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無雙進到衛生間,往臉上拍了些冷水,手袋裡的手機驀然響起,熟悉但久違的鈴聲,讓景無雙的心尖微微輕顫了一下,她怔怔地聽着,這個鈴聲——
她的目光有些遊離,有些不確定,還有些……痛苦,她咬了咬脣,到底還是拉開了手袋的拉鍊,看着那個讓人心疼的名字,那串熟悉到她能倒着背的數字,屏住呼吸按下接聽鍵,輕顫的手把手機放在了耳邊,“喂……”
放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吐出那麼一個字。
“無雙,是我。”
從這個號碼裡聽到這個聲音,這四個字,景無雙的身體搖晃了一下,一陣眩暈,眼前一黑差點栽倒在地上,她迅速伸手扶着洗手檯纔好不容易穩住身子。
許是知道景無雙不會搭話,電話那一端繼續說,“我和暮白回來了,週末有家宴,希望你能出席,我親口告訴你,是不想你從其他人口中聽到我們回來的消息,無雙,感情沒有對與錯,只有愛與不愛,珍惜與不珍惜,這個男人不是我搶過來的,而是他本身就不愛你,他原本就是屬於我的,經過這兩年的沉澱,你想明白這一點了嗎?”
她還是與小時候一樣,無論做了什麼,搶了她的任何東西,永遠都能如此理直氣壯。
景無雙握緊拳頭,微微昂起小臉,輕輕閉上雙目,她以爲早已塵封在心底的過往因爲這一通電話瞬間崩塌,如潮水般襲來。
然而,真正讓她缺堤的是電話裡那個一如既往好聽的男音,隔着電話,她都能感受到那種她熟悉的悠遠謙遜,夾雜着她不熟悉的溫柔寵溺,他說,“寶貝兒,跟誰聊電話呢?”
夏子薇輕嗲了一句什麼,她已經聽不清楚,怎麼掛的電話,她也不知道。
她咬緊下脣,緊拽着胸口的衣服,企圖驅趕這種突如其來的窒息感,身子緩緩滑落,跌坐到地板上。
地板上的冰冷終於讓她清醒了些許,都快兩年了,怎麼只是聽到他們的聲音就要崩潰了呢?
景無雙,這些日子,你千錘百煉的那些堅強呢?這世界上最經不起時間推敲的便是感情,都過去了,誰沒個過去呢?你怎麼還如此放不下呢?
她不知道自己在冰冷的地板上坐了多久,正準備調整呼吸,壓下心尖上那些排山倒海的情緒,就被身後的推門聲打斷,她本能地揚起白皙得令人心痛的小臉看向門口。
一瞬間,她錯愕地看着映入眼簾的人,進來的居然是一個男人,一個眉目精緻得有些過分的男人,她極少花癡一個男人的長相,見過唐暮白那樣精緻的男人,她以爲自己不會再驚豔,看來還是見得世面少了。
這個男人最讓人驚豔的除了長相還有氣場,挺拔的身姿,俊美的臉上似是有一絲旁人無法企及的清貴,深邃的眸子透着一股沉穩的睿智,然而,射向她的目光似乎有些……不悅,因爲他的眉頭擰得有些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