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只是轉身向着另一邊,不再說話。
戒也不好說什麼,他不說,他也不問了。
他轉身走了出去,很快便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粥進來了。
“大叔,你的身子很弱,先起來吃點東西。”
……
戒輾轉了很多個地方,一躲就躲了一個多月了。
暫時還沒有辦法聯繫到龍楚寒,他也不敢貿貿然出現。
他在這裡生活了一個多星期,這也是一個背山面海的地方,只是交通極其不方便,所以在這裡居住的人不多。
這裡是東陵和西陵交界的地方,有很多還是原始未開發的山地。
最近他沒事的時候,就會上山去觀察一下情況。
在一個偶爾的機會,讓他發現一個山頭上有一些很珍貴的草藥。
在這個社會中,已經很少這種野生的東西,大多都是人工種植。
所以他便多了一樣事情可以做,一有空他便會穿梭在這幾個深山當中。
就在前幾天,他在山澗中把暈倒在路邊的他救了回來……
……
“大叔,飯菜都好了,先進去吃飯吧。”
身旁傳來的聲音,喚醒了沉思中的魯毅。
一陣清香的飯菜味道傳了出來,魯毅的肚子“咕嚕,咕嚕……”地叫了起來,他確實是餓了。
扶着長椅,他慢慢地站了起來,由戒攙扶着向屋裡走去。
“真抱歉,中午沒有時間回來給你做飯。”
“沒關係的,年輕人,我知道你很忙,其實你沒空不用急着回來,我也可以自己簡單弄點吃的。”
他知道這個年輕人應該不是一般的流浪者,也許他只是恰巧經過這個地方做事罷了。
他的事,他不說他也不會問,就像自己的事情一樣,他不想說,他也不會過問。
兩人這幾天都是以這樣的方式生活,並沒有什麼不妥。
戒沒有說話,只是拉開了凳子,讓他坐了下去。
他來到了桌子的對面,正給他佈菜。
這張桌子足夠地小,本來只是爲他自己一個人準備的。
這間木屋是他在偶爾的一次機會遇見的,除了能遮擋一下風雨陽光,裡面什麼東西都沒有,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都是他從市集上採購回來的。
他拿起勺子幫他勺了一點魚湯,根本不用站起來,一伸手就夠到對面的碗。
“先喝點湯,小心,有點熱。”
他的聲音裡沒有特殊的感情,只是輕輕地帶過。
魯毅點了點頭,有點顫抖的雙手輕輕摸到了那個因爲盛着魚湯而有一點熱的碗,慢慢端了起來,放到嘴邊。
看着他努力完成了這一任務,戒才拉回目光,繼續爲他佈菜。
等他喝完了一碗湯,慢慢地放下了碗。
戒幫他布好點菜,自己吃上了一口,輕聲說道:“今天頭還那麼痛嗎?”
魯毅輕輕點了點頭:“比之前好很多了。”
“這裡的條件有限,我能做到的事情不多,真抱歉。”
“不,真感謝你的照顧。”
戒擡頭看了他一眼,不再說話。
他知道他不是一個簡單的人,只是不知道經歷了什麼,造成現在的傷害。
他並不是一般的人,還有他那個一直帶在身邊的舊布袋,裡面一定有着他很珍貴的東西。
把他救回來之後,他醒來的第一刻便緊張地摸着自己掛在身邊的布袋。
發現那東西還在,他才放輕鬆了下來。
救他的時候,他人雖然暈死過去了,但手還是死死地抓住布袋。
戒知道那東西一定對他來說很重要,所以他在幫他洗了一遍身子,換上了新的衣服之後,馬上要布袋給他掛回到脖子上,放回他的手邊。
那好像是一本書的模樣,但似乎對於他來說可能比生命還要重要,所以他沒有打開來看,也覺得沒那個必要。
他沒有這個時間和精力去查看什麼,只知道他對自己的安全沒有威脅,他便不介意照顧他。
自己從小就在孤兒院長大,連自己的父母都沒有見過,身邊一個親人都沒有。
直到遇到了龍楚寒,龍先生對他就像對自己的親兄弟那般,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家人的感覺。
遇到他,冒險把他救回來。
現在本不是多管閒事的時候,只是看到他一個人昏迷在那裡,他不救他,他一定會死的。
當時真容不得他想太多,努力把他抱了起來,就帶回了家。
這幾天每天在外工作,心裡都會想着家裡還有人在等着,所以做起事來都比較快。
不管他是什麼人,現在他都給了他第二次家人的感覺。
想太多也沒用,只能在他能力範圍內幫助他,等他有足夠的能力照顧自己,或者找到了他的家人,他也許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自己身上揹負的事情還有很多,他不知道那些人什麼時候會找過來,他不知道自己能在這裡住多久。
如果他足夠安全了,他還真想把他帶回去醫治,他的雙眼應該還有機會復明的,只是現在一點設備都沒有,什麼事都不能做。
戒夾起一大塊魚肉,放在空碗中,仔細把裡面的刺挑了出來,才輕輕遞到他面前。
“多吃一點魚肉,這是我在山邊抓的魚,鮮嫩,有營養。”
魯毅滿意地笑了笑,如果他年輕的時候不這麼一意孤行,也許現在他的兒子都有這樣大了。
很多事情後悔也是沒有用的,每個人都應該爲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他不喜歡約束,註定他後半生的孤獨。
……
……楚玄遲的人跟蹤到這一帶,突然就失去了魯毅的蹤影。
他們在這一帶尋找了一個星期,還是沒有找到任何蹤跡,所以他決定自己親自過來看看。
經過一番的努力,終於被他找到了魯毅最後一次居住的地方。
在一間破舊的房屋裡面,楚玄遲發現了一些被弄壞的琴絃,並且他還能感受到它們的上面有一絲靈氣。
楚玄遲知道自己沒有找錯地方,這個肯定是魯毅曾經住過的家。
因爲到現在爲止,他所查到的資料,能做出有靈氣的琴絃的人,暫時只有他。
只是現場一片狼藉,搜索過一遍,他們可以確定住在這個地方的人,已經離開了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