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把洗碗這活交給馮琦雪,但自己留下的殘局還是得收拾了,蹲下身,他拉過一旁的垃圾桶,正打算把碗的碎片就這麼直接丟進垃圾桶。
馮琦雪見了,立刻出聲阻止:“等一下。”
聽到她的話,凌費柏依言停頓下動作,不解的看着她,猜測她喊停是要幹什麼。
“這些破碎的碗盤不要直接丟進垃圾桶裡,要拿報紙或者別的什麼東西包起來,否則那些清潔垃圾的人員說不定會不小心被這些刮到手。”
馮琦雪認真的說着,說話間,她走到外面餐桌旁,拿起放在上面,凌費柏已經看過了的晨報,又回到廚房。
跟凌費柏一樣,馮琦雪蹲下身子,將報紙平鋪,在凌費柏的注視下,她動作小心的把那些破掉的碗碎片一一放在報紙上,妥當的包好,這才扔進垃圾桶。
“你怎麼會注意這些的?”
凌費柏相信,一般人都會跟他一樣的吧,哪會這麼細心,還用報紙包起來怕傷到別人。
馮琦雪聞言,擡頭,看了他一眼,這才說道:“以前看過一些報道,那些垃圾清潔員分揀垃圾的時候手經常會被沒有妥當處理的利器刮傷,從那之後,我就開始注意了。”
馮琦雪很理所當然的說着,站起身來,她神態平靜的接手凌費柏的活,動作利落的洗着碗。
凌費柏手上還沾着一些洗潔精沒有清洗乾淨,兩人在流理臺上擠成一塊,凌費柏手放在水龍頭下衝洗,扭頭,他看向馮琦雪。
靜靜的看着她的側臉,馮琦雪被他肆無忌憚的目光看的不自在,惱怒的瞪了他一眼,怒道:“一直看着我幹什麼,手洗乾淨就出去,別在這裡佔地方。”
他難道不知道自己眼神的殺傷力有多強大嗎?一直盯着自己看,她的心臟會老是控制不住的狂跳,這樣不好,馮琦雪很排斥這樣的臉紅心跳。
“你害羞了?”
凌費柏好笑的看着馮琦雪的反應,不給她半點面子的直接點出她的心理感受。
“纔沒有,誰說的,你知不知你擠在這裡,讓我很不方便洗碗呀。”
就算是被凌費柏說中了,馮琦雪也絕不會承認真有這麼一回事,她故意冷凝着臉,沒好氣的對着凌費柏說到,試圖讓他看懂她的不悅,然後知難而退。
但凌費柏是什麼人呀,豈會怕她這點對他來說沒有半點殺傷力的眼神,嘴角掛着笑,他看着臉頰緋紅的馮琦雪。
忽然,在馮琦雪沒有任何防備的時候,凌費柏低頭,輕輕在馮琦雪脣上印上一吻,只是蜻蜓點水的一個吻,然後在馮琦雪發作之際,他已經火速連連退了好幾步。
“謝謝你的幫忙,這是給你的獎勵。”
凌費柏很無賴的這麼說完之後,在馮琦雪的氣急敗壞下,愉悅的離開廚房。
而馮琦雪呢,她則是惡狠狠的瞪着凌費柏離開的背影,想要伸手擦嘴巴,卻發現自己滿手都是洗潔精,完全無法做到這個動作。
“你這個流氓,無賴……”
凌費柏人都走了,馮琦雪纔想起來要罵人泄憤,這算是哪門子的獎勵呀,在她看來,說是懲罰才更貼切吧。
因爲凌費柏那忽如其來的一吻,馮琦雪氣到都不想跟他說話了,在去公司的一路上,她始終都是黑着臉,凌費柏跟她搭話,她是有問必答,但多餘的也不會說。
凌費柏見她如此,知道她只是在鬧小別扭,害羞了,他可以理解,也就不計較馮琦雪一路上都腫着個臉。
咬牙切齒的看着凌費柏不知悔改的樣子,馮琦雪心裡早就把他狠狠的罵了很多回,太過分了,動不動就對她動手動腳的,明明就說好了的,只是單純的交往同居。
馮琦雪盯着凌費柏走在自己前面的背影,心情複雜得很,又氣又惱的,都快分不清楚自己氣凌費柏唐突的行爲多一點,還是害羞更多一些了。
兩人一向就是比別的員工更早到公司一些,馮琦雪一來到三十二層,就立刻跟凌費柏分道揚鑣。
這麼說也不對,兩人工作就在同一層,工作崗位距離也不遠,只能算是馮琦雪還在鬧脾氣,要跟凌費柏冷戰。
不過只要當凌費柏擺出上司的姿態,不同於在家裡時候的輕鬆,馮琦雪奇異的也立刻進入公私分明的狀態,完全不敢不搭理凌費柏,更不敢給他臉色看。
就比如現在,凌費柏一聲令下,讓馮琦雪進他的辦公司,馮琦雪心底裡想拒絕,但找不出更好的理由,她只能拿着文件,忐忑不安的走進凌費柏的辦公室。
上一次進凌費柏辦公室的經驗可不是太好,馮琦雪還心有餘悸,很怕凌費柏變態的又搞出別的什麼花樣來整自己。
現在凌費柏在馮琦雪的心目中,就是一個喜歡折磨她的變態狂,以耍她爲樂,是個不讓她好過的流氓。
看來早上的那一吻,徹底把馮琦雪給激怒了,否則在她心裡面,怎會把凌費柏給想的如此不堪。
但即便如此,表面上,馮琦雪還是那副恭敬的模樣,她目不斜視的將凌費柏指定要的文件交給凌費柏。
那是公司最大的合作商的合同,今日他們公司將會派出一個代表來簽約,如無意外的話。一般都是公司的董事長陳革做代表過來。
對陳革這個年過七旬,卻依舊在商場上廝殺的老者,馮琦雪是相當尊敬的,只是他很難搞,很難伺候,這點讓馮琦雪有些受不了,而且奇的是,每次故意刁難她,又指定要她招待,這令馮琦雪很是頭疼。
“跟陳氏集團約在等下十點半開會,這是最後擬定的合同,請凌總過目。”
馮琦雪一板一眼的將手裡的文件放到凌費柏的面前,然後眼觀鼻,鼻觀心的站着,靜等凌費柏看完給她回覆。
凌費柏所開的公司賺的是女人的錢,藥妝跟鑽石飾品是主打,尤其是藥妝,那是凌費柏接手公司之後自創的品牌,不過短短几年,就將品牌做出名聲。
主要是因爲背後的研究團隊陣容強大,是凌費柏重金挖掘過來的,產品的廣告語是絕對的安全,不添加任何對人體有害的物質。
光是這一點,就令多少愛美人士心動,再加上產品本身效果極好,有口碑,自然而然就打響品牌。
而陳氏集團則是原料供應商,陳氏集團擁有最好的護膚品原料,一直跟淩氏集團合作至今。
好東西自然有人搶着要,不只是淩氏集團一家公司想要陳氏集團的原料,凌費柏很想跟陳氏集團多籤,但陳氏集團卻堅持只能提供一定的份量,因爲數量有限。
“採購部的人到底是怎麼辦事的,給了那麼多的時間,到現在還是無法說服陳氏集團增加供應量。”
見到合同跟往年無一例外,凌費柏相當不滿,皺着眉,他合上合同,忍不住說了一句。
他也就只是發泄,他心底裡很清楚陳革那個老頑童有多固執,不是隨便來個人就能說服得了,就連他,都吃過幾次閉門羹。
聞言凌費柏的話,馮琦雪識相的沉默不語,這種時候,她要是附和凌費柏的話,那對採購部的人不公平。
但要替採購部的人說話,天知道凌費柏會不會又哪根筋搭錯,到時候更加倍爲難起自己來。
“馮秘書,你可有什麼好的建議。”
馮琦雪想要置身度外,凌費柏卻想要拉她下水,只見他背靠在椅子上,雙手環抱在胸前,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似乎不得到馮琦雪的答案,他可不會輕易的就讓馮琦雪離開。
她能有什麼好建議,她是個秘書,又不是談判人員,馮琦雪黑着臉,又在開始暗自臭罵凌費柏。
“回凌總,沒有。”
馮琦雪面不紅,氣不喘的直接就這麼說了,她又不是阿呆,這不在她的工作範圍內,她要管那麼多幹什麼,而且,她也是真的沒有什麼好建議。
“馮秘書,你這回答可真令人失望吶。”
凌費柏依舊是那個高傲的姿態,睨着馮琦雪那敢怒不敢言的表情,這樣子的馮琦雪,真是怎麼看都不會膩。
“很抱歉,讓凌總失望了。”
即使馮琦雪說這話的時候,內心裡並不覺得有什麼好抱歉的。但她還是這麼說了,要想全身而退,就必須順從凌費柏。
正在這個時候,馮琦雪已經開始動用腦細胞,思索着如何脫身的之時,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馮琦雪松了一口氣,無論來的是誰,她都要感謝對方。
“進來。”
見馮琦雪那明顯鬆了一口氣的小樣,凌費柏眼神深沉,雖然不悅有人打擾到了自己,但他工作至上,還是讓人進來。
來的人是方左剛,只見他舉步往凌費柏這邊走來,走到馮琦雪身邊時停頓下腳步,兩人肩並肩的站着,而後纔看向凌費柏,說:“凌總,陳氏集團那邊來人了。”
方左剛的話讓馮琦雪一愣,下意識的看了下手腕上戴着的表,上面的時間顯示纔剛剛十點,距離開會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呢,怎麼可能,陳氏集團的人什麼時候這麼積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