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隊列訓練完成,部隊進入對抗訓練。
朱由檢下了一個命令,所有連級以上軍官,一下子全都降半級,前面掛了一個代字。鄧之榮這個團長,瞬間變成代團長。
司令部給出解釋,所有營級以上軍官全部參加爲期一個月的集訓,集訓合格者,纔可以正式授官。集訓有司令官親自教授,所有符合條件的成員必須參加,否則視爲放棄軍官待遇。
當前,魯中共有十萬人左右的部隊,共編制了六十個團,一千個連。每個連設正副連長各一;二百六十個營,每個營設一個營長,兩名副營長;團長一名,副團長兩名;總共軍官有三千人,其中營級以上軍官將近一千人。
這些人就是整個部隊的精華,普通士兵訓練的是殺敵的本事,而軍官需要學習的則是指揮能力。如果說連隊是基本的戰鬥組隊,那麼到了營長這一級別,算是底層將領了。
對於朱由檢要親自培訓軍官這種事,李巖很能理解。不管是魯中招的新兵,還是李巖從河南帶過來的兵,都不屬於朱由檢的心腹。皇帝想掌握住兵權,當然會找將領,這種事都是潛規則,不需要明說,也不是相不相信誰的問題。
三千人的隊伍,並不少。朱由檢一個人可教不了,所以只能組成討論組,朱由檢出問題,讓大家分組討論學習解決方法。
主要就是一些具體的作戰案例,這方面,李巖部有的是故事,可以分析的戰例也足夠多。
剩下的還有地圖,後勤,作戰物資量的計算,作戰預案等等。朱由檢都只能提出一些基本的概念,讓這些人慢慢去理解,再在以後的帶兵中去完善。
至於到底能學會多少,也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朱由檢展現了超出這個時代的軍事素養,也開闊了這些軍官的視野,同時增強了軍官們對他的崇拜之心。
最爲集訓結業的最後一課,就是實地勘驗,和勘驗後的兵器推演。
朱由檢給的實訓地點有三處,肥城郊外的丘陵,泰安州南面的平原,和北面的泰山。
“司令這回對實訓的安排可是煞費苦心了,基本上囊括了主要的作戰環境。你說他是怎麼想的,咱們打了好多年才學會的東西,他三言兩語就說了個通透。”李年現在越來越佩服朱由檢了。
“如果以前的他就是這樣,不至於會敗給李自成。”李巖最近很沉默寡言,最主要的是朱由檢集訓中帶給他的震驚。
如果說當初李巖來投朱由檢是因爲一顆赤子之心,那麼來到魯中之後,朱由檢帶給他的就是從內心深處的敬佩。
只是他奇怪的是這樣的朱由檢當初爲何會失敗,百思不得其解啊!
“只是這泰山的實訓有點意思,像是去遊玩。”
李巖從李年的話中清醒過來,接話到:“自古以來,每個皇帝都希望到泰山封禪。司令他估計也想去看看,這沒什麼不對。”
“原來是這樣,我就說嘛,那麼險峻的地勢,並不是作戰的首選之地。咱們也可以一起去散散心啦。”李年聽說去泰山,挺高興,畢竟是華夏第一山,有着不一樣的意義。
後來幾天,丘陵和平原的實訓進行的很順利,尤其是丘陵地形,大部分軍官不光學會作戰結合地形地圖,還學會了繪製簡單的等高線,這可是一個不小的進步。
“對於你們最近的表現,我比較滿意。最近大家都累了,司令部決定放假兩天。兩天後,我們將去泰山進行最後的實訓課。”朱由檢也累了,最主要的是很久沒回家了,正好回泰安跟陳圓圓廝混兩天。
鄧之容一個單身狗,放了假沒有回家,而是約了陳二順一起在萊蕪喝酒。鄧之容抱着內疚的心態和陳二順交朋友,而陳二順則帶着目的和鄧之容交往。
“團長,你今天怎麼有空出來喝酒了?司令不是管的很嚴嗎?”陳二順給鄧之容倒了一碗酒,連忙關心起對方來。
“你可不知道,我們最近可累壞了,到處上山越嶺的跑。我的腳底板都跑起了好幾個大泡。”
“累點沒事,關鍵是跟着司令能長見識。”
“那是,咱司令是啥人。教的可都是我以前從沒聽說過的知識。可惜你不在了,當初還準備提升你當營長的,要不然這次也能跟着司令去泰山溜達溜達。”
“司令要去泰山?”
“是啊!最近營以上將領全都要跟着司令去泰山,做一次實訓科目演練。”
“那麼多人啊,那可熱鬧了。”
“是啊,有千把人呢。這次規模可不小。”
鄧之容的一頓酒,等於是把朱由檢賣了一個精光。陳二順就是專門來打聽朱由檢最近的情況的。
原來,就在陳二順被趕出軍營的第二天,有一個自稱是從膠東過來的親戚找到他,說是聽聞了他的遭遇,想帶着他一起出去闖一闖。親戚說的很有道理,親戚自己一人走南闖北不安全,需要一個練家子護衛,正好陳二順一身武藝。
“我這身功夫,還有用嗎?”從小練武的陳二順,自從被朱由檢打敗後,就對自己的人生產生了懷疑。那真是辛辛苦苦幾十年,一朝回到改革前。
親戚一臉期盼的看着他:“有用,而且還有大用。就你這身功夫,換個對方那就是大把的銀子賺。”
一聽說有銀子賺,陳二順來了興致,讀書也好,練武也罷,不就是爲了混個前程賺銀子嗎。如今自己參軍的路被堵死了,沒想到還有另一扇門爲自己打開。
......
鰲拜最近一個月鬱悶壞了,別的後金將領都在前線搶功勞,唯獨自己得了一個刺殺任務。
最爲後金第一巴圖魯之稱的鰲拜,長着超過一米九的高大身材,腰身強壯的可以和一口黑熊搏鬥,再加上他那巨大的五官,黑的嚇人的大眼珠子,到了戰場曾經嚇暈過一個身材矮小的明軍。
接到任務的鰲拜只想快點把活兒幹完,他早就聽說西進的同伴們全都發了財,一個個腰纏滿貫不說,光是搶到的女人,都能裝滿自家的後院。
可是到達德州的鰲拜,把德州府附近翻了個遍,都沒有找到朱由檢。甚至鰲拜都去過白洋澱當初那邊宿營地。
這可怪不得鰲拜的能力不行,主要是朱由檢太狡猾,行軍晝伏夜行不說,平時還帶着面具示人,一路上也從來沒讓人喊過他一聲皇上。
鰲拜找不到皇上,就只能跟着太子走,一路尾隨到泰安州,最後終於被鎖定到一個叫旅長的身上。鰲拜剛剛要動手找旅長,然後旅長又不見了,查了幾天,又冒出來個司令。
就這樣,鰲拜整整在山東地界轉悠了一個多月,腿肚子都溜細了,才找到正確目標。
膠東半島自古就和遼東有着牽連,遼東人和膠東人可以說本來就是一家子人。鰲拜找到朱由檢,立刻彙報給了京城。朱由檢在魯中練兵的事情泄露了,後金朝廷雖不至於緊張,但是也還是放在了心上。
一些遼東投降後金的漢人,也就爲了配合鰲拜的行動,南下參與了進來。陳二順所謂的那個親戚,就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