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告訴她,季寒江在臥室,有什麼事可以上去找他。
余思敏明白季母的意思,無法就是給兩人制造機會獨處,也沒推辭,便上樓了。
從季母的口中,她得知,季寒江這些時間以來,頹廢墮落得很。
哪怕是身上壓着季家東山再起的重擔,他也不顧了,整日與酒爲伴,靡靡度日。
來到臥室門前,余思敏猶豫再三,才敲響了門,“寒江,我能進來嗎?”
裡面沒有任何聲響,余思敏便推開了門,嗆鼻的煙味撲面而來,門打開,臥室裡一派烏煙瘴氣。
季寒江坐在地毯上,背靠着沙發,腳邊是歪倒的空酒瓶。
他抽着煙,面容憔悴又萎靡,像是一顆即將枯死的樹。
“寒江,你還要墮落到什麼時候?!”余思敏再也忍不住,衝了過去,搶走他手裡的煙,用力摁滅在菸灰缸裡。
順勢把他手邊的煙和打火機,全都收進自己包裡。
季寒江擡眸,才發現有人來了,他微不可見的晃了晃頭,一手撐着額頭,“你怎麼來了?”
“我要是不來,你打算這樣到什麼時候?”
“不關你的事。”季寒江說着,撐着後邊的沙發,搖搖晃晃站起身。
余思敏退開了一步,他站起身,便又擔憂的扶住他,“寒江,你聽我一句勸,你跟燕伊人真的不可能了,放棄吧!”
這句話,像是點燃炸彈的那一根引線,季寒江暴怒揮開她,目眥欲裂,“滾!我的事跟你無關,從我面前消失,立刻!”
摔倒在地,余思敏尊嚴和麪子,也跟着碎裂了一地。
身上的痛,遠不及心裡的痛一半。
這就是她的悲哀,最先愛上的那個人,註定是把自己的心,捧到別人面前,看他親手宰割。
眼淚不知何時流了下來,她爬起來,頭始終低垂着,“季寒江,是你讓我滾的,希望你不要後悔。”
不要後悔,推開了一個深愛你的人,因爲,恐怕再也沒有人會像我這麼愛你了。
起身,匆忙離去,晃眼間,她看到了血……
那是什麼?
頂住腳步,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腹部,雙眼睜大,瞳孔緩慢緊縮,“寒江,你……你流血了……”
季寒江毫不在意的一手捂住腹部,轉身,往那張大牀走去,隨意的躺了上去。
余思敏像是被人牽動着命脈一般,衝過去,又是哭又是喊的,“寒江,你流血了,我們馬上去醫院!伯母,伯母快來啊!”
季寒江什麼也聽不到,什麼也看不到,腦子裡,浮現的全是燕伊人的面容。
過往的一幕幕,不受控制的出現在腦海中。
他想,他是中毒了。
中了一種名叫燕伊人的毒,無藥可解。
在醫院,從昏迷中醒來,身旁空無一人,那種滿心期待,又滿心落空的感覺。
兇狠撕扯着他千瘡百孔的心。
醫生的叮囑,他全忘到了腦後,只想跟酒精爲伴,麻痹神經……
哪怕讓他出現幻覺也好,至少幻覺裡,燕伊人從未離開過他。
他恨,恨自己爲什麼失去了才懂得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