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空閒嘛。”金坐在屬於自己的位子上問着。對於這個到訪的人。他可並不陌生。也不意外。
“還是老樣子。”門口處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你不也一樣還活着嗎。”說話絲毫沒有客氣的成分在。
“真是的。長大了變的一點都不可愛,還是懷念小時候的你。”緩緩的從角落裡走出。一個身着黑色風衣的男人走到金的跟前。藉着月光清晰的看清楚了他的臉,清秀的臉看上去不過40幾歲,一副金邊眼鏡橫架在高挺的鼻樑上,烏黑的頭髮凌亂的散落在肩上,十分邋遢的一個人。這是給人的第一種感覺。黑色的眸子深不見底。像是一潭無底的水卻透露着清澈的黑。這個人便是撫養金長大的人。傳奇般的人物,吸血鬼獵人裡英雄人物。他就是……
“不要和我提小的時候。神圃。”
“起碼也該叫我聲父親大人吧。我怎麼會把你教的如此沒有禮貌。嗚~~”自己放棄獵人身份後。他變的極度風趣與搞笑。假裝哭嚥着。
“你夠了”真受不了他。他真懷疑自己怎麼可以在他的身邊呆那麼久。
“果然不可愛。好吧,如果你喜歡聽的話。”
“不要把我的耐心都磨沒了。”
幽幽嘆了口氣。如果可以他不希望告訴他這件事。“她還活着。”簡單的一句話。但表情卻變的十分嚴肅。
啪~
金把手裡的杯子捏的粉碎。她?那個女人?
神圃當然知道他會有這樣的反映。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吧。“我這次來還有一件事。”說着拿出一份資料。“這個人好象不太像人類。幫我查下。”
金稍微平服下自己的情緒。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的駭人。依舊優雅擡起頭。“知道了。”吸血鬼族的事除了吸血鬼獵人外。就只有他可以管了。而他從不手軟。他從不認爲除了他家族的人外還有什麼可以稱爲他的同類。
“那加油嘍。”
“如果有她的消息,希望你第一時間通知我。”
一直以來,神圃都是有吸血鬼的事件就交給他處理。誰叫他是純血統。人類有人類的規矩。自然吸血鬼的世界裡也一樣有他們的規矩。這點他是很清楚的
“呵呵。”回答他的只有笑聲還有關上門的聲音。
算了。反正他也習慣了。“呼~`”長舒了一口氣,還活着嗎。他想着也許有一天她會主動來找他的。畢竟像她那樣的人。是不會放過他這隻肥肉的。當初的她是如何殘害他一家的。爲了所謂的力量去吸食同爲純血統的吸血鬼是被厄令禁止的。瑞諾絲·纓。這個名字他永遠也不會忘記。
擡手拿起神圃丟下的資料。今夜又不能安靜的呆着了。放下資料轉眼消失在空氣中。留下的只有一張沒有溫度的椅子。
陰暗的巷子裡,沒有一點光亮。但這對奧德里奇·金來說沒有絲毫的阻礙。誰叫他是夜行動物呢。經常發生事件的地點嗎?的確很像吸血鬼會犯案的地方。順着巷子口往裡面走。這裡不但潮溼,而且十分陰冷。但對與他來說這裡卻感覺很舒服。
“又一個送上門來的。”邪惡的聲音從他的背後響起。
沒有回頭,因爲沒有那個必要。他身上的血腥味早就被他聞到了。看來又是一隻墮落的Low-level。“你確定你要對我出手嗎?”緩緩的轉過身。眼睛也由原來的黑色變爲血紅色。紅的駭人。
“你。。。。”他的確很意外,站在他面前的人,竟然有着這樣一雙血紅的眼睛。嗅到他身上的氣味,精神也放鬆了很多。“原來是同類啊。”還以爲是吸血鬼獵人。看來很幸運嘛。又多了個同類。說着揮了揮手。“大家出來吧。”
隨着他的一聲喚。七八個身影從周圍灰暗的角落裡竄出。把金圍在正當中。他們個個衣服凌亂。步伐看起來就像個喝醉酒的老漢。其中還有一個可愛的小女孩站在人羣中。金第一眼便看到了她。收起血紅的眼睛。一臉溫柔的望着她。這是金一直保有的紳士風度。緩步走向她。“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女孩沒回答。依舊沉默的低着頭。
輕輕的,輕輕的,金俯下身去把女孩摟在懷裡。他在自責?也許吧。畢竟Low-level的出現。的確和他們有着密切的關係。
被金摟在懷裡。女孩才緩緩擡起頭。那張臉佈滿了傷口。看起來是那麼的孩人。那麼的觸目驚心。即使是生活在一起的同伴。看到這張臉也不覺畏縮一下,那張臉極其的恐怖。滿是血水的頭髮溼漉漉的還在往下滴着什麼。白色的衣衫已經被血染的不成樣子。天知道她死的時候是怎麼樣的悲慘。沒有表情。也沒有眼神。女孩長開嘴。露出她那尖尖的獠牙。
“哎~~”悠悠的金嘆了口氣。
至始至終女孩沒有說一個字。也許她才配做一個吸血鬼吧。不會對自己的食物產生任何反映。在金懷裡的女孩把臉擡的很高。尖尖的牙齒用力的往下落。她不管這個人是不是同類。她只想喝血。
就在牙齒尚未落到他的頸上的時候。她已經消失了。灰色的粉末灑落在地上。
金拿着一塊被血染的不成樣子的白衣裙。也許這樣她來說也是件好事。金沒聽她說一個字。甚至是一聲痛苦的喊叫都沒有。站直身體。回過頭。看向周圍的這羣野獸。沒錯。的確是野獸。一些披着人皮的野獸。這個形容一點都不過分。想必他們已經知道了些什麼吧。金是這樣想的。他的血可是最美味的。看着他們貪婪的目光。他當然知道他們在想什麼。無關與能力。任何人都可以讀懂。
“如果你可以乖乖的把生命交付與我們。也許我們會溫柔一些的。”帶頭的男人對金說着。眼裡渴望他血的意圖是那麼的明顯
“是嗎?如果你做的到的話。”他話音還沒落。帶頭的男人已經撲向他。好濃重的血腥味。這讓金簇了下眉。他一定喝了不少人的血。
金突然把嘴角向上彎了彎。很久沒有這樣過了吧。一直以來都是別人爲他做這些事的。今天可以輕鬆的娛樂下了。他很享受。。
稍微斜了下身。那帶頭的男人撲了個空一頭撞向牆壁。但卻靈敏的四腳踩在牆壁上。說是四腳,因爲他弓下身子。兩隻手和腳幾乎成爲個直線像狼一樣的奔跑。提高自己的速度。他的指甲是那麼的長。在彈開牆壁的時候,牆上被畫出一道很深的爪印。
又一個欠身。看來娛樂也就到此爲止了。金沒有做任何的動作。只看到帶頭的男人。站在他面前的時候。突然倒下。和那個女孩一樣。一地的灰塵和一件破爛不堪的衣服。在他倒下的方向直觀金的話。只看到金雙手插在白色的褲兜裡。面無表情。只有眼睛還發着紅光。擡起頭。看向四周的Low-level。“希望你們有個美麗的夜晚。”嘴角再度上仰。
奧德里奇·金閉起眼。他不喜歡看鮮血四處噴濺的場景。微微簇了下眉,周圍狂風陣陣。把他一頭的銀絲吹的飛舞起來。
“用同伴的性命保住自己的嗎?”金問着唯一的倖存者。
一個男人畏縮在已經成爲灰塵的兩個同伴後。手裡抓着2件破爛沾血的衣服。說明了他剛纔做了什麼。
“對~~~對~~對不起。”男人說着跪了下去。他還不想死。“不是我要殺你的。是他們。”指着一地的灰塵。推卸全部的責任。看着金。金依舊沒任何表情。好可怕的男人。他不該打他的主意。男人這才後悔。“你放過我吧。”說着轉身欲逃,卻被另一個人堵個正着。還沒看清來者的身份,也一樣成爲一堆灰塵,只剩下一套衣服平穩的躺在地上見證他曾經真的存在過。
“多管閒事。”金不屑的說着,眼睛由紅轉爲黑。早知道這些礙事的傢伙也會來。他就不用走這一趟了。白白浪費大好的夜晚。
“呵,我不認爲你會對你的同類下手。”
“抱歉。不要拿我和這種Low-level做比較。”他當然認識這個人,白汀·傑——吸血鬼獵人。而且是現在非常有名的吸血鬼獵人。他們已經打過無數次的照面了。對與金來說。他不過是個孩子。
“我不覺得你和他們有什麼分別。如果不是神圃我早就殺了你。”說着用槍直對着金。眼裡滿是憎恨。
“呵呵,如果你做的到的話。注意保持你的風度哦。”說着朝着他的方向走去。走到兩人平行但卻朝相反方向的時候。“請不要拿危險的東西對着我。這是最後一次警告。”說着消失在空氣中。
金當然知道他爲什麼那麼敵視他。傑的一家人全部都是吸血鬼獵人。而他們全家都是死在吸血鬼手裡的。他的確不怪他。因爲他和傑是一樣的。一樣的仇恨着某個人。
收起槍一臉的憤怒仍沒有退去。看着地上才被自己獵殺而死的吸血鬼塵埃,回想起那日,那永遠無法忘記的一天。
“住手啊~~”14年前,白汀·傑曾經這樣歇斯底里的叫喊着。但卻沒能喚回任何迴應。他憎惡他們。那些吸血鬼,他們竟然襲擊了他的家。要不是神圃大人及時救他出來。只怕他也會葬身在14年前。他們的獠牙。他們殘忍的吸食血液。他們猙獰的臉孔。破舊的房屋裡四面起火。父母就這樣倒在屋子裡。而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這一切。任他如何歇斯底里的叫喊。都得不到任何的迴應。那些Low-level就那樣撕咬着。咆哮着。這些都在無數個日夜裡折磨着他。他憎恨他們。
他還記得那天。他第一次見到金,驚魂未定的他看到金血紅的眼睛便不顧一切的撲上去。完全忘記自己的父母曾經死在吸血鬼的手中。金沒有多餘的話。只是把當時幼小的他從自己的身上拿下來。丟給神圃。從此他便一直與神圃學習如何殺死吸血鬼。在他的字典裡只有殺戮。消滅所有的吸血鬼。
轉身離開這個巷子。這裡會讓他作嘔。他厭惡吸血鬼潮溼的氣味。血腥的噁心感讓他會再度回想起當初父母慘死的模樣。那是他極力忘記的。
“爲什麼要他去?”這是白汀·傑回到神圃那的第一句話。明明知道他憎恨吸血鬼。爲什麼這麼多年來一直袒護那個人。
“誰?金?”沒有擡頭。每次他們一見過面他就是這個樣子。依舊做着手裡的工作。從他不再做吸血鬼獵人後。他就一直在幕後工作。爲金製作了仿血膠囊。而且還爲很多吸血鬼獵人制作合手的武器。所有人都說他墮落了。但是隻有他自己知道。自己選擇的是什麼。
“明明知道還問。”用力的一拳打在桌子上。來發泄他的不滿。
“沒什麼不好啊。也許有一天你們會成爲最好的夥伴也說不定哦。”半帶笑容的依舊專注着自己的事情。
“不可能。”這個老傢伙絕對是要氣死他。轉身上樓。他纔不要跟這個和吸血鬼有密切關係的人在一個屋子裡講話。
“不可能嗎?你們都是一樣的孩子。”自言自語着。想起金小的時候。
神圃只記得那是個飄雪的夜晚。那是他第一次見到瑞諾絲·纓。看到瘋狂的瑞諾絲·纓的時候。他也看到他——奧德里奇·金。他看着異常冷靜的奧德里奇·金,他就這樣冷靜的看着一個滿頭紅髮的女人。把和他們一樣的獠牙深深的刺近了他父母的喉嚨上。他冷眼的看待這一切。彷彿一切都與他無關。神圃才走近這到處濺滿血的房間。就看見了這一幕。當他絲毫沒有猶豫的把槍開向瑞諾絲·纓的時候,她並沒躲避。也沒有鬆開緊咬住金父親不放的嘴。更多的血從她的身體噴濺出來。噴濺在金的身上、臉上。金依舊豪無反映的看待這一切。
瑞諾絲·纓放開獵物已經是在他開了5槍以後的事情了。那個女人鬆開了她的嘴。擡頭看着面無表情的奧德里奇·金。臉上露出一個笑容。這個笑容沒人讀的懂。那目光像極了一個主人在看新買來的寵物。但在那笑容裡卻露着刺骨的寒意,她會吃了他?這是神圃當時讀懂的東西。便又開了一槍。正中目標。但瑞諾絲·纓絲毫沒有感覺到疼痛。回過頭看向神圃。這個目光他一輩子也不會忘。那目光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刺進心口。但卻感覺不到疼痛。只感覺到恐懼。瑞諾絲·纓回過頭。用着類似貪婪的目光看向金。手輕扶着他面無表情的臉。用手輕輕擦拭乾淨了他沾滿血水的臉。“堅強的孩子。”說着附下身去。低頭輕輕的親吻了金的脣。“我會等你長大的哦。”離開他脣1公分時。她是這樣說的。
啪~
奧德里奇·金震碎了房間裡的最後一塊玻璃。回過心神血紅的雙眼慢慢的轉變爲原來的黑色。懷錶冰冷的躺在他的手心中。那是一隻壞掉的懷錶。指針停留在12點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