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低沉的聲音雖然自稱是吳子言,但是還沒有真正確定,說不定對方只是想要降低他的戒備心,然後做出什麼事情,很可能是需要他安全生存爲前提條件,所以纔會沒有采用比較暴力的手段。
而且他也不是很相信對方的話,如果這裡真的是第五維度空間的話,那麼剛纔發生的一切都不好解釋了,他還是需要小心一些。
“我知道你在疑惑什麼,這些我都可以給你解答,如果你想聽的話,不過我是不是應該先證明我自己的身份?”那個聲音依然保持着平和的語氣對文山說話,似乎對文山的一切反應都在預料之中。
“不,證明你的身份不是要你自己找證據來證明,是要我來提問,如果你能夠回答上來,我就選擇相信你。”文山向着周圍說道,同時眼睛也在四處掃視着周圍的動靜,想要保證在危險來臨前做出應對措施。
從一開始,那個低沉的聲音就一直從四面八方傳來,並沒有固定的方向,似乎一直處於移動之中,但是讓文山疑惑的是剛纔他看到的那兩艘戰艦仍然處於原處,沒有發生任何移動,這就是文山警惕周圍的原因。
那兩艘戰艦有可能只是迷惑文山的招式,真正的對方還不知道隱藏在什麼地方呢,隨時有可能從任何一個角度對文山發動攻擊,因此文山需要一直保持警惕,防止被偷襲。
另外就是他知道對方肯定是來自高維度高文明的羣體,想要對付一個低維度低等級的人類甚至都不用動手指頭,因此文山只能將希望寄託於防衛的數量上,期望以數量來抵消對方發來的攻擊。
“好吧,那你來問吧,我會回答你的。”那個聲音向文山淡淡地說道。
“我們見過面嗎?”文山立即問道。
他這個問題是有陷阱的,很有可能會踩中陷阱而被文山識破。
他和隱身戰艦的第一次見面是在未知星域中,那個時候想必吳子言就在隱身戰艦裡面,但是他們那個時候並沒有見過面。
如果對方說了上一次的時間,即便精確到秒,他都不會相信對方是吳子言。
對於這樣的敵人,想要知道他們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見過面,是很容易做到的事情,可以將文山的問題回答得滴水不漏。
但正是因爲這一點,也讓文山能夠反證出對方是敵人,因爲他們根本沒有見過面。
“見過。”那個聲音很乾脆地說道。
錯了!
文山嘴角微微翹起,對方答錯了,看來對方並不是吳子言。
“在你剛出生後不久。”那個聲音緊接着對文山說道。
文山頓時全身僵住,揚起的嘴角還沒有放下,雙眼就瞪得渾圓,顯然是被那個聲音的話給震驚到了。
“什,什麼?”文山下意識地問道。
“我說,我們見過。但那個時候你纔剛出生沒有多久,根本不可能記得我,可是我又不能向你說謊,只能如實告訴你,你完全可以不相信的。”那個聲音淡淡地說道,語氣中略帶着一絲的回憶。
文山這才稍微緩過神,略微鎮定了一下,接受了這個難以消化的消息,然後立即想到了問題的關鍵,面色有些陰冷地問道:“你去過地球?你做了什麼?對我爸媽做過什麼?”
他出生於地球,吳子言卻說見過他,那麼吳子言肯定去過地球,而且還是十九年前,額,不對,把他的時間換算成地球的時間,還要再加上兩年多,因此吳子言在二十一二年前就已經到過地球了。
而那個時候,文山纔剛剛出生,他就已經和吳子言見過面,那麼吳子言必定是有着什麼目的纔會接近他以及他的家庭的,這讓文山心中頓時怒火升起,要是吳子言對他的家人做了什麼事情,那麼他就一定會讓吳子言付出代價。
“你不要激動,我保證沒有對你的家人做過任何事情,只是在你的身上做過一些改變而已。”那個聲音知道文山現在一定很氣憤,所以安撫了一下文山。
“你對我做了什麼?”文山再次問道,但是語氣不再那麼冰冷。
“你就沒有想過爲什麼你的粒點會和普通人不一樣嗎?你畢竟也是一個普通人,但是粒點卻並不普通,這裡面一定有原因的,你沒有想過嗎?難道說你真的相信你是因爲基因變異導致的這種特殊?”那個聲音連着問了三個問題,似乎在故意引導文山往這方面思考。
“你想要說什麼?難道我的這種特殊情況是你做出來的?”文山順着對方的話往下思索,很容易就想到了這一點,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對,是我,但又不全是我,畢竟我不是研究人員,對於在粒點上做操作這種事情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因此,我只是給它們提供了數據,具體操作是它們完成的。”那個聲音繼續說道。
文山聽過之後心生悲哀,原來他的特殊並不特殊。
“也就是說,我只是你們的一件試驗品?
自始至終都處於你們的觀察之下?
這一切到底是爲了什麼?
只是爲了身體開發度嗎?
還有,它們是誰?”
文山向對方問了多個問題,他現在已經不再多想周圍是不是有陷阱了,也不再過多關注周圍的情況,他現在只想要了解到這件事情的所有細節,看看對方爲了做研究都對他做過什麼事情。
“文山,你不用有過多的失望,也不用感到心理層面上有什麼落差,你雖然是我們的實驗對象,但是我們也只是在你剛出生之後做了一些關鍵的實驗準備,你之後的所有成長都沒有我們的任何干涉,直到你到了大學之後。”那個聲音對文山說道。
“大學?”對方的話引起了文山的注意,立即想到了他來到星空的主要原因——人類遷移計劃,而現在想來,參考到對方的話,這個計劃好像又有着不同的解讀了。
“人類遷移計劃也是你們做出來的?”文山問道。
“不,人類遷移計劃很早就已經存在了,我是說這個計劃打亂了我的研究,讓你有可能會進入星空,甚至直接進入第八軍團。
本來我是想要阻止的,因爲我需要觀察到你在沒有任何外力影響的情況下,能否爆發出足夠的力量來幫助你突破身體最開始訓練的屏障。
但是後來我改變了主意,你如果進入了第八軍團,也許會產生出更加精彩的實驗數據,爲身體開發度的研究提供更多的發展方向。
因此,我便放任了事情的發展,你也便成爲了如今的你。”那個聲音向文山說道。
“那我的粒點在你動手之前只是和普通人一樣的嗎?”文山問道。
“是,因爲你就是一個普通人。”那個聲音回答得很乾脆,但正是這份乾脆,頓時讓文山不再懷疑對方的身份,他就是吳子言。
儘管這些內容完全沒有辦法進行考證,但是一句“普通人”瞬間讓文山回到了現實,也相信了對方的話。
文山永遠都忘不了普通人代表着什麼,當初他剛來到第八軍團的時候就自認爲是一個普通人,只是後來龍風他們的特別關注導致他過上了不普通的生活。
因此,文山知道普通人的生活,也知道普通人的追求,更知道普通人到底爲了什麼而活着。
而吳子言,他在沒有發現粒點被毀之前同樣也認爲自己只是一個普通人,只是後來的一場戰爭讓他的人生髮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也因此有了吳子言的名聲,以及第八軍團的創建。
因此,對於普通人,吳子言也是深有體會的,他說出來的“普通人”代表的含義和其他人說出來的不一樣,文山能夠感受得出來。
“那你現在已經得到了想要得到的數據了嗎?”文山低着頭,有些低落地問道。
他現在知道了一些事情的前因後果,也知道了他其實是吳子言的研究對象,但是他並沒有生氣,反而很平靜地接受了這個事實,只是心情有些低落而已。
那些事情都已經是過去了,他不想再抓着那些東西不放,當初他一無所知的時候同樣生活得很快樂,現在知道了真相沒理由就去否定曾經的經歷,因此,文山對於他有着這麼好的人生感到幸運,並沒有因爲作爲實驗體存在而感到傷心或者憤怒。
怎麼樣都已經活過來了,不管是作爲什麼身份度過的,總之回憶很美好,這樣就夠了,他不願意在他的回憶中摻雜一些沒有必要的東西。
“差不多了,還差一點,但是如果你不願意再做爲我的實驗對象的話,我可以停止對你的記錄。”吳子言對文山說道。
“算了,這麼多年都過來了,不在乎這點兒時間了。”文山搖了搖頭,然後開口說道:“過去的事情說完了,那麼接下來談一談現在吧,你真的有一個合作伙伴嗎?就是當初和我們相見的那個隱身戰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