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不掉暗人的跟蹤,青鸞無奈便又回來了,慕容珏宸已經穿戴好,還是他在齊國皇宮的裝束,大紅大的衣袍,妖嬈鬼魅至極,見青鸞回來,他笑着說道:“快換了衣裳,隨本宮去面見南國大王。”青鸞毫不猶豫的拒絕道:“我不去,這麼多人,非要找我做什麼。”
慕容珏宸站起身來走到她身邊坐下:“你說爲什麼非要找你?”
“當然是怕本宮不在,你跑了。本宮可不認爲他們看得住你一時,看得住你一世。”說着慕容珏宸就拿過一套侍衛的衣裳丟給她:“快換上。”
青鸞無奈的將衣服穿上,沉着個臉便跟他一起出門了,客棧外面是南國皇宮派來的轎子,許多南國百姓都圍着觀看,他們並不知慕容珏宸的身份,只是遠遠的一撇,大家都傳說彩雲城來了一個神仙一樣的人物。
青鸞就走在轎子旁邊,一隻手被鎖鏈鎖住,鏈子的另一端扯在慕容珏宸的手裡,即使這樣,他還要偶爾掀起簾子往外看看青鸞,生怕她金蟬脫殼。進了皇宮以後,因爲慕容珏宸現在是齊國的欽犯,南國大王不好正大光明的召見他,內侍便把他帶到了御花園,說讓他們稍微等候,現在去通報大王。
此時慕容珏宸已經給青鸞解了鎖鏈,跟她一起在花園隨便走了幾步,南國地處最南,自然有許多奇花異草,奼紫嫣紅,絲毫不比中原的皇家花園遜色。
“彩雲之城,果然不錯。”青鸞看着滿園的奇花感嘆道:“北方現在已經入秋,一片蕭瑟,這彩雲城卻是四季如春,繁花似錦。”
慕容珏宸聞言也點點頭,突然就聽到草叢中一陣悉簌,他想上前一探究竟,青鸞卻拉住他:“別人宮裡的事,少管。”
慕容珏宸明白,便不再做聲,只是過了沒一會,便見一個衣服較其他宮女華麗一些的女子過來,看樣子是個管事的宮女,慕容珏宸稍微往後挪了一步,臉側過去,儘量讓自己的存在感降低一些。
所以宮女過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青鸞,青鸞穿的侍衛服,那宮女也沒多想,張口就問道:“你看見兔子了嗎?”
青鸞被問得莫名其妙:“哪宮主子養的兔子嗎?”
宮女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只掐着腰喘着氣說道:“是公主殿下啊!”
這南國大王是有個嫡女,被視爲掌上明珠,比一些皇子還要受寵,現在既然來求人,就不要得罪人,所以青鸞指了指草叢說道:“剛纔聽草叢裡有聲音,你看看是不是公主的兔子。”
宮女聞言趕緊開始扒拉草叢,最後竟然從草叢裡拉出一個人來,看穿着也是個宮女。
被找出來的宮女看似脾氣很大:“小圓,你幹嘛呀,我不去!”
被叫做小圓的宮女正式來找人的,記得直跺腳:“兔子,這回我可幫不了你了,王后親自來宮裡了,我了搪塞不過!你這是想要我命!”
被叫做兔子的宮女此時身上沾了許多草刺,衣着也有些凌亂,但不難看出,她是個清秀的姑娘。
兔子見小圓不答應,還是拔腿就想跑,但是腳下不看路,一下子就撞到一堵紅牆上,惱怒的擡頭罵道:“是誰?敢擋本……姑娘的路……”
她此時手上還扯着一塊紅色布料,看着那妖異鬼魅的容貌,完全不知做何反應。
慕容珏宸幽深的眸子垂下,冷冷說道:“本宮一直現在這裡,是兔子姑娘沒看路吧?”
被叫做兔子的姑娘這才反應過來,趕緊鬆了手中的布料,尷尬而神氣的問道:“你是何人?本……本姑娘怎麼從未在宮裡見過你?”
慕容珏宸厭惡的拍拍自己的衣裳,也不吝嗇自報家門:“本宮是齊國太子,自然不是你一個宮女該認識的。”
“你就是齊國太子?”兔子和小圓幾乎同時問,而且滿臉驚訝。
慕容珏宸此時只覺得:難怪南國要叫南蠻,果真不通教化,不懂禮儀,宮裡的宮女竟然如此放肆!
所以他連正眼看都沒看這兩個宮女,便拉着青鸞走了。
看着那妖魅惑人的紅色在眼前消失,那個叫兔子的宮女,突然興奮的對小圓說:“快!快帶我去見王后!”
青鸞不動聲色的跟着慕容珏宸走遠了,四周無人這才低聲說道:“我看剛纔那個叫兔子的宮女不簡單。”
慕容珏宸挑眉說道:“有什麼不同?一樣的粗魯,一樣的被美色所惑。”說着他還搖搖頭,剛纔那宮女看他的眼神那麼直,要是往日在宮裡,早被他下令剜了眼睛了。
平時置氣歸置氣,但今天進宮是關鍵,一定不能馬虎,她相信如果南國行不順利,慕容珏宸不能成功復國,那她這輩子都逃不走了。所以青鸞垂眸如實說道:“第一,她直只說叫兔子,並沒有說身份;第二,她足夠放肆,我觀看南國皇宮的內侍,並不是無禮的;第三,女人的直覺。”
慕容珏宸彎着脣角聽她說完,眨一下眼睛戲謔道:“說實話,你說的前兩條,本宮不信,但第三條,本宮信。”
對於慕容珏宸的油腔滑調,青鸞早已習慣,翻了個白眼就說道:“人自己也報過家門,是南國公主殿下宮裡的,說不定就有什麼特別關係。”
慕容珏宸長長的睫羽垂下,看她認真思考的小臉,不由心安了許多:“南國這位骰子公主,也算是個奇人了,待會召見,或許她會在場,到時不妨問問。”
過了不多時候,內侍便找過來了,說南國大王已經在花廳中等候了,王后和公主都陪侍在左右。
青鸞和慕容珏宸跟着來到花廳,這個花廳養的都是些蘭花,品質高雅,很漂亮。
花廳中南國大王略顯蒼老坐在上座,王后卻還是容光煥發的樣子,就坐在南國大王旁邊。
慕容珏宸並沒有施大禮,只是恭敬的向南國大王彎了彎腰身:“齊國太子慕容珏宸,見過南國大王、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