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晉聽了半天終於聽出了點苗頭,心情忽然就愉悅了起來。
於是,他忍住笑,隨意地斜靠在貴妃榻上,單側勾起脣角挑了下眉尾,似笑非笑地看着凌寒。
那神情雖比不上凌遠那個妖孽般嫵媚動人,但平素裡陽剛慣了的人猛然間做出這等動作,也是極有誘惑力的。
凌寒登時就紅了臉,你說你一個硬漢做出這種撩人的舉動到底想鬧哪樣?
兩人就那麼僵持着,誰也沒有說出第一句話,大眼瞪小眼了好一陣兒。
“肩膀的傷好點了嗎?”赫連晉終於出聲,知道凌寒被野狼襲擊的時候,他有些心疼。
“好些了。”
又是一陣沉默,場面有些尷尬。
“三日後便是成親的日子,明兒你就去找樂神醫,他會教你洞房時該怎麼做。去了大宅,不比府衙裡自在,你多加註意。”
“……”
你不要這樣,說得好像要嫁女兒似的好嗎?
就去問怎麼給劉家小姐下致幻藥而已,你說得這麼曖昧……
再說,樂神醫哪裡懂洞房裡醬醬釀釀的事情?
凌寒心裡好一番腹誹,不過還是聽話的點點頭。
“時候不早了,王爺早點歇息吧。明日的藥,我親自送來。”凌寒臨走時,特意在“親自”二字上加重了音。
“好。”赫連晉目送她出去,又垂眸看書,可書上的字是怎麼也進不到眼裡去了。
三天的時光眨眼即過,泓元國的婚慶習俗是新郎親自上門迎親,然後領着送親隊伍繞城中心一週,最後纔回到新郎家裡成婚。
天還不亮,凌寒就被雁翎雁羽從牀上拎起來,樂千帆過來爲她易容,一番折騰下來,剛好趕在日出時分,新郎出門迎親。
儀仗隊開道,鑼鼓喧天,凌寒一身紅衣,外邊罩了一層紅色紗衣,胸前綁了一朵大紅綢緞做的花,強顏歡笑地騎在紅琉背上。
她恨不得紅琉走得再快一點,這種遊街示衆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像動物園裡的猴子。
可在道路兩旁圍觀的吃瓜羣衆眼中,俊朗
的少年郎鮮衣怒馬喜迎嬌娥,那叫一個春風得意馬蹄疾,恨不得快馬加鞭回去拜堂成親。
除了王福來這個名字略顯土氣之外,王公子真的是非常完美。
一上午的時間都花在路上,回到宅子的時候已經過了晌午,可婚禮程序一樣都少不得,從大宅門口到正堂足足花了半個時辰。
凌寒和劉家小姐拽着大紅花的兩側緩緩步入正堂,由於她對外宣稱無父無母,赫連晉便代替高堂一職,接受了她的跪拜。
不過這一跪倒也不虧,赫連晉給兩人分別包了個大紅包,凌寒捏着大紅信封,心裡估摸着好歹也得有一沓銀票吧?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接下來便是喜聞樂見的送入洞房。
按習俗,新郎把新娘送回新房之後,自己是要出來陪衆位賓客喝酒的。
凌寒巴不得趕緊撤出來呢,去正堂的路上,她偷偷從袖口掏出一顆藥丸塞進嘴裡。
藥丸清香甘甜入口即化,這是樂千帆給她的解藥。
喜房裡點了一種致幻香料,劉家小姐吸入後,經過暗示便會產生已經圓房了的幻覺。
自然,這個暗示只有凌寒回屋以後才能引導,聽起來很像是催眠術。
譽王殿下手下的紅人成婚,自然少不了許多有頭有臉的賓客前來賀喜,這其中就有肖庭和肖子宴。
肖子宴的腳傷還未完全治癒,不過這是凌寒的婚禮,他怎麼着都要來看看,所以就身殘志堅地拄着拐來了,讓肖庭覺得非常丟臉。
不過肖子宴雖然是個愣頭青,但該做與不該做的事情,他分得很清。
此時他也就是遠遠看着凌寒,確認她安好自己也就安心了。
夜色漸深,賓客逐漸離席,赫連晉礙着身份不便久留,也早就回去了。
凌寒整理了下衣衫,深呼吸一口,英雄赴義一般悲壯地往喜房走去。
劉小姐端坐在喜塌上,凌寒走程序一般掀起紅蓋頭,略顯輕浮地讚道:“娘子真美。”
此話不虛,劉小姐之前蒙着面紗看不見真容,此時一見還真的是挺漂亮的,瓜子臉柳
葉眉丹鳳眼,古典美人的標配她都有了。
劉小姐嬌羞一笑,開口說道:“相公若是喜歡紫鳶的長相,日後看的日子還多。只是今日是你我大喜之日,莫要誤了吉時纔好。”
凌寒一聽喲呵,還挺主動的,這就好辦了。
於是一把抓住她的手,往桌子邊帶去,桌中央放着一個紅釉酒瓶,凌寒倒了兩杯酒,遞了一杯給劉紫鳶,“喝了這杯合巹酒,就早點歇息吧。”
一杯瓊漿入口,凌寒不禁呲了下牙,她肩膀上的傷還沒好,不宜飲酒,說好的以水代酒呢?誰給換成真的酒了?
“相公怎麼了?”劉紫鳶見凌寒臉色不好,忙扶她坐下。
“娘子見笑了,怪我酒量不濟,有些衝頭。”凌寒胡亂找了個藉口掩飾。
“方纔有個丫鬟來說酒涼了傷身,就換了瓶熱的,想是換錯了烈酒?”
“丫鬟?”凌寒有些狐疑,但又不好在劉紫鳶面前表露,便笑着說,“無妨,我們早點歇息吧。”
“好。”劉紫鳶嬌羞低頭,兩片緋紅躍上臉頰。
凌寒扶着她躺好,按照樂千帆所說,給她進行心理暗示,告訴她立刻就要洞房了,醬醬釀釀……
不過醬醬釀釀的內容是凌寒自己加的,畢竟樂千帆不好傳授這些,反正凌寒是現代人,誰還沒看過愛情動作片啊咋滴?
劉紫鳶緊閉雙眼,一臉陶醉,看樣子是漸入佳境了,凌寒不敢繼續待在她身邊,接下來劉紫鳶會產生什麼反映是顯而易見的,太辣眼睛,她可不想觀看。
凌寒悄悄起身,準備去另一間廂房睡覺,作爲喜房的院子裡安排的都是自己人,劉府送來的下人都在後院,所以她也不擔心穿幫。
她剛要下牀的時候,忽然覺得心口一陣悸動,呼吸粗重,身體燥熱,手臂和腿腳也不受控制地微微發抖。
凌寒想快速離開這裡,可剛走了幾步就腿腳癱軟跌倒在地。
再爬起來的時候已經渾身是汗,凌寒扶着桌子艱難站起身,眼神剛好落在大紅的酒瓶上……
這酒……
有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