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飯店在包廂坐下後,姜遊看到管諾的手還包着毛巾,他問:“怎麼樣了?有沒有好點?”
“好多了。”管諾解開了手上的毛巾,攤開手,擦掉醬油,被燙出的紅印似乎已經淡了些了。
孫宇湊過去看了一眼,他說:“不起泡沒事,回去再塗點碘伏就好了。”
管諾點點頭。
上菜很快。
飯桌很快就擺滿了。
常立章夾了片叉燒,喝了一口黃酒,然後感慨說:“天天吃食堂,外賣都沒法叫,嘴巴里都快沒味了。”
“最近很忙?”姜遊問。
“我還好,就是,小林那個項目,”常立章看向管諾,“就是和特科合作的那個,最近好像有了突破,他年輕,有幹勁,本來一週還歇一天的,現在啊……”常立章搖了搖頭,“我這把老骨頭,吃不消了,真的吃不消了。”
姜遊撈了一筷子油燜筍絲,咀嚼了幾下嚥下後,他說:“我也是,最近飯量都減了。”
“順安的項目有突破了嗎?”管諾問。
常立章看向他,“是的,小世界裡面出現了一些變化,我沒有進去過,具體的也不清楚,”他突然嘆了口氣,說:“如果研究所還在科學院下面的話,我估計這個項目是批不下來的。”
管諾不解地問:“爲什麼?”
常立章解釋說:“風險太高了,因爲,因爲我們很難判斷,在小世界裡,我們看到的感受到的經歷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因爲我們的大腦會去解釋它嗎?”孫宇的聲音插了進來。
常立章有些意外,他點了點頭說:“是的,我們的大腦傾向於用已知的東西去解釋它沒見過的,或者無法解釋的東西,我爸媽後來發現了這一點,後來相關研究停了下來,也是因爲這個。”
“那現在爲什麼能研究了?”管諾問。
“因爲山上,和山上的關係緩和……”常立章瞥了唐不甜一眼,“山上給所裡提供了許多研究資料,和一些非常珍貴的對小世界的看法,還有探索的經歷,山上本身就是一個小世界,所以的確,比起那時候,現在條件是成熟了許多了。”
……
吃完飯,走出飯店大門,常立章的臉色有些紅,他向姜遊幾人告辭說:“我正好回趟家裡,躲個懶,好好睡一覺,宿舍那個牀,不行,太軟了,我睡的腰疼。”
姜遊說:“行,下次你來我店裡玩啊。”
“一定一定。”常立章說着,往他們反方向走去。
待他走遠了,管諾問唐不甜:“科長你今天空嗎?”
唐不甜轉過身,她問:“什麼事?”
“就是,莊叔讓我暫時不要修煉之前的功法,他教了我另外一個,我覺得有很多不理解的地方,我想去莊叔公寓裡,和招才練一下,然後你幫我看一下。”
“可以。”
“謝謝科長,那我們現在過去?”
沒等唐不甜回答,管諾先聽到了姜遊的聲音。
姜遊說:“剛吃飽就運動會得闌尾炎的。”
“那,那先休息一下?”管諾說。
“我也有事要找科長說,”姜遊提議說:“要不這樣吧,我和科長聊完了,然後再讓科長幫你看下?”
“也行吧。”管諾沒有堅持。
於是管諾和孫宇回了辦公室。
姜遊和唐不甜順着街道向前在樹蔭下慢慢走着。
“要和我說什麼事?”唐不甜問。
“去山上的事。”
“你要去?”
“總要去一趟的,我還要吃飛鶴肉呢。”姜遊覺得有些熱,他從包裡拿出糖盒,慣例分了兩顆薄荷糖給唐不甜。
他說:“十一後吧,等我從株洲回來,如果山上有人來找你,你也有個說法。”
“好。”
感受着涼意在舌尖蔓開,姜遊說:“魚缸記下的事,我比莊澤坤看到的稍微要多些。”
唐不甜沒有接話,她等着姜遊往下說。
“那個魚缸,我想養美人魚來着,結果養出了一堆,”姜遊努力想了想,沒有找到合適的形容詞,“就是很醜的一堆,我不是很理解,這麼好看的魚缸,怎麼可能長那麼醜……”
“說重點。”唐不甜打斷了姜遊。
“重點就是,那堆很醜的,它們逃了出去,去哪了,活着還是死了我都不太清楚,多,然後魚缸就破了一塊,我一覺醒來才發現這個事,補起來也挺麻煩的,萬一再養出一堆更醜的來,多糟心啊,”姜遊看着唐不甜的表情,在她再次出聲前把話題拉了回去,“生抽那小夥伴,還是叫他小胡吧……”
“偷走了魚缸?”唐不甜問。
“也不能說是偷吧,”姜遊看到開在街邊的一家冰淇淋店,他停下了腳步,“反正重點就是,他在我這邊聽了幾句夢話,帶走了魚缸,破了一塊的魚缸,破損的法則,他反而從中領悟了出了屬於他的法則,”他停頓了下,手指指向冰淇淋店,“要吃嗎?”
“好。”
“要什麼味道的?”
“芒果。還有巧克力。”
“好,你等下。”
隊伍不長。
很快,唐不甜便看到姜遊一手拿着一支甜筒向她走來,他把其中的一支塞進她手裡,“你的,芒果巧克力。”
唐不甜瞅了一眼姜遊手中的甜筒,一個粉色的球,還有一個淺黃色的,“草莓香草?”
“不是,這個是朗姆酒葡萄味,”姜遊把甜筒遞到唐不甜眼前,“你看,裡面有葡萄乾的,你要嘗一口嗎?”
唐不甜搖了下頭,她問:“會發生什麼事?”
姜遊把手收了回來,“小胡的事,我是覺得已經解決了,莊澤坤他們想再多,也就做做水質土壤測試了,我覺得倒是可以開發成一個景點,然後門票給我點抽成。”
“新生的靈呢?”
“他們已經忘記她了,”姜遊咬着冰淇淋,聲音有些含糊,“放心,你不會忘記她的,比較麻煩的是,他留下了許多門,久靳山下的,沙漠裡的,還有許多我們不知道的,比較麻煩,還有就是謝坤的死,他死後,莊澤坤必然接他的位置,唐江這邊,特科和研究所的關係發生了一些變化。”
“你是指,兇手是研究所的人?”
“有可能。”
唐不甜反駁說:“他的遺言是羅鎮,孟元白。”
“所以只是有可能,得把這個事解決了。”
“不符合你的風格。”唐不甜很敏銳。
姜遊表情坦然:“這不是生抽的生日又快到了嘛,我得準備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