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的去世讓整個濟安城都籠罩在了一片肅穆之中。
陛下下令,全城不許起樂,所以那些樂坊青樓在最近這段時間裡蕭條了不少,就連上街的人都不太穿顏色豔麗的衣服,畢竟在這個地方,沒有人會放鬆,尤其是在官場上,你一點點的毛病都能被人抓住,然後將你置之於死地。
花錦程因爲身份的原因並沒有進宮去,但她卻待在了晉王府中,跪在了太皇太后的屋子裡,三天三夜,滴水未進,就算是梨兒跟靈雪她們心疼,也沒有法子多說什麼。
雲修寒回來的時候也是一臉的憔悴。
“你這樣祖母會心疼的。”
雲修寒知道花錦程的心思,所以他也不會過多的責備人什麼,“靈雪,端粥過來。梨兒,去做幾樣容易消化的藥食點心。”
“是,公子。”
兩個人應了一聲,然後便轉身退下了。
“不是說讓你好好休息的嗎?”
雲修寒扶着花錦程站了起來,“祖母不會在意這些俗禮。她生前就疼你。”
“趙嬤嬤……你打算怎麼辦?”花錦程的聲音略微有些喑啞,她擡手揉了揉額角,眉宇之中一片煩躁。
“給她一個棲身的地方便好了。”雲修寒聲音中帶着一抹不甘,但是也無可奈何,“祖母吩咐過,不能追究。”
“那就這麼算了?”席昭然自然是不甘心的,她不是雲修寒,所以也就沒有那麼多的顧忌。
“當然不會。”雲修寒沒有任何猶豫的回答,“只是這件事情,要從長計議。”
“雲昭指使的吧。”花錦程的語氣篤定,沒有絲毫疑問。
雲修寒抿了抿脣,“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你別插手,雲昭不是什麼良善之人。”
“我知道,更何況就算是我想做什麼,也有心無力吧,他高高在上,位高權重,我只不過就是一介商女,怎麼會有那個資格。”花錦程臉上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容,“祖母葬在皇陵嗎?”
“她不想進皇陵。”雲修寒輕聲道。
花錦程沉默,這件事情她根本就幫不上忙。
靈雪端了已經熱好的粥緩步走了進來。
“先吃東西。”
雲修寒道。
花錦程點頭應下,但終究還是沒什麼胃口,就喝了小半碗,然後不管雲修寒怎麼說都不再吃了。
雲修寒拗不過她,也就只能由着人了。
大雪初落,短短的時間,地上就已經鋪滿了一層。
今年的雪似乎來的早了些,轉眼間,離太皇太后辭世也便一年了,花錦程一直都沒有回花宅,花榮也便不再勉強了,就算是葉麗棠在他耳邊說什麼,他也都會自動的忽略,即便心也曾動搖,但是一想到雲修寒對他說的話,他也就會繼續堅定着自己原先的想法。
“怎麼在門口站着?”
雲修寒冒着風雪快步走了進來,心疼的將大氅披在了她的肩上,“雪天很冷的。”
“抱着暖爐呢。”花錦程彎脣笑了笑,“你臉色很不好,是陛下說什麼了嗎?”
雲修寒搖搖頭。
花錦程垂眸,“祖母的事兒,他還是不能放下嗎?”
“如何能放下?畢竟當日我可是在百官面前威脅於他,掃了他那高高在上的臉面。”雲修寒嘲弄的道,“祖母生前,他便不是真心實意,如今祖母死了,將人葬在皇陵之中,難道他就不擔心祖母的亡魂會影響了他的氣運嗎?”
“現在他又想讓你做什麼?”
“今年的天氣本就冷,這場雪也來的突然,他擔心今年會有很多地方遭受雪災,所以便遣我離開濟安,前去賑災。”雲修寒冷聲道。
“你答應了?”花錦程蹙起了眉頭。
“你覺得可能嗎?”雲修寒冷笑一聲,狹長的狐狸眼中冷光流轉,“我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是刻意將你支走。”花錦程的手指微微捻着,“爲什麼?”
“大概……是想有什麼動作了。”雲修寒蹙起了眉頭,“最近你小心一些。”
“要當心的是你吧?”花錦程啞然失笑,“別想那麼多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既然他在謀劃,那狐狸尾巴就總有露出來的時候。”
“可我還是擔心。”雲修寒搖頭,現在他只希望雲昭不會觸及他的底線,不然的話,他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花錦程本來打算做一隻蝸牛,慢騰騰的在晉王府生活着,不去露頭,自然也就不會被什麼人算計了,但是葉麗棠的一場重病卻讓她不能在晉王府待下去了,不管她們之間的關係如何,她總是要回去看看的。
葉麗棠這場病來的很急,也十分蹊蹺,花錦程判定其中肯定有什麼貓膩,但她卻躲不過去。
雲修寒也陪她回去了,並且還親自看了人的病症,的確是重病,不過卻是蠱蟲引起的,而且那蠱蟲在她的體內埋了起碼有兩個月,不停的吞噬着她的精血,噴吐着毒素,所以表面來看,也只是食物中毒現象。
花錦藍眼眶紅紅的,就連花榮都是一臉的着急跟緊張,生怕對方會出什麼事兒。
“錦兒,你跟晉王說說,請他出手救救你母親吧,不管怎麼說,她都養了你這麼多年。”花榮有些慌亂的道,聲音中帶着一抹乞求一抹怨憤。
花錦程沉默,她知道花榮在怨憤着什麼,左右也不過就是葉麗棠在他耳邊又說了什麼話吧。
“沒有生命危險,伯父儘管放心。”雲修寒從內室走了出來,“樂家的人完全有能力解決,所以伯父不需要對錦兒有什麼不滿,我不知道令夫人在您耳邊說了什麼,這件事情,不會跟錦兒有關係,至於錦雲坊……若是沒有錦兒,恐怕現在的錦雲坊早就已經消失不見了吧。”
“本王奉勸伯父一句,不屬於自己的,最好不要強求。”
“修寒,別亂說話!”花錦程眉頭微微蹙起。
花榮的臉色十分不好看。
“王爺,就算您是王爺,也不能這麼說話吧?”花錦藍啞着嗓子,語氣中含着不滿,,“這是我們的家事,您不覺得您管的太寬了嗎?”
“本王管的是錦兒的事,與你何干?”雲修寒絲毫不給面子,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爲花錦程的原因,花家在濟安城恐怕就不會有立足之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