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09-3-13 10: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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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師自是不心甘。不管是良之心的逍遙在外,還是九王爺的率先發難,無疑皆是對佛威的挑戰。五十年打下的如斯局面,豈能輕易甩手放棄?
他不肯輕易放手,別人亦不肯善罷甘休。爲將這位總擺着一副神聖不可欺的臉面凌駕於自己之上的國師驅出朝堂,九王爺已運籌良久。平日的容忍,皆因尚未惹到自己頭上,如今既然已經率先招惹,便不會再給人東山再起的機會。
各有擁躉的兩方交鋒,自是風生水起,雲詭波譎。當街上第三首童謠傳唱起時,意味着國師沒落已成定勢——
杭夏有雙主,有僧又有俗。佛命大無邊,俗聽僧做主……
爲君者最忌榻畔鼾聲,且不管那歌謠來自何處,歌中所唱者必定會使國君心生忌諱。於是,國君以擅起爭端引發朝政不安爲由,收了國師宮內住苑,褫了國寺法師之位,暫至皇家家寺內任住持之位,爲杭夏祈福平安。
由一國之師到一寺住持,如斯境遇,不可謂不是一落千丈。一落千丈的國師痛定思痛,驀然釐清整樁事的起由——良家。
那些個流言,皆起於近時,而近時可能肇事者,除了九王爺,便是財力赫赫的良家。
自己與九王爺向來井水不犯河水,除卻婉拒他探望良之心一事。但這件事,並不足以激起九王爺怒氣罷?而良家那個淡定從容的少夫人便不同了罷?那女子,眉蘊清奇,目納精明,絕非庸碌人物。錯只錯在,當時以爲一個小小女子不敢在堂堂國師前耍弄心機,竟一葉障目,輕易忽略了過去。細忖,也正是國寺那一場召見過後,流言野曲方漸漸興起……若當真是那女子,按佛法教誨,該怎麼回報那女子呢?
之心隨之行上山採摘藥草。返回時,除了給玉韶公主的補養之物,尚有給範穎補心復脈之用的藥草。
收魂草的確神奇,除了春時,一年三季都是黃花綻放。經之心問過他的小黃姐姐,取此花花瓣煎熬成湯,便可救死人,活白骨,即使魂飛魄散亦可收復。範穎服下,三日後心跳復穩,五日後還成人形,鬼澤褪去,麗顏漸現。此下,唯剩下了休養調息而已。
“娘子,範穎爲什麼還在睡啊?她很累嗎?”
“是啊,她爲了救之心,被人打傷,委實很累了。”
“爲救之心?”之心大眸起了淚意,“範穎好可憐,爲了救之心,被人打傷,她好可憐。”
“她並不可憐,她是可敬。”羅縝爲範穎拭面整發,“但她愛錯了人,便是真的可憐。”
“愛錯誰啊……”
“小姐,小姐,門外來了許多人,說是要驅趕良家妖孽!”紈素氣喘吁吁,“奴婢將門關嚴了,但怕是他們不肯干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