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自認爲資歷最老,最有發言權的陳老頭再次帶頭髮言道:“蕭總這話說得雖然沒錯,但是虧損已經是事實了,難道你就不準備彌補我們一下嗎?”
“對啊,好歹我們都是神禹的股東,雖然你們蕭家是大頭,但是我們也是投了錢了啊。”
“沒錯,那些錢也是我們的家底啊,也是我們辛辛苦苦的血汗錢啊,就這樣沒了,蕭總難道就一句交代也沒有嗎?”
“沒了?”臉色本無太大變化的蕭逸塵突然面色低沉的可怕,冰冷的聲音更是如同將人打入十八層地獄一般,“季總,你的錢都沒了嗎?”
季總有些心理髮憷,他明明只是跟風而已,蕭逸塵卻偏偏總是拿他開刀,只能硬着頭皮道:“我說得是有點誇張,事實是,我們的錢確實少了很多。”
“雖然與兩個月前相比有縮水,但是與大家的投資相比還是大有盈餘吧?”蕭逸塵的面色依舊低沉的說道,“至少到現在,大家投入的錢不算分紅都已經翻了三倍了,市面上有哪家公司能夠有這麼好的回報?”
這話無人應答。
沒錯,他們的錢投資神禹是因爲蕭逸塵顧念他們是神禹的老員工而給的一個機會,雖然他們手中所持有的股票都不多,但是一直以來的收益卻是讓他們過上了富人的生活,但是,也就是因爲已經過上了富人的生活,所以不想再過沒錢的生活,就更不能接受神禹的股票縮水了。
“話可不能這樣說,我們投錢進來就是爲了賺錢的,而且是賺大錢的,我們關心一下我們的錢,這總沒有錯吧?”陳總不想剛纔般中氣十足,但還是堅持自己的論調,“再說了,我們也是就事論事說一下現在的狀況而已,蕭總那幾年來的收益抵消,這在行業裡,也是說不過去的吧?”
墨色的雙眸冰冷中帶着讓人心中驚寒的危險,蕭逸塵的語氣更是讓人覺察到強大的壓力:“關心錢是沒錯,但是我又不欠你們錢,你現在的口氣卻是在逼我給錢,你覺得沒錯嗎?說是討論,但是一個個威逼的架勢就是要我負責,難道在行業裡說得過去嗎?”
“蕭總,我們今天開會的目的是爲了解決現在的問題,不是想和蕭總爭對錯,現在股票價值已經縮水,蕭總你想怎麼解決?”有人想出來做和事老,態度非常和善的問道。
“怎麼解決?”
“對,相信蕭總您今天召開股東大會一定是有什麼辦法解決目前的危機了,想要告訴我們安心,纔會叫我們這些人來的對不對?”
“那我還真沒那想法。”蕭逸塵的聲音除了冰冷還是冰冷,完全沒有餘地般道:“我叫你們來是想告訴你們,入股的時候大家都是自願的,想要離開的我也不強求,要離開的人打聲招呼,我可以按市場價進行回購,至少不會讓你們真的沒錢。”
“蕭逸塵,不是我說,要是我們所有人撤股,你拿得出
這麼多錢嗎?”陳總很明顯,不能接受蕭逸塵的語氣,雖然他一向是如此,但是以前是集團賺錢的時候,他可以容忍,現在集團沒給他賺錢了,他就覺得不能容忍了。
輕蹙眉宇,蕭逸塵的面上看不出太深的喜怒,“陳總,你不放心現在就可以試試。”
“你……”陳總臉白了,他不懷疑蕭逸塵能夠做到,但是他名下的企業已經受到牽連,現在純粹的就只是開業但是沒客戶,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我蕭逸塵從來不說沒有把握的話。”蕭逸塵的語氣裡充滿了自負和不容置疑的肯定。
“你以爲這個時候,你還能說這麼硬氣的話嗎?你以爲你還是那個日進斗金的商賈天才嗎?我告訴你,就在你不在的時間裡,百潔已經將……”
那冷硬冰寒的眼神,讓他沒有勇氣把話說下去的勇氣。百潔的橄欖枝已經向他拋出,他很想就此退場,又可以將神禹的股份折現,還可以拿百潔的好處,但是這麼多年,他一直以功臣自居,雖然蕭逸塵沒有虧待過他,但是也從來沒有以一個後生該有的態度求過他,讓他出謀劃策,讓他風光無限。
所以,他還想等,等蕭逸塵低頭,求他,沒想到,他卻比自己想象的還要頑固,甚至更加的傲慢。
這份城府,究竟是他還有後招未出,還是虛張聲勢?一時間他覺得自己永遠也不可能看透晚了自己三十年的後生,“好吧,我現在就去草擬股權退讓書。”
權衡再三,陳總覺得,現在把股票賣給蕭逸塵,至少還不會虧,而且百潔那邊的好處,會讓他獲得更多的利益,這樣也可以探探蕭逸塵的底。
彷彿意料之中般,蕭逸塵完全沒有任何的震驚,淡淡的點了點頭吩咐道,“現在就讓公司吳律師起草文書吧,省得你老人家這麼大年紀還要跑幾次,錢本週到你賬上。”
他答應的快得讓另外幾個也想退權的人竟然收住了話口,這般的從容自信,讓在場的人莫不猜測他必有後招,而且,神禹在市場的散股發行並不是很多,這次賣了,若是真的以後翻盤了,就再沒機會買進了。
幾乎馬上,蕭逸塵就讓自己的秘書帶陳總去辦理手續,這位自詡神禹創業功臣的老人,一時間蹙在那裡不想走,最後還是被總裁秘書費力很大口舌帶走——既然在蕭逸塵面前說出了這樣的話,就已經註定不會再有改變決定的機會。
當然,蕭逸塵不會給他一個反悔的機會而說半個字,彷彿鐵了心,要將他手中的股票全部買回一般,甚至讓人懷疑,這纔是他召開股東大會的目的。
“還有人要賣嗎?”蕭逸塵淡漠的臉上帶着絲絲詢問的語調問道,那麼的不屑,完全尊貴得不允許有任何的侵犯。
全場鴉雀無聲。
環視着在場的每一個人,這個比他們年少一代人的青年總裁,帶着讓人不會懷疑他說話真實的氣
勢道:“不想離開想就繼續留下也隨便,但是請各位安安分分的呆着自己家裡就好,不要在我面前嘰嘰歪歪,要我蕭逸塵用身家來擔保你們一定能賺錢的,那是不可能的。”
蕭逸塵說出這樣的話的時候,大家反而堅定不退出的決心,因爲不管何時,蕭家纔是神禹的大家,蕭家都能承受,就表示蕭逸塵還有辦法。
全場的呼吸聲甚至可以準確的判斷屬於誰,但是一個開口的人也沒有。
“大家若是沒有疑問,現在散會。”年輕霸道的總裁淡淡的宣佈道。
到會議的最後,大家甚至都不明白自己吵嚷着召開股東大會的目的是什麼了。
……
任何時代都會有酒吧的存在,尤其是在晚上,燈火闌珊,霓虹惑人,因爲這個世界上有許多需要借酒澆愁的人。
一個落寞的身影坐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有一口沒一口的喝着杯子裡的酒水,面前東倒西歪的是已經空置了的酒瓶,從數量上看,已經足以讓一個人神志不清,爛醉如泥,但是喝酒的人卻沒有停止,繼續一口接着一口。
昏暗的燈光下,那人分明是一個五官俊美的男子,眉眼鼻樑,每一處都彰顯着上天的厚愛,卻在這裡借酒澆愁?此人正是神禹集團最近幾天鬧失蹤的蕭逸傑。
蕭家兄弟,蕭逸塵曠工,蕭逸傑失蹤,總裁不坐鎮也就算了,代理總裁也不上班,也難怪那些股東,越來越覺得沒有安全感。
“蕭總。”一個清冷略帶女性嫵媚的聲音忽然闖入這消極的角落中來,一個身穿黑色緊身連衣裙的女子站在與他不遠的門型裝飾處,一隻手搭在門楣之上,一隻手拿着一個鮮紅色手包,只是那張臉,就算是在昏黃的燈光下,也有幾分古怪。
“好久不見。”女子大方的打招呼道。
蕭逸傑擡起頭,好不容易纔壓住酒精的醉意,接着朦朧的燈光看清來人,當意識來者何人時,先是帶着強烈排斥感的一驚,然後又彷彿不認識一般,繼續坐在原地灌酒,並不打算搭理。
也不管他的態度如何,闖入的女子直接走過來,受到邀請一般的坐到他的身邊,穿着細腳高跟鞋而顯得性感的長腿相互疊加的翹起,在他驅趕的話還沒有說出來之前,就一張金色的名片塞到他襯衣的口袋裡。
“蕭總不要這麼激動。”她看着他,聲音中帶着若有若無的魅惑,說罷伸出細長的手想要爲他順順氣,卻被無情的打開了。
就算是醉了,蕭逸傑也不允許別的女人碰自己。
那女人也沒有半點不適,微笑道:“我來找蕭總,是有事情要談的,而且是大事。”
“什麼意思?”蕭逸傑握着手中的酒杯冷冷的看着她“我和你之間能有什麼可談的,呵呵,還大事,我是個沒用的閒人,可沒有辦法和你談什麼大事,要做什麼,你還是要先找對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