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街道的盡頭閃過一記強光,穿過層層濃霧,繚繞蘊色的亮光直晃人眼球。
一輛全球限量,純手工打造的勞斯萊斯如一樁藝術品,步履雍容、氣派十足而來。
原本氣勢威武的黑衣人立刻聚攏,井然有序的排成兩隊,雙腿跨立,擡頭挺胸,目光如炬。
勞斯萊斯奢華的車體流線猛地衝出暗夜濃霧,穩穩地停在酒吧門口。
黑曜神色嚴謹,絲毫不敢怠慢地跑過去,對着後車座裡鞠了鞠躬,低着頭,態度謙遜地說:“盛少,到了!”
車窗映出男人的剪影,帶着不怒自威的氣勢,擡了擡手,語氣森冷地道出一個短句:“無關人員,驅逐!”
一聲令下,原本並排站立的黑衣人挪步,迅速隱遁,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濃濃夜色裡。
不多時,電子音樂跌宕渲染的酒吧氛圍陡轉驟停,一羣黑衣人破門而入,迅猛地守住各個逃生出口。
張雯芳與孫婧兩人坐在吧檯邊,把酒吹捧,那叫一個得意忘形。
突然驟停的音樂讓酒吧的氛圍變得緊張,孫婧回頭看了看,發現出口把手的黑衣人,立刻怕了拍張雯芳的肩,激動地說:“喂,快看!這架勢,一看就是有大人物來,我們有福了!”
張雯芳已經有些醉意,仰着頭喝了口酒,推開孫婧的手,笑了笑,“別逗了!大人物都是去“暮色”那種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地方,這種酒吧,能來什麼樣的大人物!”
孫婧皺了皺眉,指着門口的黑衣人說:“唉,你看看,看看啊!這氣勢,這排場,能是一般人嗎?”
張雯芳不以爲然,斜着眼不情不願的轉過頭,這一眼愣是將她嚇得不輕,一羣黑衣人帶着黑色墨鏡,筆挺這胸膛,正威風八面的擋住門口。
人羣裡也混入不少黑衣人,氣勢凌人的驅趕着酒吧的顧客。
場內人人自危,被這突如其來的陣勢嚇得不敢噤聲,紛紛按着黑衣人的指示想門口走去。
個別愛出風頭的男士叫囂着不配合,纔剛冒出頭,就被黑衣人幾下撂倒,拖拽着直接扔了出去。
張雯芳見狀,心裡頓時一驚,抓着孫婧的手臂,緊張地說道:“這架勢像是地下黨啊,我們也跟着人羣走吧,不然被牽連其中就完了。”
孫婧聞言,也跟着緊張起來。
近日各大新聞網站,都在出現黑社會羣毆的現象。
他們的手法殘忍,均攜帶管制刀具或者槍支彈藥,引發了一系列的傷殘現象。
孫婧將手中的啤酒擱在吧檯上,對着張雯芳點了點頭,“行,我們也走。”
兩人拿着皮包,貓着腰,腳尖剛沾地,就被突然而至的黑色陰影籠罩。
心倏然一緊,擡起頭,發現不知何時已經被黑衣人包圍。
黑壓壓的氣勢壓迫,嚇得兩人直退,紛紛直往嗓子裡做着吞嚥狀。
張雯芳嚇得雙腿打哆嗦,直往孫婧的背後躲。
孫婧倒是淡定不少,看了看旁邊面無表情的黑衣人,鼓足勇氣,企圖從中間的縫隙裡逃走。
她剛擡腳,面前立刻橫過來一條粗壯漆黑的手臂,將她的去路堵死。
孫婧這下傻眼了,擡眼看着對方,口齒不清地說道:“幾……幾位大哥,我們可沒得罪你們,放我們走吧……”
黑衣人並未搭理她,只是冷着臉,森寒地站在那裡。
他們的身上,散發出暗夜修羅的氣勢,彷彿可以輕易而舉地奪取她們的性命。
在場的所有顧客、服務員全數被驅逐,由後門的通道放行出去。
衆人走向街道口,正準備抗議叫囂,卻發現酒吧被一羣裝備精密、氣勢宏偉的裝甲車團團圍住時,瞬間偃旗息鼓,大氣也不敢出。
但凡有點眼力見的人,從這方的架勢就可以看出,對方在蓮城一定是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這種人最好敬而遠之,萬萬不可招惹,否則死無葬身之地。
大家識趣的避而遠之,默不作聲地逃離現場。
頓時,原本熱鬧的街道又變得安靜起來,北風呼呼地吹來,將空曠的街道吹得更加的森冷可怖。
門口的黑衣人對着黑曜點了點頭,暗語報告一切已經處理妥當。
黑曜收到報告,轉身對着車窗,躬着腰,語氣恭敬地說:“盛少,事情已經處理妥當。”
勞斯萊斯的後車座裡,男人的聲音帶着陰沉沉地 “嗯”了一聲。
車門打開,盛世坐在裡面,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面色沉涼如水,周身散着出王者的氣勢。
他撫了撫外套的袖釦,轉眼看着車門口的黑曜,眼神凌厲的掃射了他一眼。
黑曜立刻會意,他眼神裡因爲顧南溪受傷的責難。
黑曜當即將身子彎得更低,請求他的訓斥。
盛世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屑多說,邁開長腿,從車內跨了出來。
他站起來的姿勢,大有雷霆萬鈞之勢,錚亮的皮鞋踏着水泥路面,冷冽凌人。
盛世陰沉着臉,腳步優雅森冷,卷着冬日冰涼的寒風,徑直往酒吧裡走去。
門口的黑衣人見狀,立刻擡手將笨重的房門推開,爲盛世清理門前所有的障礙。
巨大的動靜讓張雯芳與孫婧二人心驚,相互摟抱着,雙眼怔怔地看向大門口。
繞着冬日繚繞薄霧的門口,出現一個身材頎長,輪廓俊挺的男人,修長的雙腿一步步向他們走來。
定睛一看,認出對方身份,孫婧瞬間鬆了口氣,扯着身後膽小如鼠的張雯芳就要上前。
哪知道剛做出跑的姿勢,立刻被身邊的黑衣人一記猛擒按倒在地。
黑衣人板着臉,怒斥道:“盛少面前竟敢放肆!老實點!”
孫婧被摔得夠嗆,疼得眼淚直飆。
最近都在盛傳言氏集團盛世愛護底下員工,在這個節骨眼上,孫婧唯有一搏,看着不遠處的盛世,嬌弱地呼道:“盛少救我!我是言氏的員工,盛少救我!”
盛世坐在沙發裡,衝着黑衣人揚了揚手。
對方立刻會意過來,大手擒住張雯芳與孫婧的的手臂,將他們拖拽到盛世面前。
“砰”地一聲,黑衣人並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將兩人狠狠地扔在地上。
肉體與地板結實的碰撞,疼得孫婧二人直皺眉頭。
張雯芳趴在地上,看着面前的盛世,語帶哭腔地說道:“盛少救命,盛少救命……”
“救命!?”盛世彷彿聽到天大的笑話,擡了擡眼,高深莫測地問道:“你們是言氏的員工!?”
張雯芳見盛世問話,以爲抓住一線生機,立刻回到道:“是!是……我們是言氏“月光半島”項目的新晉設計師。”
盛世冷着臉,語氣森冷地說道:“噢!“月光半島”設計部的?”
張雯芳心下紊亂,也沒顧忌他語氣的變化,只是一味的回答道:“是的。”
盛世把玩着手中瑞士軍刀,沉下聲音問道:““月光半島”設計部的顧南溪,你可認識?”
張雯芳被嚇了一跳,聲音哆哆嗦嗦地說道:“顧……顧南溪!?”
瑞士軍刀的刀口“嗖”地一聲彈出,鋒利的刺人的白光劃過張雯芳的眼,明晃晃的嚇破人膽。
孫婧見事不對,暗地裡拉了拉張雯芳的手,立刻傾身改口說道:“我們和顧南溪不熟。”
拇指撫了撫刀口,眉心一擰,眼神急速掠過。
下一秒,瑞士軍刀飛出,“砰”地一聲直直地落定在孫婧撐住身體的指縫裡。
孫婧看着插在地板上面的瑞士軍刀,整張臉蒼白如紙。
盛世並不是手法不準,而是在給她一種威懾性地警告。
“管好你的嘴巴!”盛世的目光冰冷的看了眼孫婧,轉而對着旁邊嚇得六神無主的張雯芳,語氣冰冷地說道:“那麼由你來說說,顧南溪腳上的燙傷,怎麼來的?要一字一句,詳細到所有細節!”
糟糕!
難道顧南溪和盛少?!
這份認知讓張雯芳頓時慌了神,回頭看了看旁邊,同樣被這當頭一棒敲得呆若木雞的孫婧,心下頓時涼了半截。
她張了張嘴企圖解釋,卻遲遲發不出半點聲音。
孫婧向來懂得知進退,識時務,爲了不惹禍上身,關鍵時刻也可以六親不認。
她抓準時機,指着張雯芳控訴道,“是她,顧南溪身上的燙傷是因她而起的。”
張雯芳回過頭,不可思議地看着孫婧。
她萬萬沒想到,這個自己進入言氏集團掏心掏肺交好的朋友,竟然會在這個關鍵時刻出賣自己。
既然你不仁,那就休怪我不義。
張雯芳瞪着她,滿臉的憤恨,怒道:“要不是你造謠滋事,說顧南溪與盛總有染,她會一氣之下過來和我們爭辯,然後摔壞水杯?”
孫婧沒想到,方纔膽小如鼠的張雯芳,竟然開始反咬自己一口,當下氣得不行,“你簡直血口噴人。”
張雯芳算是豁出去了,這個節骨眼爲了自保,她已經無暇顧及情誼,指着旁邊的孫婧控訴道:“設計師手上功夫不好不要緊,關鍵要牀上功夫了得才行。你敢說這句話不是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