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掌門令在此!茅山弟子何在?還不速來!”
“茅山掌門令在此!茅山弟子何在?還不速來!”
“茅山掌門令在此……”
此時的茅山,哪裡還有昔日那天下一大正統的樣子?妖魔橫行,原本作爲景區的前山此時是葉落秋黃,而茅山道士們所在的後山,也是慘不忍睹。
茅山成員比之前減少一半以上,就算是現在,這裡也是到處瀰漫着淡淡的妖氣,以及那戰火,與血腥之氣。
山上的房宅破損大半,就算是還報存着的,也有不少並非是完好無損,只是缺口不大,無傷大雅,湊合用吧。而那少數的沒缺口的,也都是牆壁上沾染了不少血污和灰塵,看起來,哪裡還有茅山正道的光彩?
而那最爲差異的,便是後山,鎖妖塔的廣場上。
寶塔倒塌,遍地狼藉,地面上無數坑洞,那是被妖魔們踐踏和法力衝擊所致,可謂千溝萬壑。
而整座茅山上,剩餘的弟子們,也個個都是神色萎靡,鎖妖塔被破,大部分茅山道士陣亡,剩餘的,也都是大受打擊,一蹶不振。
原本的茅山七長老,本就少了三個,赤鬚子隨着司空英離去,鎖妖塔之戰時,張冬青陣亡,後來那天柳又在突破地仙之後,不知所蹤。
可憐僅剩一人的大長老虛風,明明自己也是元氣大傷,卻還要拖着一副傷軀,整頓大局,但也僅僅是保證茅山還在罷了。
新掌門崔傑,雖然野心勃勃,但是能力終是不足,他提拔起來的幾個新長老,不是死了就是像個行屍走肉一樣,天天渾渾噩噩。
虛風在檢查了各處的情況之後,來到了廣場之上,看着那昔日輝煌的茅山大殿,嗟嘆不已。
而就是這個時候,山下,一聲聲高喝傳來——
“茅山掌門令在此!茅山弟子何在?還不速來!”
“茅山掌門令?”
虛風一愣,還以爲是自己聽錯了,但是那聲音並非是一放便收,而是一遍遍的響着,第一遍聽得錯,難道第二遍還聽得錯?
“嘶——掌門令?”虛風捋了一下自己的鬍子,輕輕皺眉,仔細的尋思了一下。
這掌門令,不是在崔傑手裡嗎?但這聲音明顯不是崔傑,甚至都不是茅山裡面的,而且是外面來的人,那這掌門令……等等!
虛風突然間一愣,緊接着便立於當場,雙眼瞪圓,心中震驚,難以言喻!
他,想到了前輩們所說的一件事……
而這時,各處茅山弟子也都是聞訊趕來,一個個都是不知其意,不明白是誰,喊的又是什麼意思,只能先到這裡看看。而最後一個來的,是掌門崔傑,以及他的師弟,謝順。
“何人喧譁?!”
崔傑到了就問,臉上帶有怒氣。
他是掌門,在他的地盤裡撒野那就是打他的臉!更不用說,對方那字裡行間,都是以自己爲尊,哪裡把他放在眼裡。
而虛風,此時都還沒從那震驚中走出來,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山門,鬍鬚都在微微顫抖。
而正在這時,好像一記重錘擂鼓,猛地捶在他心上,一負責巡視山下的小弟子急匆匆跑上來,不等停下腳步便喊:“外面來了一個人,帶着兩個女人,還有掌……啊不,前掌門的弟子,掌門的師弟來了。”
“廖文通?!”
崔傑眉頭一皺,以爲是司空英回來了,當時有些發怒,但是馬山便反應過來,要真是司空英,那小弟子不可能不認識,應該是外人。
一個外人,帶着一個已經離開的掌門弟子,而且,還有兩個女人?
且不說目的如何,就這個陣容,已經夠先興師問罪的了!
“衆弟子!”崔傑想明白這個,立刻喝道。
“在。”衆人雖有回答,但回答的聲音語氣,都頗有些有氣無力。
“來者是不速之客,立刻擺開陣勢!”
“是。”
又是一聲答應,僅剩的幾十名茅山弟子抽劍而出,左右列陣,如羽翼般展開,劍尖皆直指山門,嚴陣以待。
“掌門,你要做什麼?!”
虛風一見此幕,當時嚇了一跳,立刻喝道。
“做什麼?”崔傑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來者不善,難道這有什麼不對嗎?”
“趕快收起來,那來的是……”
“來的是誰?帶前人及女子入山,誰知道其心何爲?!”
“你……”
還不等虛風一句話說完,山門以外,霎時間疾風驟起!呼——強風襲過,衆人都是眯起雙眼遮住面部,只覺得眼前似乎有人影一閃,緊接着便覺風平浪靜,再擡頭看去,面前多了四個人。
“你是誰?!”
崔傑見到有人來,立刻喝道,而虛風則是緊張起來,緊緊地盯着我。
這兩個人,都沒見過我現在的樣子,所以更不知道我的身份,但是他們認識廖文通,而且有人,認識我身後的南宮羽。
“南宮羽?你怎麼……”
“我隨先生來。”南宮羽淡淡說道。
“先生……”
虛風眼角一動,他可是知道南宮羽有什麼樣的實力,能讓她表現出此態的人……真的是那個人出現了?!
我看着他,笑了一下,環視了一眼身邊衆人,說道:“也許你們有人認識我,也許有的沒有記住我是誰,但現在應該都認不出來我是誰了,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郭睿,啊,還有一個更出名一點的名字,伯爵。”
“伯爵?”
“是你?”虛風一愣,上下打量了我一下——不像啊!
我也不想解釋,只是微微一笑:“如假包換,其中之事難以詳說,我也就不說了,這位,你們應該有人認識,南宮羽,南宮前輩,而這位,你們就應該都認識了,前司空掌門愛徒,廖文通。”
“這些我們都知道,我們想知道的是,你現在來我茅山,是想要幹什麼?!”崔傑面色凝重,沉聲問道,手上已經按向了劍柄。
“你的茅山?”我看了他一眼,只冷笑一聲,也不惱,手腕一翻,緩緩地舉了起來,向虛風長老亮出了那掌門令牌!
“此乃茅山掌門令!爾等還不拜見掌門!”
“掌門令?哼!笑話!你那要是掌門令,那我這是什……”
崔傑本來嗤之以鼻,只當我是個瘋子,但還不等他把話說完,卻是看到身邊,虛風在看清了我手中的令牌之後,立刻撩衣跪倒!
“茅山弟子虛風,參見掌門!”
他一跪,其餘弟子哪裡敢不跪?立刻齊齊跪倒,異口同聲的跟着叫道:“我等茅山弟子,參見掌門!”
其中,有的小輩是不明所以,只是跟着跪下,而有的,則是知道其中一二,心中震驚,說話的時候聲音都在顫抖。
一時之間,只有崔傑、謝順兩人還在站立,四目相對,不明所以。
“這,這……”
崔傑當時無措,伸手緩亂的在身上翻找起來,半天才翻出來自己那一枚掌門令,仔細的看了一眼,又疑惑地擡起頭看我,看我手中的掌門令:“我這纔是掌門令,你那是假的!”
哦,原來他以爲是司空英當時耍詐,將一枚假的掌門令給了他,這才查驗一番。
“真的?假的?哼!虛風長老,你來看看,我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我說着,直接一甩手把那令牌向着虛風長老擲了過去。
“哎!”虛風長老一看令牌飛出,當時一驚,趕緊伸雙手接住,小心翼翼的端詳起來。
而這時,南宮羽走到了我身邊,輕皺眉頭,看了我一眼。
我笑着看着他,低聲道:“放心吧,沒事。”
她是擔心虛風拿了這掌門令,佔爲己有,不再還來。畢竟這掌門令是誰得到,誰便有能力號令全茅山,若有半分歹心,茅山必大亂!
但是我是知道虛風長老是什麼樣的人的,如果說現在整個茅山,還有誰是能讓我信任的,那就只有他一人了。
那邊,虛風端詳掌門令,僅是手一摸,眼一看,就足夠明白,這就是那百餘年前消失的真正的掌門令!當時心中萬雷翻騰,趕緊攥緊令牌,生怕因心驚而手鬆,將那令牌摔到地上。
雖然這令牌當年製造之時,就已經造的堅固異常,但只要有萬一可能,摔掉一點漆角,那都是天大罪過!
我看着他這幅小心翼翼的模樣,笑着搖搖頭,走到他身邊,伸出手:“看好了?”
虛風猛地擡頭看我,瞳孔顫動,緊接着又低下頭,雙手遞上掌門令:“願尊掌門號令!”
衆弟子齊聲喊道:“願尊掌門號令!”
“不是,你們都瘋了不成,我這纔是……”
崔傑都好崩潰了,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掌門令牌,怎麼成了廢物了?!
虛風趕緊說道:“此令牌,乃是百餘年前,消失的原本歷代傳承的掌門大令!當年我被授予長老稱號時,師父就曾告訴過我,此令別有他用,等有人持此令回來時,茅山上下如見掌門,若有人不尊持令人之話,剝奪身份,趕出茅山!”
“可我是真正的掌門!”
“掌門也包含其中!”
“這……”
崔傑當時愣在了原地,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謝順,兩人眼神之中,明顯寫着四字——大勢已去!
謀求了那麼久的茅山掌門之位,難道就這麼……
而這時,好似催命符一樣,我的聲音也穩穩落在了他耳中:“崔傑,交出現任掌門令!”
“你……”
“難道你不遵從?!”我看向他。
“我……我交!”崔傑看着我,狠狠地咬了咬牙,最後大吼一聲,遞出了掌門令牌!
畢竟,只是失去一個茅山掌門之位,總好過被踢出茅山啊!如果他離開了茅山,那就是舉目無親,無處可去啊!
可惜,茅山掌門大位,才坐了沒有半年,居然……就這樣丟了?!
而我,接過那茅山之令,笑了一下,高聲說道:“茅山掌門,有才有德有能爲着當之!郭某不才,爲茅山舉薦一人,擔當掌門。此人你們也熟知,正是前任掌門之徒,廖文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