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事情說來也簡單,某一天皇帝趙桓突然心血**,想去相國寺上香禮佛。
皇帝出行,自然要讓大量人手跟着保護的,也是冷血倒黴,明明是六扇門的捕頭,不知怎麼的就被諸葛正我派去保護皇帝的安危了。
去也就去吧,可是誰能想到那天正好就出現了刺客,職責所在,冷血自然是全力護衛皇帝的,甚至還爲他擋了一劍。
刺客雖然個個身手不凡,但保護皇帝的御林軍也不是吃素的,而且人數又多,又有冷血這個高手在,所以雖說情勢驚險了些,但也是有驚無險。
本來事情就這麼告一段落了,畢竟皇帝沒事,冷血護駕有功,說不定還能得到獎賞,只是趙桓這個人太沒用,竟然被這場刺殺嚇病了,纏綿病榻十來天,醒來之後就換成了顏景白。
這麼一來,冷血就是有天大的功勞也沒用了,向來和諸葛正我不對付的傅宗書好不容易抓到了這麼一個把柄,又怎麼會甘願放棄,當然是要做做文章了。廢了一個冷血,可是挖了諸葛正我的一塊肉了!
於是,他們一個要保人一個要殺人,就這麼鬧到了剛剛醒來的顏景白麪前。
顏景白摸了摸光潔的下巴,暗暗掃了一眼右邊的老人,四大名捕中,諸葛正我可是一個奇人,更是一個心懷天下的大忠臣,根據劇本的尿性而言,和他作對的肯定就不是好人了。看來這位傅宗書相國的人品值得深思。
就算沒有系統的任務,冷血這個人他也是要保的。
他沉吟片刻道:“冷血卻有失職之處......”
聞言,諸葛正我面色一黯,而傅宗書則是面露喜色。
顏景白不動聲色的將兩人的表情看在眼中,而後話鋒一轉,道:“不過他亦有救駕之功,這樣吧,不如就功過相抵好了。”
諸葛正我瞬間多雲轉晴,而傅宗書則是急切道:“官家不可,此事若不嚴懲,他日還有誰會將官家的安危放在心上。”
“你莫要無中生有,誇大言詞!”諸葛正我吹鬍子瞪眼。
傅宗書反駁;“你就一定能保證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眼看兩人又要對掐起來,顏景白趕緊說道:“重罰或許不會,但小懲還是有的。”
他揮了揮手示意諸葛正我稍安勿躁,而後接着道:“他畢竟是爲救朕受傷的,神候先將他領回去,好好養着,待他傷愈之後讓他來朕這,便罰他給朕做個守門的侍衛。”
聞言,兩人都皺起了眉頭,傅宗書還想再說,卻被顏景白輕飄飄的一句“朕已經決定了”給堵了回去。
於是,事情便這麼定下了。
諸葛正我回府的時候,正好與火急火燎的追命迎面撞了個正着
。
他皺了皺眉,還沒來得及呵斥,就被對方一把拉住了衣袖。
“怎麼樣怎麼樣,冷血會不會有事?官家是不是打算治他的罪?”
跟在他身後的鐵手推着無情走了過來,見他這個樣子,無情不悅的低喝一聲:“放開世叔,不可對世叔無禮。”
追命吐了吐舌頭,雖然不情願但還是聽話的鬆開了手,規規矩矩的在無情身邊站好,但那雙眼睛還是無比期盼無比擔憂的看着諸葛正我。
諸葛正我嘆了口氣,說道:“冷血沒事了,你取我手令去牢房接人吧!”
聞言,追命一跳三尺高,整個人都透出股興奮,“我這就去!”話音未落,他就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無情端坐在輪椅中,一雙澄澈的眼睛定定的注視着諸葛正我,直將這個歷經大風大浪的老人都看的有些不自在了,纔開口說道:“官家這麼簡單的就將人給放了?”
諸葛正我笑道:“官家不是個殘暴之人,何況冷血救了他的命,他不會太過責難。”
無情還是有些狐疑,“有傅宗書在,他又怎麼會就這麼善罷甘休?!”
諸葛正我頓了頓,還是說道:“人雖然沒事,但小懲還是有的。”看着對方臉上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又嘆了口氣,“官家說了,讓他傷好之後進宮,罰他做一個守門的侍衛。”
無情皺眉:“那他六扇門的事情呢?這算是撤了他的職,不讓他做捕頭了?”
就連鐵手也沉聲道:“他的性子絕對不適合在宮裡做事的,若是觸怒了官家該怎麼辦?”
諸葛正我搖了搖頭,嘆道:“事情已然這樣了,擔憂着急毫無用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幾人都沉默下來。
皇宮這邊,顏景白剛剛送走了諸葛正我和傅宗書,正打算休息一下,就有宮女來稟報,說是小皇子病了,聖人傳話來讓他過去一趟。
顏景白揉了揉眉心,任命的往後宮走去。
皇子趙諶是趙桓唯一的兒子,生母是朱皇后,對於這個僅有的寶貝疙瘩,趙桓向來是疼寵的,所以,知道他病了,顏景白不能不去。
剛踏進皇后的仁明殿就聽到一陣哭聲,小小的,微弱的,就像剛剛出生的小貓咪一樣。顏景白瞬間就皺緊了眉頭,腳下的步伐微不可見的快了一分。
內殿零零散散的站了好些人,有宮女有太監,有太醫還有嬪妃,朱皇后懷抱一個很小的小孩,柔聲輕哄,神情焦慮,紅彤彤的眼眶幾乎要掉眼淚了。
見到皇帝的身影,殿內齊刷刷的跪了一地,朱皇后抱着孩子快步迎了上來,聲音哽咽道:“官家可算來了,諶兒從昨晚就開始發燒,到現在都還沒退,這聲音哭的,讓臣妾心都碎了
。若他有個三長兩短,臣妾也不活了,嗚......”
顏景白趕緊安慰了幾句,然後朝着圍了一圈的人說道:“太醫留下,其他人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別杵這兒擾了皇兒。”
能進宮的都是人精,一下子就聽出了皇帝語氣中的不悅,幾乎是瞬間就退了個乾淨,唯有幾名太醫留了下來。
問了一下孩子的病情,顏景白對朱皇后說道:“把孩子給我看看。”
朱皇后抹了抹眼角,將孩子遞了過去。
懷中的孩子很小,只有一歲多一點的樣子,因爲高燒不退,小臉紅彤彤的,緊閉的眼角泛着淚珠,或許是難受的緊,一聲又一聲微弱的哭音斷斷續續響起,格外的惹人心疼。
顏景白本就是個喜歡孩子的人,此刻更是忍不住擰起了眉頭。
這麼小的孩子燒成這樣,放在現代都是一件極危險的事,何況是醫療設備落後的古代?就算能夠僥倖不死,倘若燒成個傻子怎麼辦?!
雖然擔心,但顏景白也沒有辦法,他到底不是醫生,所能做的就是和孩子的母親一起陪着他一起熬過去。
這一夜註定是無比漫長的,也是難熬的,索性孩子福大命大,凌晨的時候總算退燒了,算是撿回了一條小命,反倒是顏景白,現在這個身體本來就不康健,自從醒來後就沒一刻消停過,還陪着守了一夜的孩子,原就不大好看的臉色一夜之後更加慘白了。
終於,在確認孩子安好之後,他揉着腦袋踉蹌倒下了。
意識模糊之前,他狠狠地咒罵了一句,誰說做皇帝的就是吃香的喝辣的天底下所有的人都得聽他使喚的,他這個皇帝當的實在是窩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