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就是這樣——他這般安慰自己。
可是自欺欺人的後果,要麼就是糊塗的人沾沾自喜,要麼就是清醒的人愈發冷清的對比。
不知不覺中,他在失去她。
如指間流失的細沙,越是牢牢握住,越是溜走的更快,不知該用何種方式才能抓住。
“你回來了?”
燭火還在搖曳,影影綽綽的照映着她精緻的眉眼。
夏情歡睜開眼的時候,眼前還有一片淡淡的霧色,“站着幹什麼,這麼晚了還不睡?”
說罷就翻了個身,往裡側了進去。
可是下一秒,嬌軟的身子又驀然被男人撈了回去,權墨栩單膝跪在牀上,沒有脫衣服也沒有脫鞋子,直接就將她摟到了懷裡。
她不舒服的掙扎了一下,“你幹什麼?”
“什麼時候睡的?”
“有一會兒了。”
“很累嗎?”
“還好。”
“那爲什麼這麼早就睡了?”
“……你覺得現在很早?”
夏情歡皺了皺眉,不想再跟他繼續這種無意義沒營養的對話,簡直跟智障一樣,推了他一下,“你能不能好好睡覺,這麼晚回來還要吵醒我,一會兒我要是失眠你負責嗎?”
“好,我負責。”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那點僅存的睡意也終於被他磨沒了,努力控制才勉強把起牀氣壓下。
語氣不耐的道:“權墨栩,你大半夜的到底想幹什麼?”
他簡直越來越無理取鬧了。
好像不管她做什麼都是錯的,現在睡個覺還招他惹他了!
男人敏銳的捕捉到她言語中的不悅,用力將她抱得更緊,防止她突然將他推開。
可是懷裡的人卻一時沒了動作,任何動作都沒有,他低眸,只看到她正擰眉看着他。
“歡兒。”
“你到底對我哪裡不滿意,能不能直接告訴我,爲什麼總是找茬,恩?”
權墨栩低垂着眉眼,目光深深的看着她,可是他說不出來對她哪裡不滿意。
她樣樣都是好的,即便她有起牀氣,即便她現在這個時候應該對他發火生氣,可是她卻只是平心靜氣的跟他講道理,完全沒有要跟他吵架的意思。
他希望她吵架?
好像是這樣。有時候講道理並不是一件令人愉悅的事,尤其是在兩個相愛的之中,道理講着講着就是在試圖以理智取代感情,那麼被取代之後的感情自然就偏向冷淡化。
所以這一刻,他無比想看到她無理取鬧的樣子——不,是有理取鬧。
她明明應該跟他鬧脾氣的。
闔了闔眸,“今天晚上去了江南巡撫的府邸。”
他突然扯開話題,她也只是愣了一瞬,然後就點點頭,噢了一聲,“還有嗎?”
“在他身上,看到你說的那塊玉佩了。”
“這麼容易就看到了?”她微微睜大了眼睛,似乎是有些詫異,又接着道,“葉落說那是她的東西啊,那個江南巡撫光明正大拿着別人的東西到處晃嗎?”
男人眯起眼睛,薄脣抿成一條直線,“葉落說那是她的東西?”
“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