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九卿是在皇宮中住下了,即便是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她和女皇都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反而是輕輕鬆鬆就將此事解決。
一夜好夢,就連天亮都還人事不省,直到陽光都灑了滿牀,風雪悄無聲息的走了進來,看來牀上的女子還在安然熟睡,無奈的搖了搖頭。
今天一大早她就被花落召到皇宮,告訴了昨晚發生的事,她當時都嚇得一身冷汗,這個閣主倒還真是睡得香甜,彷彿跟個沒事兒人一般。
“哎,我說閣主,方纔女皇都派人來請了你幾次了,你還睡着不動,難不成是希望女皇親自過來請你?”風雪實在坐不住了,如今她們是在皇宮之中,四面都是女皇的人,儘管花落調來了十大護法,但是誰也不想弄成魚死網破的場面,該收斂時方收斂纔是。
九卿迷迷糊糊從夢境中醒來,“你說什麼?”感情是人家根本就沒有聽到她在說些什麼。
風雪翻了個白眼,“我的好閣主,天色不早了,你還是快點起來吧,女皇方纔又差人來請你去湖心亭一聚了,你要是真的不起來,女皇估計要到牀上來請你了。”風雪將剛纔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九卿揉了揉眼,“哦,先備膳吧,我餓了。”
“是,閣主。”
“不,先準備熱水沐浴吧。”九卿已經披衣從牀上站了起來。
“閣主你還真是不急。”風雪嘆了口氣,不過自己着急也沒有用,她家主子可一點都不急,“得了,那我差人去回稟女皇,省得人家等會真的親自來了,不過像你這般懈怠她的還是第一人。”
“嗯,”九卿也不做分辨,似乎真的就沒有將女皇放在眼中,若是女皇知道她是這樣的態度,又怎會將她留下來。
沐浴完畢,九卿收拾好了一切這才懶洋洋的踏出了門去,推開門,外面的陽光灑在身上,銀色面具在陽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九卿伸出了手指,任由陽光灑下落在她的手指之間,這裡的陽光很溫暖。
她眯了眯眼,讓渾身都沐浴在這暖洋洋的陽光之中,她的銀衣同陽光相融,原本想要催着她離開的風雪看到她如此模樣倒是有些不忍。
“走吧。”九卿已經跨了一步出了門,就在這個瞬間,她身上的氣息陡變,頃刻間便收斂起了所有心思,現在出現在衆人面前的只是一個沒有任何情緒的人。
“是。”風雪也收起了之前的戲謔之心,這樣的閣主並不多見,每當看見她這般的模樣,便不是平日裡那個任由着大家嬉鬧的人,這樣的她充滿了威嚴,讓人不由自主心生起折服的心思。
出了殿門,外面早有人等候,甚至還出動了女皇出行的鸞車,八人守在鸞車四周,一位長相精緻的宮裝少年見着九卿出現,便躬身相迎,“閣主,女皇已經在湖心亭等候,閣主請上鸞車。”
九卿看着那一輛金碧輝煌,轎檐的四角皆是展翅欲飛的鳳凰,還有那緊閉的幔帳之上也是繡着大氣磅礴的九尾鳳凰,這車鸞毋庸置疑原本應該是屬於女皇的。
現在她用這樣的車鸞來接自己,雖然看上去是覺得對自己器重有加,可是換種方式來說,這是不是一種試探?當然九卿更願意相信只是第一種。
風雪看到那輛車鸞之時,眉頭也微微皺了皺,這女皇的心思當真難猜,哪有用自己的車鸞來接人的?坐的話定然會讓人覺得別有心思,若是不坐豈不是又讓人覺得拒絕女皇的好意?
這才一開始女皇就給她出了這個難題,“閣主,這車咱們還是不要坐的好。”風雪拉了拉九卿的袖子,用密音傳到了她的耳中,算來算去,在人家的地盤上還是要低調一點的好。
風雪話才說到一半,九卿就已經擡腳走了上去,風雪驚得眼睛都快落下來,九卿由着一旁的人攙扶上去,待坐穩了之後才撩開幔帳,“風雪,上來。”
風雪的眉頭不知覺的挑了挑,這個閣主,自己上了也就罷了,還讓自己也上去,這……她躊躇不前,九卿掃了她兩眼,她只得趕緊走了上去,對着旁邊的男侍禮貌道:“有勞。”這才緩緩的上了車鸞。
幔帳拂落,車鸞開始行走,九卿已經半個身子躺了下去,一副沒有骨頭的模樣,“閣主,你睡了一晚還沒有睡好麼,快些起來,讓人看到你這個模樣像個什麼話?”
“是沒有睡好,原本還打算睡兩個時辰的,被你吵醒了,別鬧,從這裡到湖心亭,至少得一炷香時間,讓我眯會兒。”九卿打了個哈欠,沒有再說話。
風雪一愣,她就這麼睡了過去?不對,自己方纔想要說的好像不是這個來着,是了,她連忙搖了搖九卿,“閣主,這裡可是女皇的鸞車,你怎麼說上來就上來了?”
九卿被她搖醒,“女皇的鸞車?你不也在這上面?”
……
“是你讓我上來的啊。”風雪無奈。
“是女皇讓我坐的。”九卿懶懶道。
“你明知道她的心思,你還敢坐,現在你可是在皇宮,若是她真的想要對你動手,咱們只能是處於下風的。”風雪小聲道。
“有的東西,你以爲我不坐就不會來了麼?風雪,你別天真了,她的心思遠比你想得要深沉,既然如此,我何不順她的意,她讓我坐就坐,不坐反而是對她的輕視。”九卿睜開了雙眸,淡淡道。
這一秒她的眼神之中有着少有的認真,將風雪原本想要說的話一一堵在了口中,她收起了方纔的焦急,“閣主,是屬下逾越了。”
九卿的性子她早就明白,絕不會是如此任性妄爲,她想要坐自然有坐的道理,倒是自己關心則亂了。
“嗯。”九卿再次閉上了雙眼,她不累,只是心有些疲倦而已,她要爲接下來的那場戰役做準備,女皇之能遠不在此。
儘管表面上她讓自己留下來是爲了拉攏凌雲閣,但是九卿知道,以她謹慎的性子,恐怕已經開始懷疑。
閉上的雙眸之中一片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