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步跑回去,蹲在祁川身邊,掏出手絹替他包紮傷口:“不是讓你等我回來嗎?”
女孩眉眼低垂,小臉冷肅,語調輕緩稚嫩,從頭到腳都透露出四個字,我很生氣。
祁川低頭看她,漆黑深幽的眸底有一絲訝異。
他以爲,她丟下他一個人跑了。沒想到,她居然會回來。
而且,她生氣,是因爲擔心自己嗎?
這個念頭剛出,祁川就像是被滾油燙了一樣,猛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她怎麼可能會擔心自己,恐怕是又想了什麼新的法子,折辱自己罷了。
蘇瑤也不是還帶了兩個人回來嘛,估計是剛纔沒害死他,找兩個人來一起弄死他吧。
“別動!”蘇瑤也火了,用力攥住祁川的手腕把他拽回來。
“你都說闔府上下都想你死,你也想讓自己死,好叫親者痛仇者快嗎?”
“心裡有怨,就更應該活着,好好活着。”
她知道他從小吃了很多苦,再加上她之前的所作所爲,他不信她,理所應當。
可他不該拿自己的身體玩笑,沒有什麼,比好好活下去更重要。
祁川對上女孩一雙翦水秋瞳,莫名的臉頰一熱,竟生出些許慚愧。
只不過這情緒一閃而沒,很快他便恢復冰冷,冷哼:“你現在,應該是整個國公府最想我死的人了。”
他說這話的語氣,莫名帶了些幽怨。蘇瑤也將手絹繫上一個結,忍不住擡眸看了他一眼。
怎麼感覺,這位未來的暗黑大佬,對蘇瑤也的感情似乎很複雜?
可從他冷冰冰的臉上,又看不出什麼。
罷了,日後朝夕相處,總能找到機會感化他,將這孩子導回正途。
“你們倆,還不快擡上世子,回院子去。”
“是。”
兩個小廝聽話的乖乖擡起祁川,蘇瑤也跟在旁邊,一行人朝書墨苑疾步而去。
到了書墨苑,兩個小廝把祁川往臥房一放,匆匆行禮,轉身跑了。
祁川等了一路,這兩個小廝尋機將他扔進冰壺或者找個角落打死,誰知道居然好端端回了書墨苑,一時還有些沒能反應過來。
蘇瑤也當真不殺他了,那她怎麼同祁明交代?
蘇瑤也纔不想怎麼跟祁明交代的話,將祁川扶到牀上躺好,然後坐在牀邊,伸手按在祁川的腿上,準備給他推拿按摩一下,以防被凍傷。
誰知道手剛落在祁川腿上,就被對方一掌拍開。
“你幹什麼?”祁川厲喝。
蘇瑤也面容古怪的盯着他看了一會兒,直把十五歲的少年郎盯得耳朵尖冒出可疑紅色,這纔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叫起來:“原來你也會害羞啊!”
“誰說我害羞了?”祁川惡狠狠的盯着她,彷彿這樣可以增加底氣一般,“你個女兒家,隨隨便便就摸男人的腿,你簡直、簡直不知廉恥!”
蘇瑤也眼巴巴的望着他:“你是我未來的相公,我替我未來相公按摩一下腿,以免凍傷,這有什麼好不知羞恥的?!”
祁川心尖一顫,覺得今日的蘇瑤也與往日大不相同,竟像是換了個人一般。
可他的心,卻因她說的這番話,莫名雀躍起來。
“誰是你未來相公,不知羞!”
話雖狠,人卻背轉過身去,害怕被女孩看到他通紅的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