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一針見血的犀利言詞,逼得他無言以對。
“說穿了,你比誰都還要清楚,你難道不好奇真相,你認爲你是被她利用了?她利用你什麼了?”
他啞然無語,有些話,他不能說出來。
望向怔忡的他,她不再多言,悄悄的退開,將一室的寂靜還給他,臨去前,她留下一句,“要麼去找她問個清楚,要麼就徹底斷了吧,這樣拖着,小姨我看着心疼。”
他陷入迷霧中,連徐呈微幾時離去他都沒注意到。是呵!他該義正辭嚴的告訴自己,他應該清醒了,那不過是徹頭徹尾的一個騙局。
他慢慢回憶當初和她的種種,他沉醉於她靈慧嬌媚的萬種風情中,與她每一道呼吸、每一個生命跳動共同存在,分享她的悲喜,憐她、寵她,將她融人自己的靈魂後,她就這麼出奇不意的消失了。
然而,這一切究竟是在欺騙誰呀?誰能感覺到他內心上千倍的痛楚?他沉痛地閉上眼,阻止自己往下想。
狂涌的情潮衝擊心扉,滿腔狂愛難以訴之,只能深深壓抑.這是多麼深的無奈,多麼痛的苦楚啊!
徐呈微由睡夢中醒來,喝點水,擡頭望了一眼書房,見裡頭流泄出光亮,她低頭看了下表。都三點多了,白夜凜怎麼還沒睡?
她試着將門推開,白夜凜正端坐桌前,眼前擺了成疊的文件,想也知道他又是想借由處理公事來將不該存在的事物強逼出腦海,這段日子以來,他總是這樣做。
本以爲強迫他正視自己的感情,他就會想通,拋開不必要的顧忌,沒想到……唉!
實在看不慣他的自虐,她逕自走上前,伸手合上他正閱讀的資料。“有必要這麼賣命嗎?這些日子以來,你做的等於是半年工作量了,你當自己的身子是鐵打的是不是?想累死自己也用不着這樣!”
白夜凜不以爲意,“別管我,睡你的覺去。”
說着,
他又要將資料攤開,徐呈微看出他的意圖,索性奪了過來。
“你找麻煩是不是?!”他沉下了臉,顯然已有些微動怒,也不管自己面前站的是誰。
“如果找麻煩能讓你心裡頭好過些,別用讓我心疼的方式折磨自己!”
他神色一僵。“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懂的,你比誰都要清楚我在說什麼。”她深深望住他,“從小到大,你最讓我心疼的,是什麼事都往心裡藏,永遠只會咬牙默默承受,有淚不肯流,有悲不肯說,只懂得積壓在心裡,苦了自已,也不管那是不是你能扛得起的。從來都是這樣,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外表看起來總愛嬉皮笑臉的嗎,都是假相!”
深刻的痛楚掠過眼底,好一會兒,他艱澀地道:“你不瞭解。”
她能體會他的心境嗎?體會他必須用工作麻痹自己、時時將腦中填得滿滿,滿到沒有一丁點空間容納舒藍的苦嗎?她可知他是用着什麼樣的心情,強迫自己不能想舒藍、不去想舒藍?!
他甚至不敢閤眼,深怕一旦人睡,舒藍便會侵入夢中,無法管住自己的思緒。他只好每天讓自己見到連作夢的力氣都沒有,他是那麼努力的想忘了她呀!
就怕他的渴望過於強烈,會連他都控制不了自己,再一次任性的走入她的生命中,而這下場,萬劫不復的就不只是他了!
“對,我是不瞭解!我不懂你爲何執意悟,爲什麼不給彼此一個機會?再怎麼樣,都好過你受折磨!”
“小姨!”他悲苦而無奈的擡起頭,“你明知道爲什麼,何必還要明知故問。”
“又是因爲你見鬼的自以爲是!”她氣惱地罵出聲來,“你真的好傻!也許她並是你想的那樣!你什麼都不說,單憑你自以爲是的想法就決定了一段感情命運,這對舒藍是不公平的!”
“是我什麼都不說嗎?是她什麼都不說好不好,還有,這也不是我決定的,是
她!你到是,我還能怎麼辦!”他痛苦地叫道,“是她拒絕我,是她……”
“就帶着你的疑問去找解答呀!你明瞭真相,那也正好讓你徹底死心,不再爲她再有懸念,不是嗎?”
白夜凜震退了一步,雙手緊握成拳,“我……我……放棄她了。”
一次再一次的被拒絕,如此難堪的事,叫他如何啓齒!不、不、不!他寧死也辦不到!
他一步步往後退,滿懷沉痛地一拳捶向牆壁,“小姨,你別逼我……”
“爲什麼要這麼悲觀?你以爲一個女人一生中所追求的是什麼?你太小看我們女人了,身爲女人,終其一生,尋尋覓覓的也不過是個溫暖的依靠,一個真心疼惜自己的男人,一個自已傾心去愛的男人!你全具備了這樣的條件,那麼還猶豫什麼?”
“我該怎麼說?你已經夠苦了,我何忍雪上加霜!”凝視他盈滿痛楚的容顏,她低聲地道:“阿凜,去找出真相好不好?如果是我,我也不想這樣這樣結束的不明不白?”
他渾身一震,俊容倏地刷白了,“不!不可以!”他猛搖着頭,痛苦萬般地掙扎道:“不可能了,這事實的真相我已經知道了,所以我也認了。”
該死!這頭固執的死騾子真讓人生氣!她都說成這樣了,他居然還不開竅。
她火氣也上來了,氣咻咻的衝下樓去,她自認修養還不到家,爲免破口大罵,她丟下這些話後便甩頭離去。
她真的是敗給他了,明明心裡頭放不下舒藍,卻死也不肯去找她,不願意面對當事人,難道她知道有的事有的話,多經一個人就會變味嗎?
嘆了口氣,她忍不住逸出了幽長的嘆息,這個侄兒真是命苦啊,還說可以抱侄孫了,結果連老婆都跑了。只是她特別奇怪這件事的另一個人--何蔓的舉動。
是命運殘忍,還是上蒼捉弄!爲什麼兩顆最真的心,卻無法聚首?是誰錯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