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想來也挺可笑的。
她何嘗不是一個瘋狂的賭徒?
明知道他不愛她,卻偏偏沉醉於他的溫柔體貼。
她多希望他就是軒軒的親生父親,她多希望他心裡裝着的那個人,是她。
他娶她,不過是爲了軒軒。
爲了給他一個完整的家庭,甚至爲了他上學時不被同學欺負,不被同學嘲笑,而一度執着要給他改姓。
更爲了她們母子不受周家人的糾纏,而娶她。
給她名分,給她撐腰。
這些,種種的種種,全都是她沾了軒軒的光。
如果沒有軒軒,如果不是恰好在他最需要的時候,她們母子倆偶然出現在了他面前。
或許,她們母子倆現在依舊過着拮据的生活。
她依舊惶惶不可終日,深怕周家人要搶走她唯一的兒子。
“媽媽,你怎麼哭了?”坐在一旁的軒軒,突然伸手碰了碰她的眼角。
“媽媽哭了嗎?”白淺淺猶不自知。
軒軒重重的點頭,把自己沾染了淚水的手指伸到她面前:“媽媽,你看。”
白淺淺狼狽的擦乾眼淚,吸了吸鼻子,“風沙太大了……”
軒軒似懂非懂的點頭。
“軒軒先下去吧,爸爸要休息了。”
軒軒懂事的離開了臥室。
白淺淺看着沉睡中的裴三少,她淺笑開來,就算他心裡裝着別人也沒關係。
她相信,只要給她時間,她會努力取代他心裡的那個位置。
她俯身,脣瓣略微顫抖的吻住了他的薄脣。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吻他,而他沒有避開。
“咳咳。”醫生站在門口,尷尬的道:“三少夫人,三少該量體溫了。”
白淺淺臉紅的擡起頭,含糊的應了一聲,便起身離開了臥室。
…………
翌日。
裴三少高燒退了,身體還有些虛。
白淺淺帶軒軒洗漱好下樓,看到端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略帶驚訝:“阿欽,你怎麼起來了?”
裴三少放下水杯,“不是說挪到今天拍婚紗照麼?”
“你……”白淺淺下意識的咬着脣瓣:“我不是那個意思,婚紗照什麼時候拍都可以。但是你的身體要養好來。”
“沒關係,就今天吧。”
吃過早餐,把軒軒送到帝京,裴三少便和白淺淺到達了戶外拍攝地點。
攝影團隊總監熱切的迎了上來,跟他們解說了一遍流程之後,便讓他們去換衣服化妝了。
換上了婚紗,白淺淺看着落地鏡中的自己,這不是做夢,她真的穿上了婚紗。
曾一度以爲,自己這輩子都無法穿上婚紗了,沒想到,這一天來得如此快。
化好妝之後,化妝師看着她,恭維道:“三少真有眼光,新娘子漂亮極了。”
白淺淺知道自己的姿色還不足以稱之爲漂亮極了,但是今天的她,欣然接受了讚美。
穿上婚紗的女人,理應是最美的。
她被助理扶着下了保姆車時,看到了坐在遠處遮陽傘下的裴三少。
男人一身寶石藍絨面西裝,嚴謹中透着貴氣。
頭髮已經打理過了,露出了飽滿光潔的額頭。
薄脣緊抿,英俊中透出一絲生人勿近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