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
天朝B市,西山別墅區。
覃浩瀚搖了搖酒杯,無色液體晃盪出危險的弧度,就跟覃浩瀚這個人一樣。
“頭兒……我,我們分佈在S市和C市的據點,讓人給挑了三分之一,估計現在我們的死對頭紅魚正謀算蠶食剩下的三分之二,道上的人都知道咱們得罪了了不得的大人物!”
一屬下焦急的彙報。
覃浩瀚搖酒杯的手一頓,抽了一口雪茄,然後猛地把酒杯砸到地上:“蠢貨!什麼道不道上的!那些都跟我覃浩瀚沒關係!我覃浩瀚現在是乾乾淨淨的生意人!少他媽把黑的灰的事兒拿我面前說,滾下去!這些事情有的是人操心。”
屬下匆忙離開。
覃浩瀚含着雪茄,抖抖西裝,正正領帶,慢悠悠起身,再慢悠悠走到吧檯邊,最後慢悠悠給自己重新倒了一杯XO。
他仰着脖子一口喝完,還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角的剩餘,然後輕笑一聲,“看夠了?”
室內無聲。
他勾起嘴角,深吸了一口雪茄,冷笑:“我帥到讓你啞巴了?大名鼎鼎的傭兵界傳奇Ariya!”
他的語氣非常篤定。
落地窗窗前,層層疊疊四五層窗簾,非常厚重,只見窗簾悉悉率率一動,一個嬌小的人兒從後面走出來,她黑衣黑褲黑帽,甚至臉上還帶着黑布面具,只露出兩隻靈動大臉。
“嘖嘖。”覃浩瀚的眼神清亮,那表情卻有些……猥瑣。
“這身子矮是矮了點,但那比例……摸着一定很帶勁!”他說着,仰起脖子又幹了一杯。
歐陽不說一句話,擡手兩根一指寬的溜尖鋼片甩出去。
“碰!”覃浩瀚手上的杯子碎成渣。
他夾着雪茄的那隻手的衣袖,則緊緊被釘在吧檯的實木木板裡。
覃浩瀚一瞬間心底兒透心涼。
這兩根鋼片,如果對方跟他有死仇,他一定不懷疑它們會插進自己的心臟!
“果然不愧是傭兵界的傳奇!”覃浩瀚故作輕鬆的說,心裡頭卻恨得咬牙。
這該死的女人手勁怎麼這麼大!
他吃奶的勁兒都用上了,袖子還沒拽出來!
歐陽只是淡淡地甩了個斜眼給他,然後大咧咧的跟自己家似的在房間裡搜索。
覃浩瀚一挑眉,冷哼一聲:“原來是你接的任務啊!”
歐陽站直身子,兩人見面以來,第一次用正眼打量他一番。
然後又開始尋找。
“別找了,東西不在這兒。”覃浩瀚拽不出袖子,只好小心翼翼的脫下西裝外套,把自己的手解救出來。
他含着雪茄,眼睛眯起危險之極的弧度,因爲……手腕邊有某人故意擦出的血痕。
歐陽皺眉,右手兩根手指無意識兩抖,啞着嗓子問:“東西在哪兒?”
覃浩瀚挑眉,一步一步朝她走去,雪茄的煙霧浮在他面前,讓他的表情朦朧而絕情。
“海洋冰心這種絕世寶貝,自然呆在它應該呆的地方。”他冷聲說,瞄了一眼開始冒血的手腕,慢悠悠的打量眼前嬌小到只有他胸膛高的小人兒,“倒是你這個小東西,來了不該來的地方!”
歐陽面色一冷,靈動的大眼彷彿能冒出冷霧,“我被稱爲傭兵界傳奇,那就說明……海洋冰心就一定能到我手上!而且,我治嘴賤的本事也很了得!”
說着,歐陽飛快出手,眨眼間兩根極細的鋼針就到了他嘴邊,只差0.001毫米的距離,就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戳穿他上下兩張嘴皮!
還好他早有防備!
覃浩瀚心下非常慶幸。
“好一個心黑的小女人!”他眯眼,起手就去抓她的面罩。
歐陽後腰一下,輕而易舉的躲開,手腕再一轉,就掙脫他的鉗制,然後飛快出腿掃他下盤。
覃浩瀚“嘿嘿”兩聲,側身快速一移,左手狠狠朝一個方向一紮,身子再一側,攔住歐陽的退路,讓她一下子撞進他懷中,他右臂順手一圈,將她圍在自己的城裡。
跟這旖旎氣氛不搭的是,一股衣料燒焦的味道充斥着,緊接着,就是皮肉燒焦的味道。
他正死死把雪茄煙頭戳在歐陽的左手腕上。
歐陽眉也不皺一下,右手肘狠狠朝後擊,破開他的圍城,逃出生天。
左手腕上,跟硬幣大小的傷口開始汩汩流血,她手腕扭了扭,兇狠的看了覃浩瀚一眼,轉身就要走。
“站住!”覃浩瀚捂着胸腔。
該死的女人!
他報了手腕破皮之仇,她竟然就擊斷自己一根肋骨!
歐陽轉身說:“留你一條狗命!閉嘴,別吠!”
“狗命……”覃浩瀚眯眼,捂着肋骨走到沙發上坐下,一隻手隨意的搭在沙發背上,“女人,如此不把我放在眼裡的,並且還是鮮活的,你是唯一一個。”
歐陽已經竄到了窗邊,扭頭鄙視的說:“乾乾淨淨的生意人?你?就你那渾身匪氣,連監獄裡地那羣人渣都比不過你。”
說完,她翻身就要跳出窗外,柔軟的腰身剛剛越過窗戶,又硬生生翻了回來。
她氣的彷彿找了火似的,怒瞪着覃浩瀚。
只見他手上拿着一個小小的遙控器,昭示着窗戶外面重新罩上的雙層真空防彈玻璃罩,就是他的傑作。
歐陽漫不經心的看了屋裡一圈,門是指紋加虹膜雙重鎖,她能解,但是眼前這個男人不會給她時間。
那麼……唯一的出路,就是窗戶了。
卻沒想到,被他斷了去路!
“知道麼,我等了你很久了。”覃浩瀚笑聲低沉:“攪了我三分之一的據點,毀了我三個最賺錢的*,歐陽,你以爲我會放過你嗎?”
聽到他叫自己的真名,歐陽眼一眯,危險之極,“所以……尋找海洋冰心的任務,只是個誘餌。”
“真是個聰明的小東西,我都捨不得毀了你呢……嘖……該怎麼辦纔好呢……”覃浩瀚故作沉思的說。
歐陽冷笑:“你還殺不了我。”
覃浩瀚雙眉一擡:“當然,我殺不了你,我也不想殺你,都說了人家是乾乾淨淨的生意人,喊打喊殺可不是爺的作風!”
歐陽被他逗笑了。
她卻不知道,自己這低啞的一串笑聲,明明不邪魅,卻讓沙發上的男人背脊蘇到骨子裡。
“過來,脫下面罩讓爺瞧瞧,爺把海洋冰心白送你。”覃浩瀚突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