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爺,您 若是不嫌棄阿心多吃一口飯,就留下阿心吧。阿心永遠不會丟下夫人,二少爺不必再多言。”
“兒啊,阿心對孃的 心思娘知道,這麼多年來,是娘委屈了阿心,娘也捨不得阿心離開。”覓珊看着阿心從心裡喜歡,便與阿心會心的一笑。
雨堂剛剛走 出街口,便聽見有人說:“人家阿心早就對二少爺心有所屬,二少爺何必強人所難呢?”
雨堂聽出這酸酸的話,是出自蝶兒之口,便喜出望外急着轉過身,果真看見蝶兒雙手叉腰,站在街角處,嬌豔欲滴的紅脣不停地叨叨着,也不知她在說些什麼。
“蝶兒,原來你一直都在。”雨堂興奮的急忙緊走兩步,來到蝶兒面前。
蝶兒則不高興的轉過身,肩膀左右搖晃,給了雨堂一個曼妙的背影。雨堂與蝶兒兩小無猜,在幽谷山莊,蝶兒兒時可是常常的追在雨堂的身後,“雨堂哥哥,別丟下我。”
由於三年前,沈雨軒有意躲避花清香的緣故,雨堂也沒有再上幽谷山莊。思念蝶兒時,雨堂便去遊山玩水,在適合的鎮店開拓沈家的生意,以此來排解思念蝶兒的寂寞。
如今蝶兒就近在咫尺,雨堂這個堂堂的漢子卻啞口無言,憋出一身的汗。原本是貌比潘安的美男,如今卻成了紅臉漢子。
蝶兒見雨堂不回話,便轉過身來,見雨堂羞得紅通通的臉,忍不住笑了起來說:“堂堂的沈家二少爺,引得汴梁城的姑娘們心馳神往,此時怎麼羞得像個姑娘。”
“蝶兒,休得取笑雨堂。”雨堂說完,臉上的紅雲在夕陽的照耀下,更加迷人。
“二少爺,阿心姑娘那麼好,爲何不依了老太君的意思,收了做通房。”蝶兒醉翁之意不在酒,看來是吃醋了。
雨堂看穿了蝶兒的心思,故意的說道:“蝶兒姑娘的好意,雨堂可以參詳。”
“你……”
蝶兒一時說不出來話,忽然間,眼淚便奪眶而出。
“蝶兒,你怎麼了?雨堂要收通房,你怎麼哭了。”雨堂故意的在蝶兒身邊說起阿心的事,蝶兒一時沒有了分寸,一掌打在雨堂的肩上。
“這是二十兩銀子,小姐叮囑,此事若是半途而廢,責任都在你身上。”蝶兒把銀子放在雨堂的手上,“記得,二孃的未來都在你的身上。”
蝶兒說完,飛身一縱便上了房頂。“蝶兒,雨堂心有所屬,恐怕不能收了阿心姑娘做通房了。”
蝶兒聽到雨堂的話,臉上飛起紅雲,“心有所屬”,雨堂的心屬何人呢?蝶兒心花怒放,身輕如燕的消失在夕陽下。
雨堂拿着二十兩銀子,輕輕地用鼻子嗅一下錢袋,還有蝶兒身上的香味,雨堂看着蝶兒離開的方向,癡心的笑了。
蝶兒離開雨堂,回到了花滿園,見到花清香,把覓珊和雨堂的事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只是說道阿心的時候,蝶兒的情緒稍有低落,一臉不開心的樣子。
花清香看出了蝶兒的心事,拉着蝶兒的手,漫步在曲徑幽深,飄滿桂花香的小路上,。
小路兩旁的柵欄關不住滿園的秋色,秋風吹起時,已有飄落的樹葉在風中搖曳。
兩個絕世美女,如置身一副美麗的山水畫卷中漫步,花清香拉着蝶兒的手,“蝶兒,姐姐知道你喜歡雨堂。”蝶兒聽了花清香的話,並不感到吃驚,只是看着花清香點點頭,眼中泛起眼淚。
這眼淚,花清香明白。身爲富家子弟的妻子,若是不能多子,終歸有一天要面對夫君的妻妾成羣。
因爲,在那個年代,男人要爲祖宗延續香火,這是命數,沒有什麼可以改變。
“好妹妹”花清香拉住蝶兒,坐在路邊的長凳上,“雨堂近幾年是不會收通房的,除非他的妻子肚皮不爭氣,不能多生幾個兒子。”
花清香把手放在蝶兒的肩頭,輕輕的把蝶兒攬入懷中,“沈家是富甲一方的富戶,若是沒有兒子爲沈家繼承家業,這幾代人的奔波還有什麼意義。不孝有三,無後爲大。”
蝶兒的眼淚,從看見花清香就沒有停止過。對蝶兒而言,花清香既像姐姐又像母親一樣的疼愛她。
雖然,花清香只長蝶兒兩歲,但是,花清香給蝶兒和冬兒的愛,實在是太多了。
“小姐,若是日後姑爺也要收一個通房,你怎麼辦啊?”蝶兒止住哭聲,似乎是在尋求答案的看着花清香。
“傻丫頭,雖說真愛世上無雙。但是,倘若我真的不能爲沈家生下兒子,難道就要爲了證明軒郎愛我,而讓他後繼無人?”花清香捋了捋蝶兒的鬢髮,“蝶兒,姐姐是愛軒郎的,很愛很愛。但是姐姐不能爲了愛,就把軒郎傳宗接代的事情置之度外。”
“小姐,若是相愛,不是要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嗎?”
“傻孩子,人生也不能只爲了愛而忽略了其他的事。不過若是姐姐的肚皮爭氣,生個兒子,沈家有了繼承香火之人,姐姐就不會有此擔憂了。”
“若是小姐生了兒子,是不是雨堂也不用爲了爲沈家香火而納妾了?”蝶兒的心思花清香看得明白,只要沈家有了繼承香火之人,雨堂便可以不再爲了延續沈家的香火而納妾了。
“嗯嗯,可以這麼說。”
“小姐,你一定要生個兒子,不對,是要生一堆的兒子。”
“姐姐生一堆的兒子,那麼,雨堂就不用娶妻了。”
“小姐,你好壞。”
“……”
“聊什麼呢,這麼開心。”
沈雨軒滿面春風的沿着小路走了過來,“娘子在聊什麼,沒有爲夫陪伴,豈不是失了樂趣。”
花清香見沈雨軒滿面紅光,便不疼不癢的說:“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沈大少爺護花回來了。”說完轉過身去,曼妙的身形美得無法言喻。
“娘子,爲夫可是奉你之命,前去金滿堂探聽消息的。娘子,你是在責怪雨軒,還是在吃醋啊。”
“姑爺,小姐的醋罈子都被你打翻了,還要明知顧問,要不要蝶兒與你切磋武功啊。”蝶兒做出要教訓沈雨軒的動作。
“蝶兒,休得無禮。小心哪天本少爺把你給嫁出去。”沈雨軒慣會討女孩子歡心,“不過……要把你嫁給誰,本少爺還要考慮考慮。”
“本姑娘誰也不嫁,姑爺,看招。”蝶兒剛要出招,沈雨軒便急着說:“停,蝶兒你若是當真誰也不嫁,那麼……”沈雨軒賣乖的說:“那麼,本少爺就要給雨堂說門親事了。”
“你敢!”蝶兒說完自知失言,臉上紅的灼熱。
“……”
夕陽的最後一抹餘暉在天便消失,花清香和沈雨軒,蝶兒,晚飯過後,來到梧桐樹樹上密談。
而此時密談的何止是她們幾人,幽谷山莊的萬山堂的正堂上,花老太爺和花老太君並坐在主位上。
沈老太爺則握着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的手淚流不止,這個女人看上去一身的江湖氣,眉目間的英氣逼人卻貌美如花。
一身短衣襟的青衣看上去英姿颯爽,此人正是沈老太爺的女兒沈傲雪,沈傲雪也是哭的淚水漣漣,“爹,您都哭了兩天了。您原本就是個老人家了,再這麼哭下去,還不哭一個老眼昏花。”
“你說爲父說的倒是痛快,那你這兩天掉什麼眼淚。你原本就是個淘氣包,在這麼掉眼淚,還不變成一個只會落淚的淘氣包。”
沈老太爺不斷的重複着沈傲雪的話,哭了笑了,笑了哭了,十四年的思念之情,不知讓這父女兩個流了多少眼淚。
花老太爺抹了抹眼淚,說:“城西,你都這麼哭兩天了,若是真的哭一個老眼昏花,豈不是萬山的錯。”
“萬山兄,你怎麼這麼容易就找到了雪兒。”
“城西,這一點都不奇怪,雪兒一直都在跟幽谷山莊暗中聯繫。”
“萬山兄,這就是你的不是了。雪兒一直和你聯繫,你爲何不告知城西啊。”
“哈哈哈……”花萬山一捋鬍鬚,臉色陰沉,“城西,若是告知與你,雪兒還有命在嗎?”
沈老太爺大驚,心中便有一種不想的預感,“萬山兄,此話何意?”
花萬山招招手,沈傲雪離開沈老太爺,繞過一盆大盆景,來到花萬山身邊,“雪兒這麼多年是怎麼過來的,你知道嗎?”
花萬山拉住沈傲雪的收手,送到了花老太君的身邊,“雪兒這孩子苦啊,被不明身份的人追殺了十四年。”
“什麼?”沈老太爺拍案而起,臉色陰沉,似乎馬上就要有一場暴風驟雨即將來臨,“萬山兄,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萬山兄還不速速告知。”
花萬山擡起手,手心朝下的動了動,示意此時已經激動不已的沈城西,安靜下來。
沈老太爺知道此事並不簡單,也不是一兩句話就可以說清楚的。便安靜的坐下來,胸前很大幅度的起伏着,喘着粗氣。
“城西,雪兒離開沈家不久,就懷上了一個孩子。可是,他和凌霜寒卻遭到一股勢力的追殺。雪兒爲了保住孩子,便和凌霜寒躲進了深山。”
沈來太爺聽到沈傲雪有了孩子,喜極而泣,“那我的乖外孫呢,他還好嗎?”
花萬山臉色一沉,怒道:“城西,你若是再打斷爲兄的話,你就什麼也別想知道了。”
沈老太爺乖乖的捂住嘴,一副認錯的表情,他在花萬山面前就是是個孩子,這跟年齡沒有關係。
花老太君看着沈城西滑稽的樣子,不禁的笑了出來,“老頭子,你看城西,還是像初次來幽谷山莊那樣,冒冒失失的像個孩子。”說完,命身邊的丫鬟給沈城西斟上茶,茶香繚繞,緩解了人們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