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妖顏沒有沒有按照和方子銘的約定在原地等他,而是想找個角落獨自待會。奈何天不遂人意。
許是因爲祁妖顏這幅皮囊長的太好,許是祁家女兒這個身份太過誘人,見她落單後,時不時的有人上來打招呼。可是她今天卻全然沒有應付的心情,所以都被她擺手婉拒了。
她四處張望,終於見到一個角落似乎很清靜,於是她悄然的走了過去。然而當她走近那個角落的時候,她才發現有人先她一步。
在看清那人的時候,她頓時一愣,然後本能的轉身,要逃。
“小丫頭!”一聲清澈聲音叫住了正要逃的祁妖顏。
他優雅的向她走來,“小丫頭,你在躲我?”
聽着鬱瑾風的質問,祁妖顏心中有些羞愧。她逃並不是因爲她討厭他,而是她覺得在他面前越加的顯出自己的卑劣。
雖然她對鬱瑾風的瞭解不多,但是經歷兩世的她光看他純淨的眼神就知道他和她是兩種人。那天替她隱瞞,許是他這輩子唯一做的不光彩的事吧?
也許她曾經也如他那樣陽光過,即便是在國外那幾年的放肆妖嬈,她知道自己的眼神都還是純淨的。可是,今生她不再是。
所以,和這樣的陽光的他接觸,她只有兩個結果。要麼,會愈加襯托出她攻於心計的卑劣;要麼,會受他影響,淡化內心的邪惡,放下仇恨。
無論是哪個結果,她都不敢想。所以,她本能的在還不算熟識的時候遠離他。
見祁妖顏仍舊沒有說話,鬱瑾風有些受傷。向來都是女孩主動接近他,而從來沒有過一個女孩躲着他的。
“你討厭我?”他那俊秀又有一絲稚嫩的臉上帶着些許抑鬱的神色。
祁妖顏本能的搖了搖頭。
鬱瑾風鬱悶頓時一掃而空,而疑惑卻深了幾許,“那你爲什麼躲我?”
“因爲在你眼裡我是壞孩子,”祁妖顏委屈的說。她不明白自己爲什麼這麼說,更不明白爲什麼她說出來的話還帶着委屈。
說實話,鬱瑾風之前確是那樣想過。一個在自己哥哥咖啡裡面下藥的小孩,很難讓人覺得她是好孩子。
不過,今年的鬱瑾風也不過13歲,雖有着不次於祁冥的天資,但是卻沒有祁冥那老成的心智。又加他本性溫純,所以剛剛小丫頭那一委屈,他的心頓時軟了下來。不由自主的反問道,“誰說我會那麼想的?”
祁妖顏心中一跳,“難道你不會那樣想?”
看着女孩清澈又帶着希冀的詫異神情,鬱瑾風潛意識已經相信她了。只要她說不是,他就信。他認真的看着她,“那你是麼?”
“當然不是,”斬釘截鐵的話脫口而出。祁妖顏都不明白自己爲什麼這麼快否定。也許是心裡對於攻心計這樣的事情也是鄙夷的,於是她選着在他面前自欺欺人。
鬱瑾風伸出右手捏了捏小丫頭光滑又彈性的臉頰,“所以啊,你以後不用躲着我了。”
見心裡年齡遠不如自己的他如此動作,祁妖顏頓時臉一紅,伶牙俐齒的她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鬱瑾風看着臉色紅潤的小人,心裡莫名的升起保護她的慾望。
“瑾風!”遠處一個少年突然呼喚道,“快過來啊,就差你一個了。”
祁妖顏擡眼望去,那少年旁邊還聚集着幾個少男少女,想來是方子珊的同學吧。鬱瑾風和他們比起來,雖然身高高出幾許,但是神色卻是稚嫩了許多。
聽說他與祁冥一樣,天資過人,連跳幾級。如今正好比祁冥低兩屆,與方子珊一屆。
鬱瑾風看了一眼喚他的人,然後低下頭對小丫頭說,“小丫頭,我先過去一下,一會回來找你聊天。”
“好。”祁妖顏點頭回答。
經過剛剛和鬱瑾風對話,祁妖顏先前因爲那渣男產生的噁心和疲憊一掃而空。望着那陽光俊朗的身影,她不自己覺的彎曲嘴角。
心情不錯的她走到了盛放飲品的桌子前。看着那不同種類了香檳,她心裡有些發癢,這孩子的身體也不知道怎麼樣,喝點香檳應該不會醉吧?
然而還未等她伸手,她便再次感受到了一道惡毒的視線。她迎上視線一看,不知道何時安以諾也來取喝的了,就站在她旁邊不遠處。她獨自一人,身邊沒有方子銘和白如冰。
祁妖顏蹙眉看了她一眼,未拿任何喝的,轉身就想離開。因爲她覺得來日方長,不在這一時之爭。而且她現在還真是沒想好如何報復她。
安以諾不同於方子銘,讓她報復起來可以是無忌憚。她可以不顧及安以諾的死活,但卻不能不顧及她身後的媽媽的感受。
“站住!”祁妖顏本想暫時放過她,但是有人卻想送上門來找虐。
祁妖顏沒有回頭,繼續向前走。她心裡嘲笑,這麼着急送死?但是現在姐卻是沒心情陪你玩,等想好既能收拾你,又不讓媽媽太過傷心的方法後,想我手軟都難。
看見祁妖顏沒有理自己,繼續向前走,安以諾氣得想要衝上前狠狠的踹她幾腳,警告她離方子銘遠點。但是,這樣的場合卻不允許她那樣做。
她四處看了看周圍走動的人,最後警告的念頭,咬着牙,惡狠狠的罵了一句,“該死的野種!”
若是她罵別的,祁妖顏可以依據裝作無事離開。但是“野種”兩個字卻是她的逆鱗,她可清楚的記得,前世她猝死前安以諾就是這樣罵她的。
祁妖顏強壓下心中的憤怒,轉過身微笑的看着安以諾,“野種怎麼了?”
安以諾一愣,沒想到她會突然轉身,而她臉上的笑容卻是那樣的詭異。
祁妖顏慢慢的走向她,臉上的笑容卻是隨着步伐的接近,越發的燦爛,“論長相,我這野種比你漂亮十倍不止;論氣質,我這野種比你高貴十倍不止;論家世,我這野種背後是祁家,又比你那安家強上十倍不止。其實你心裡羨煞死‘野種’了吧?”
安以諾伸手就要扇她嘴巴,但卻聽見祁妖顏又笑道,“安二小姐想大鬧宴會?打了我的後果你確定你能承擔的起?”
安以諾的手僵住在半空中,臉色瞬間由紅變白,又由白變紅,煞似好看。
祁妖顏勾起嘴角,她就知道安以諾是個能忍的。否着她也不會一起生活那麼多年都沒看出來她的本性。不過,她最近突升一個癖好,就是不斷刺激別人的底線,在底線邊緣徘徊。看見仇人忍忍不能發作的樣子,她心裡就有莫名的快感。
她笑着越過她,走到桌子前拿起一杯果汁輕品了一口,“安家人這基因真是不怎麼樣啊,明明顧家血統那麼好,可是安二小姐這長相、這人品……嘖嘖……”
安以諾已經氣得臉漲紅,但是她知道不能在這裡出手。祁家和方家都是她不得不顧及的。更何況在場這麼多人,都是豪門子弟,她得保留她自己的形象。
“要說安家也不是全是渣滓,你那短命大姐倒是不錯,至少比你強上幾倍……”祁妖顏自顧自的拿着果汁搖晃着杯子。
她以爲,憑藉安以諾的忍忍,這這些刺激還不夠突破她的底線。做爲一個豪門千金,要顧及的太多。即便是滿腔怒氣,這樣的場合也不會發作。然而她這次卻是失算了。
安以諾今年纔不過12歲,即便是早熟,忍忍的能力也不能和承載着20歲靈魂的她相比。更何況和她一樣,安以諾也有逆鱗,
而她的逆鱗就是事事比她強的姐姐,安以陌,
“啊——”安以諾終於忍無可忍,大叫一聲的爆發了。她伸手用力向那比她小很多的身影推去,“該死的野種!”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挑釁祁妖顏毫無準備,而這小小的身體似乎也抵抗不了大她一半的孩子的歇斯底里的推撞。瞬間的驚恐已經衝刺着大腦,若後面是空地還好,而她身後正是盛放飲品的桌子。巨大的撞力,和那些即將打碎的瓶子杯子碎片……她可以想象,片刻後的她,不死也得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