領道:“馬家堡上下擁護王妃之令,絕不敢有半點怨言。”
江華點點頭:“樑家莊的損失,馬家堡要盡數賠償,王妃有命,凡依附樑家莊者,免田租免所有稅賦。”
衆人聞言一驚,這根本就是要擡起樑家莊來,此舉一出,十二連塢恐怕要盡數依附樑家莊,不僅如此,恐怕整個新野縣都歸樑家莊。怎麼會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麼,那梁山伯居然有這能量?!“哈哈!馬家堡也要依附樑家莊,你們這些老不羞,儘可去‘舔’那梁山伯的屁腚吧。”馬明遠徹底瘋了。
“行刑!”江華一揮手,喝道。鬼頭大刀頓時在空中一揚,‘激’起一片耀眼的光芒。有的長老畢竟不忍,閉起眼來。就在一瞬間,馬明遠一輩子的場景都浮現出來。就好象一起涌現,沒有先後,但清晰可見,脖領上方清晰可覺那鬼頭大刀掀起的銳風,而時間彷彿停止。
шωш¸ttκΛ n¸C○
牙牙學語,蹣跚學步,父親的諄諄教誨,母親的愛護,轉瞬間母親被小妾毒死深宅大院內陽光照‘射’不到的‘陰’謀、腐朽、黴爛的逐一馬明遠發覺……讀紫媛中文,老師那獲得表揚,馬明遠身邊那些長老兄弟們也都一個個變成過去‘乳’臭未乾的樣子,然後被自己打,被自己‘陰’……最後一個個拜服在自己腳下。
新婚的得意,去新野縣衙的意氣風發,一個個老謀深算的官吏倒在自己腳下,終於成爲新野縣令,成爲家主,馬家堡內再無半點反抗……難道就這樣死去?雖然年逾五十,已算高壽,但馬明遠顯然還沒活夠。我不甘心啊!馬明遠心中怒吼。然而,他卻不敢喊出口,這個當口,也不要希冀族人爲他含冤。大勢壓下,他死就是保全族人。一時間,馬明遠心中悲涼到極點,好吧,就算爲了家族做最後一點貢獻。那服毒而死的樑‘春’秋,最後時刻的心思也跟自己一般吧。
梁山伯!他是如何做到的?馬明遠心道,恐怕自己再無法知曉。而自己那兒子馬文才,恐真如老二他們所言一心向道,哪還管得了他。
冷,就好象一瞬間從六月盛夏進入寒冬一般,死了吧?但是爲何沒有頭顱飛起的感覺,爲何沒有看到山j斗大地,也許是這一刀太快了吧。咯咯,有人牙齒髮顫的聲音。“何方妖孽?!”垂首待戮的馬明遠忽然聽到那江華厲聲喝道,緊接着就聽到一陣甲葉嘩啦猶如風吹的聲響。
“誰敢傷我父?!”
馬明遠猛然地擡頭,就看到百丈遠一人虛空站立,整個人像是從冰窖裡出來一般,渾身掛滿了寒霜,更有無數冰掛沾染在袍上。
馬明遠瞳孔頓時放大,發出一聲驚呼:“文秀!”叫了一聲,馬明遠像是明白了什麼一般,立刻大聲道:“文秀!文秀!快來救爲父!”
嘩啦,馬明遠身後那些馬家人頓時驚恐莫名,眼前可不是就馬文秀小姐?!
此時正是午時十分,天上太陽雖說不上烈,但也是光耀照人。
馬家人嚇得魂魄都快要沒了,馬文秀明明死了多年,怎麼突然冒出,還是大白天,而且她一出來,四處冰冷,讓人齒寒股顫。
“馬家堡竟然豢養鬼王。”江華語調冰冷到極點。
世上少有人知鬼王,只是江華行兵家之道,殺戮甚多,亦有過對手仇敵以鬼邪之物害之,皆爲其所破。
“去死!”江華騰空而起,丈八長矛手中一抖直撲馬文秀。
大白天見鬼衆人已是驚異十分,紛紛退走,更看到江華統領與馬文秀大戰在一起,在場當中唯有魏刀兒看得真切,一方面是浩浩‘蕩’‘蕩’,至剛烈,另一方面上‘陰’森森,至‘陰’酷,即便以他眼力,幾乎看不到人的影子。
空中猛烈的爆了幾聲之後,馬明遠被馬文秀的髮絲一卷,整個人飛身而退,空中就留下馬文秀冰冷之極的話:“馬明遠一支移遷丹山,終生不得下山,還請將軍回去如此覆命!”話音落地,幾乎所有人瞳孔一縮,二人就已經化作黑點向丹山方向疾飛而去。
江華臉‘色’數變,卻未追趕,回身上馬,打馬而去,留下一地驚懼的馬家諸人面面相覷。
今日馬家堡外之事,可謂峰迴路轉,超過衆人預料太多
馬明遠大勢已去,不想他死去的‘女’兒突然跳出來爲其撐腰,若非大白天,衆人都會以爲眼‘花’。
太不可思議,衆人心中忙着消化。
“哈哈!”新任家主忽然放聲大笑,“我馬家堡有鬼王在,無憂矣,立刻下令,家廟隔出一偏殿,日夜香火祭祀馬娘娘!”
衆人聞言,心中歎服家主反應極快,立刻一個個拱手拜服,仔細一想,此等局面對新任家主卻是最好。
馬文秀最後所言,大有拘其父在丹山之意,如此一來,新任家主高枕無憂矣。
馬文秀成鬼王的消息不脛而走,這裡面自有馬家堡大力宣傳的緣故。
很快,馬文秀如何於墳墓中飛出,十里外救下父親的美談繪聲繪‘色’在各村塢流傳,卻是部分沖淡人們對樑家莊獲荊州方面官方認可這一事實給人帶來震驚。
這個時候,梁山與祝輕雲卻是已經返回聖劍堂。
若是梁山得知馬文秀出來了,心中驚懼恐怕要超過所有人。跟江上燕達成協議,回到樑家莊梁山自然跟祝輕雲說起,純陽真人的血,也順便拜託她在正清派留意一二。
荊州方面談妥,後患已除,至於梁山到底怎麼做到,聰明的陳四娘也細問。對於相公,她是無條件信任。
一家人團聚,卻不能安安靜靜地呆在家裡享受天倫之樂,樑家莊重修事宜,緩急不一,陳四娘居中主持,梁山與祝輕雲也從旁協助。
廢墟清除,城牆重修,每日還不耽誤農活,整個樑家莊畦而不‘亂’,三日過後,勃勃生機再現指日可待。
梁山與祝輕雲不得不回聖劍堂,因祝輕雲一月之期將近
祝輕雲來聖劍堂任副掌教一個月,雖是掛職,但一整個月都不在聖劍堂,卻也說不過去。
莊內大小事宜都安排妥當,梁山與祝輕雲也就放下心,辭別老母與衆鄉親。
這其中,樑楊氏少不了抱着祝輕雲痛哭一場,說上一兩句“媳‘婦’下次來老身未必在……”的傷心話,引得祝輕雲也難過不已。二人架起雲頭,一日一夜就回到聖劍堂。尚有六日,二人卻是閉‘門’修煉。關上‘洞’府大‘門’,二人都盤坐入定。梁山若走出定時就細心看護着祝輕雲,祝輕雲出定時也細心照料着梁山。
二人身軀未行那夫妻之事,心靈卻猶如水‘乳’‘交’融一般,對彼此完全開放。
短短几日,二人深刻明白道侶的真正含義。所謂吾道不孤,就是指這個。
待出得關時,梁山劍氣已進一鍛境界,結構徹底改造,成爲金剛石的結構,威力比過去大上十倍。
梁山信心滿滿,不用上其它手段,光靠這劍氣就足以應對一個金丹期中階高手。
相聚時短別時難。可再難,終有分別之時。
一眨眼,一月之期到了,祝輕雲揮手告別,踏雲而去。
梁山立於山崖絕頂,一直目送祝輕雲與倆‘侍’‘女’消失得無影無蹤。
梁山擡手半空,久久沉默,猶如化作望妻石。
神識跟隨,那縹緲的福地仙境,半晌,梁山才收回。
梁山沒有選擇立即下山,這是上院,靈氣充沛又要比中院內‘門’要多上一半。梁山當即盤‘腿’坐下,他要賴着不走,能賴一點時間是一點。
梁山卻沒有入定修行,卻是把自穿越以來的一點一滴,昕有過往都在腦袋裡過了一遍。
此次樑家莊之危,實在是因自己而起。
當日劉子鳴目‘露’邪光,窺視四娘,梁山大怒,殺心頓起,這纔有深夜驅虎吞狼之計。
現在想來,確實有些不妥當。正如江上燕所言,劉子鳴雖然可惡,但罪不至死。嗯做壞事畢竟跟已經做了壞事是有區別的,但是當時梁山心繫四娘,哪管的了這麼多,也是爲杜絕後患,一殺了之。現在想來,未必就沒有更好的處理方式。劉子鳴死是因,江上燕找上自己麻煩自然就是果,怨不得他人。只是這‘女’人麻煩,是天大的麻煩。她心裡所想,恐怕就是自己教給四娘管理內政的那一套,她之所以先綁四娘,恐怕就有這層打算,而非真的以四娘威脅自己。
天下局勢,日後發展態勢,梁山可能是最清楚的一個怎麼也要有個五十到一百年的‘混’‘亂’時期。
江上燕野心之所以這麼大,也是因爲她活得要比別人長,這就容她慢慢積蓄,瞅準時機,趁勢而起。
梁山說有辦法搞到純陽真人的血就是釜底‘抽’薪,給她的野心之火淋上一桶水,有了修行的指望,另一頭的火自然就小很多。
但是,純陽真人的血可沒這麼好‘弄’的。當時,梁山這麼提出,只是寄希望十八里鋪結識的史無前長老。
梁山與史無前長老很是對脾氣,看來閉關修煉一陣之後就該再去十八里鋪一趟,問明情況,這期間,聖劍堂的藏書閣也要去,要做好功課。
梁山在山頂只呆了半天就被一個童子叫下山去。
內‘門’弟子就應該呆在內‘門’,梁山撇了撇嘴下山,不多時就來到內‘門’。
與外‘門’相比,內‘門’所在自然要強,靈氣充沛度,空靈的感覺更清晰等等。
整個內‘門’跟外‘門’建築差不多,都有一個大殿作爲主教學樓,然後是各導師的分教學樓,藏書閣在最後一排建築,左右分散的猶如獨‘門’別墅一般的宅院自然就是各內‘門’弟子的居昕,有長長窄窄的石子路彼此聯通,中間或者竹林或者松濤,幽靜清雅。
嚴格說起來,梁山這是第一次來到內‘門’,內心頗有些小‘激’動。
梁山手持‘玉’佩,先到內‘門’功勳閣上繳任務。
功勳閣人並不多,見到梁山來卻是散開,小聲議論,立刻有人奔出功勳閣。
梁山從那窗口遞進‘玉’佩,一道紫光閃過,卻是多了五十點功勳值。
梁山心道不錯,到‘花’間堂算是“出差”這五十點功勳值就走出差補助,一年抵得在內‘門’五年,也算是堂內重視你
“樑師兄,‘玉’佩會指引你到你的住所。”小窗內的師妹服務態度非常好,臉上更有一抹難得尊敬之‘色’,讓梁山心中感覺大好。
出了功勳閣,梁山沒先回自己的住所,而是先到劍道館
郝建師傅的師傅是內‘門’的劍長老,梁山是知道的,到了內‘門’不先去拜一下劍長老,說不過去。
向功勳閣外地雜役打聽劍道館的方向,梁山就向西南方向走去。
此時正是日落時分,娘子暫別的離緒還有少許縈繞心頭,晚霞漫天,天空的雲團猶如陷入火海而紅‘豔’可人。
內‘門’的小徑,左右的一草一木,遠近的亭樓閣院錯落有致,透着一股天然的道韻,若走出自墨家,都是大師級的作品。若在後世,眼前景物輕鬆可拿世界級的最佳園林獎與最佳建築獎。樹木‘花’草,小徑幽深,泉鳴溪濺,閣樓隱現,周遭的景緻聯合起來竟是那麼的和諧,自然形成一股強大的安撫人心的氣場。
路上罕見人,偶爾各亭樓‘門’前可見一兩個雜役垂首低眉默立,與之相比,下院外‘門’要顯得喧鬧得多了。
不多時,梁山就來到劍道館。
實際上,梁山並不需要詢問雜役也能找到這。
眼前是一幢類似尖拱式的建築,競有幾分西方教堂的風範,但只是表象,實則整個建築就是一把未出鞘的劍的形狀劍氣凌然,處於一種隱而未發的狀態。梁山來到劍道館外,裡面有六個人,有人在說話,但布了結界,梁山沒有刻意卻聽,因爲這般做不禮貌。uu看書文字首發。
梁山撩衣服跪倒在地,朗聲道:“弟子梁山伯,特來拜見劍長老!”
按道理,梁山得稱劍長老師爺,但是拓跋秋蓉現在也拜在劍長老‘門’下,這麼一叫,豈不是比拓跋秋蓉矮了一輩?
師傅郝建貴爲聖子,爲郝長老,梁山這般稱呼也沒有問題。
梁山耳根一跳,觀音之境發出,立刻突破裡面結界,把聲音直接送了進去。
沒過多久,裡面就傳來一蒼老的聲音:“起來!”
梁山遵命站起,‘門’拉開,從裡面走出一干瘦老頭,隨後跟着五個弟子,其中一個就是拓跋秋蓉,依然戴着面具。
能見到拓跋秋蓉,梁山本是心頭期盼,這時多少會流‘露’些雀躍,只是今日卻是不同,乍與娘子分離,心情正是寥落,只是看了拓跋秋蓉一眼。
“見過劍長老!”梁山拱手肅立,再次見禮。
劍長老掃了梁山一眼,道:“你就是梁山伯?”
梁山點點頭。
“好!很好!”劍長老白鬚無風浮動,一縷劍氣若有若無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