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誠然上一秒還覺得自己被幸福包裹着,下一秒就感受到了凜冽的寒風。
氣氛,忽然變得有些凝固了。
“姐……姐夫,您這是什麼意思啊?”夏誠然覺得渾身上下的不自在,特別是現在被高歌盯着,讓他有一種喘不過氣的感覺,彷彿下一秒在自己的面前就會出現一把利劍,並且,隨時都有可能穿過自己的心臟。
高歌冷笑了一聲,說道:“先將夏誠然拿下。”
夏家的人,自然都沒動。
夏誠然則是嚇得往後退了好幾步。
“我說女婿,你這是什麼意思?”夏牧有些不開心,“打算各打五十大板嗎?”
高歌看了夏牧一眼,沒說話。
“我說你們,都聾了?宗主的話,沒聽見嗎?!”嶽新城喊了一嗓子。
星辰宗的弟子們立刻興奮起來,朝着夏誠然走去。
“等等。”高歌揮了揮手,看了眼星辰宗的弟子們,笑了笑說道,“這是我們夏家的事情,夏家清理門戶,自然也不需要星辰宗的弟子動手,你們先退下。”
那些星辰宗弟子們雖然有些茫然,但是高歌的話還是要聽的,於是他們也不敢多問,只能重新退了回去,倒是整齊有序。
“我說,將夏誠然拿下,你們這一個個都不動,是覺得,我作爲夏家的姑爺,說話跟放屁一樣了是嗎?”高歌看着那些夏家人,語氣不輕不重道。
夏家的人,都不約而同朝着夏牧看了過去。
高歌剛纔說的話,他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夏牧盯着高歌看了一會,而高歌彷彿是故意一樣,並不去接觸夏牧的目光。
“姑爺的話,難道你們都沒有聽見嗎?”夏牧深吸了口氣後,開口說道。
那些夏家的人立明白了家主的意思,三兩個人走上去,將夏誠然按住。
“放開我!你們想幹什麼?!”夏誠然簡直要被氣瘋了,同時,心中還有一種恐懼。
高歌面不改色,走到了夏誠然的面前。
“姐夫,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我做錯什麼了?”夏誠然衝着高歌喊道。
高歌咳嗽了一聲,看了眼身後的嶽新城。
嶽新城立刻會意,往前走了兩步,並且手中多了幾張紙。
“女婿,這是什麼意思?”夏牧忍不住了,抓住了高歌的胳膊說道。
高歌瞥了他一眼,笑着說道:“岳父,我剛纔不是說的很清楚了嗎?要爲夏家清理門戶啊。”
“可是……”夏牧茫然了,“誠然這小子來到星辰宗也沒多久,不至於做錯了什麼吧?”
高歌笑了笑:“到底有沒有做錯什麼,你們馬上就知道了。”
而此時,嶽新城咳嗽了兩聲,清了下喉嚨,對照着紙上的內容照本宣讀起來。
關於夏誠然的那些最新被列出來,這些東西就像是藏在枕頭裡的蟎蟲,平日裡感覺不到什麼,不痛不癢,但是現在,高歌卻要將這些東西放在陽光下暴曬。
當嶽新城開口的時候,周圍也是出奇的安靜,每個人都在認真聆聽,但是聽到五分之一的時候,在場的所有人都是臉色大變。
夏誠然更是臉色發白,身體顫抖不已。
讀到五分之二的時候,夏誠然忽然歇斯底里的大吼起來。
“假的,這些都是假的,我沒做過這些事情!”
嶽新城瞥了他一眼:“我還沒讀完,還有,是不是真的,其實你心裡比誰都清楚,相信夏家的人,也不是毫不知情吧?所以,抵賴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接着,又繼續開始自己剛纔的行爲。
星辰宗的那些弟子們,看着夏誠然的眼神都充滿了敵視。
他們未必是每個人都有正義感。
但是,哪怕是一個惡人,在聽到這些之後,都覺得自愧不如了。
“家主,怎麼辦?”夏家的人小聲問道。
夏牧黑着臉,沒有回答他們。
現在這個時候,問自己這個問題。
有什麼意義?
其實,嶽新城讀的那些關於夏誠然的罪行中,有很多事情是他也不知道的,畢竟作爲夏家的家主,他不可能什麼都瞭然於胸,而且,夏誠然在夏家的地位也沒有那麼高,他更不可能事事上心。再說了,如果只是一些小事的話,夏誠然自己都可以壓下去。
除非是發生了什麼壓不下去的事情,纔會找到他。
但是,夏牧並不覺得嶽新城說的都是假的。
他看了眼夏誠然,眼神中寫滿了厭惡。
不是厭惡夏誠然做的那些事情,不然的話,他當初也不會幫着夏誠然將那些事情引發的後果壓下去了。
他厭惡的,是因爲夏誠然做的這些事情,導致夏家的人在星辰宗都顏面掃地。
原本夏牧還準備帶着夏家人在星辰宗大展拳腳,但是現在他們剛剛擺開架勢,就是一記猛拳砸在了他們的胸口。
“未完待續。”嶽新城讀完了最後一條,將夏誠然的資料重新收了起來,咳嗽了一聲,看着夏誠然說道,“時間太少了,還有一些事情調查不到,不過也不重要了,寫的太多了,無非就是浪費筆墨而已。”
就在這時候,夏牧忽然轉過身,一巴掌抽在了夏誠然的臉上。
“你個混賬!竟然瞞着我,做了這麼多錯事,簡直不堪入目,不堪入耳!仗着自己是夏家的人,就在鬆城作威作福,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侄子?”
“大伯,我……不是這樣的……”
“給我將夏誠然壓下去,好好反省!”夏牧說道。
高歌冷笑了一聲。
星辰宗的弟子,自發將夏誠然給圍了起來。
顯然並不願意讓夏誠然就此離開。
可這時候,高歌卻開口了。
“都讓開,岳父,您是夏家的家主,該怎麼處理他,你說了算。”高歌說道,“既然你不同意讓我清理門戶,那就不清理了,如何?”
夏牧:“……”
他心中嘆了口氣。
這是給自己一個選擇權。
該如何選擇,也決定着高歌對待他的態度,以及夏家在星辰宗的地位了。
就在這時候,夏家中的一箇中年男人忽然跪了下來,衝着高歌磕着頭。
“小姑爺,這都是我的不對,我教子無方,都是我的錯,還請你高擡貴手,放我兒子一馬,我這就帶他離開星辰宗,離開夏家,再也不會回來,你看如何?”
說話的中年男人,就是夏牧的親弟弟,也是夏誠然的親爹了。
高歌沒有說話,伸出手,指了指夏牧。
“夏家主說了算。”聲音平靜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