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悠然看着那邪氣的笑,心裡氣得只想罵人,她到底是招誰惹誰了,連這個煞星都給遇上了。
她剛想說話,卻不知道到底是動了那裡,已經到了嗓子眼裡的聲音一下子就被打斷,發出“嘶”的一聲呼痛聲。
於向天看着凌悠然不似作僞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愣神,隨後不屑地撇了撇嘴角,“趕緊起來吧,別裝了,在這裡沒有人是傻子。”
李子安倒是很擔心地看着凌悠然,咬着嘴脣,聲音如同蚊吶般,“你真的沒事吧?”
“我有事。”凌悠然眼淚汪汪的,就快要流出來了,剛剛刮到的手只感覺有不斷*的液體流下來,而腰身更是痠痛得像是來了姨媽一樣。
李子安也管不上奇怪的於向天了,急急忙忙地跨過來凌悠然的船,然後慢慢將人扶起來,時刻觀察着她的表情,“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我覺得我的腰很疼,像是撞到了。”凌悠然微微地活動了一下腰部,說道。
於向天長眉皺起,眼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擔心,長腿一蹬,就上了凌悠然的船,他的船卻是濺起巨大的水花,然後朝着洞壁撞去。
他一把將李子安拂開,蹲下身來小心地觀察着凌悠然,李子安吃痛,可忍着沒有發出聲音。
隨後,於向天就惱怒地將眉頭皺成了好看的疙瘩,手輕輕地扶着凌悠然的手,“你的手受傷了,剛纔怎麼不說?”
他在這裡遇到凌悠然純屬的偶然,但是看冷雲凡的女人居然這麼弱,又忍不住地嘲諷了幾句,可是這裡燈光昏暗,沒有想到人卻是真的受傷了。
“我就算受傷,跟你又有什麼關係!”凌悠然這個時候力氣已經恢復過來了,用力地掙開自己的手,別開臉不快地說。
在酒吧裡面鬼混,並且看見一個女人就會拉進包廂裡面的男人,一定不是什麼好男人!所以凌悠然一點都不想和他接近。
於向天感受着手指上面的餘溫,縮回手來,放在脣上舔了一下,眼神邪魅地看着凌悠然,嘴角似笑非笑,“女人,你說跟我沒有關係?”
要知道,那一個晚上,要是冷雲凡沒有及時趕到的話,她就是他的女人了啊。
冷雲凡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一點,只可惜啊……
“我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凌悠然勉強站直身體,挪到李子安身邊,隨後才鼓起勇氣道,“我們連彼此的名字都不知道,怎麼會認識呢?”
不知道是凌悠然實在是不舒服,還是因爲外強中乾,聲音可以聽得出來有一些顫抖。
李子安看美人過來了,即使心裡有些害怕,但還是將瘦弱的身軀擋在她的前面,說道:“你不要過來,我自己做錯了事情,會對她負責的!”
從小李爸爸就教導李子安,作爲一個男人,一定要負責任,做錯了事情就要勇敢地承認錯誤,這樣纔是最好的。
每次李爸爸說這話的時候,都是一臉的憂傷,還有無盡的後悔,那樣子讓李子安記憶尤深。
於向天對這個才十八九歲的大男人連看都不多看一眼,眼神灼灼地看着凌悠然,道:“我叫於向天,而我知道你是叫凌悠然,我們認識了吧。”
這個女人,和別人眼裡那種垂涎和讚歎一點都不一樣,反而是濃濃的忌憚,真是有趣!
“要是認識對方的名字就算朋友的話,那全世界的人都和你是朋友關係了!”李子安梗起脖子,硬着頭皮說道,然後壓低了聲音對凌悠然說,“我叫李子安。”
不知道怎麼的,李子安對這個被他誤傷的女人很有好感,不忍心她受到這個奇怪男人的欺負。
於向天的目光才向這個男人看過來,嘴角勾起一抹邪氣的笑,“小弟弟,我在和別人說話,請你不要插嘴好嗎?”
那樣子,分明就是將李子安當成了一個幼兒園的小朋友來看待。
“你、你……”李子安氣得臉紅脖子粗,手指指着於向天,口裡說不出話來,“你實在是太過分了!”
於向天踱步向前,小船因爲承受了三個人的重力而變得有些不穩,有些左搖右晃起來。
李子安移動了一下身子,抓住凌悠然沒有受傷的手以幫助她維持平衡,小聲道歉:“我剛纔真的不是故意的,對不起了。”
凌悠然搖了搖頭,不在意地看了一眼只是傷口看着猙獰,其實並沒有多大礙的手背,道:“我沒事,不會怪你的,你放心吧。”
這個小弟弟只是一時貪玩而已,這是小孩子的天性,她不怪他。
李子安臉上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如一輪初升的旭陽。
於向天看着兩人,嘴角慢慢地抿直,他覺得在這兩人說話的時候,是完全將他摒除在外的,自成一體,那種氣氛根本不容得他插入。
這種感覺不好。
“悠然,你真的寧願相信這麼一個黃毛小子,而不放心我?”於向天嘴角重新噙上一抹笑,“至少我們之前也是認識見過面的啊,不信你可以問一下冷雲凡。”
他敢保證,冷雲凡的心裡絕對不會記不得他。
凌悠然剛纔有些因爲年輕單純的李子安而出現的那一絲溫情,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瞬間消失無蹤。
她和於向天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是在酒吧,並且還是在於向天強行將人拖進包廂裡面的第一次見面。
而這一切,冷雲凡不但知道,而且於向天在話中隱隱的意思,冷雲凡居然還和這樣的禽獸變態認識?
李子安顯然也有些詫異,他開始還以爲是於向天在說謊,但是如今看凌悠然的樣子,似乎兩人還真是熟人。
但是,冷雲凡……那是誰?
凌悠然愣了一下的功夫,於向天已經上前將凌悠然的手抓住,用力將人往着自己的小船拖去,“趕緊出去,給你的手包紮一下。”
這個女人,連自己的傷口都一點都不關心,反而是和另外一個男人在那裡眉來眼去,連一點心眼都沒有。
凌悠然倏忽之下,加上力氣不夠,還真的被於向天得逞,一下子被拉到了另外一條小船上。
於向天將人一放到小船的中央,就雙手用力地開始划槳,小船如一尾靈活的魚,在巖洞裡穿來走去。
李子安愣了一下,然後使勁地也開始在後面狂追不捨,兩人在三星巖洞裡開始了瘋狂的追逐比賽。
凌悠然看得憂心不已,水花不斷濺到她的臉上,冰涼涼的,整個人連坐都坐不穩,只能手抓着船舷,半躺在船上,樣子十分地狼狽。
經過船隻都紛紛看着這兩個癲狂的瘋子,手忙腳亂地將船隻停住,以免發生意外,於是一路驚風帶雨,最終還是順利地在出口處停了下來。
李子安氣喘吁吁的,站起來指着於向天說道:“你趕緊將人給我還回來,不然我可就不客氣了!”
“哦?不客氣,不知道想對我做什麼呢?”於向天笑得十分的危險,白皙的牙齒閃過嗜血的光芒。
固執得愚蠢的小男孩,還是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那令人恐懼的黑暗吧。
李子安啞口結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愣愣的樣子就像是一隻大型的哈士奇。
於向天意料之中地挑起眉毛笑,“小孩子,還是回家找你媽吃奶去吧,這裡的事情就不用你再管了。”
說話間的功夫裡,岸邊的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已經將創可貼買到,恭敬地彎腰遞給於向天。
於向天接過,視線從李子安轉到凌悠然臉上,纖纖十指靈活地將創可貼撕開,霸道地蹲下身,左手霸道地將她的手固定住,然後另一隻手小心地將創可貼貼上。
動作很是溫柔,可是嘴裡說出的話卻讓人分外的不爽,“世界上怎麼會有像你這麼蠢的人呢,就是小小的一個碰撞,居然都可以將手給傷到,你媽生你的時候肯定是忘了給你生腦子了吧。”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不但罵她還罵了她媽!
凌悠然怒了,手使勁地掙扎了一下,嚷道:“我媽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一定是一個變態!”
可不就是變態嘛,開始遇到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他不是什麼好人,那天的事情雖然記憶模糊,可還是記得他將自己綁起來了,然後拉出那一整排的工具,獰笑着朝她逼近,當時她就嚇得暈過去了。
所以,她在一開始遇到這人的時候就打算遠遠地離開,只可惜,現實好像不是那麼的奏效。
於向天臉上的笑凝固住,眼睛眯起來,如同一個毒蛇對自己的獵物做出了防備的姿態,“你說我是變態?”
變態……
於向天冷笑,他聽到不少人在背後說他是一個變態,但是沒有一個人敢在他的面前這麼說,這女人倒真的是膽子大!
話已出口,凌悠然後悔也來不及了,這男人就是一條毒蛇,沒事還會去咬人一口呢,更別說她刺到了他的心裡。
危險的目光仍然緊緊地將凌悠然攝住,她嚥了咽喉嚨,足過去了好幾十秒,纔將話說出口:“我的意思不是你是變態,而是你我不認識,你做出這樣的行爲,是有些不對的。”
她說得委婉,但是意思表達得很明白,就是要於向天將她放開。
於向天的手抓得更緊了一些,笑容加深,眼眸裡面的威脅並沒有消去,“你確定你說的是真話?”
凌悠然十分認真地連連點頭,就像是一個乖巧聽話的幼兒園學生。
廢話,她要是這個時候還不識時務的話,保不準面前這個陰晴不定的變態又會對她做出什麼來。
“但是,我覺得不滿意怎麼辦?”於向天勾起嘴角,明明凌悠然的手已經包紮好了,可是他的手仍是握得緊緊的,不肯放鬆。
凌悠然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這就是傳說中的你無情你殘酷你無理取鬧了吧?於向天一個大男人弄的這一出,臉真的不紅嗎?
“悠然。”在凌悠然在思忖間,身後傳來柔柔的呼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