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麼多年湛帝沒有對丞相爹爹動過殺心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只是這麼多年來丞相爹爹都已經有了自己的手段,也不是湛帝想殺便能殺的,這次藉助被人之手能夠除掉丞相爹爹,能夠扳倒赫赫有名的相府對於他而言恐怕也是人生一件幸事吧。
“不論是慕容家,還是這座相府,都是皇上的眼中釘。”穆清歌手呈拳頭狠狠的握着自嘲的說着,她早就知道了,卻還是沒有防範於未然,居然還徹夜想着怎麼救湛帝,她穆清歌恐怕纔是天下第一大傻子吧。
“清歌。”鳳絕塵握住她小小的拳頭,“對於皇兄而言,恐怕穆相的確是一個不利他鞏固皇權的存在,但是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就絕對不會讓他輕易傷害到你們。”
穆清歌搖搖頭看着鳳絕塵,“這次的事情是我們相府的事情,我想要自己解決。”她何嘗不知道鳳絕塵夾在中間的難受,她不願意讓鳳絕塵在自己和湛帝之間做個選擇,因爲她知道就算鳳絕塵選擇了自己,他也一定不會開心的。
鳳絕塵撫過穆清歌的髮絲,然後將她擁入懷中。
“我想去大理寺大牢見我爹。”
“好。”
傍晚時分。
鳳絕塵帶着穆清歌出現在大理寺大牢門口,而雍大人則是一臉恭敬的擋在門口:“臣參見九王爺,瑞陽郡主,臣奉命將穆相關押於此,沒有皇上的旨意任何人都不準面見犯人,還請九王爺,瑞陽郡主恕罪。”
“本王倒是要看看,你有那個本事攔本王。”鳳絕塵冷厲的看着雍大人,冷如刀子的視線一刀刀刮向雍大人,雍大人背後的兩個侍衛早就受不了顫顫抖抖的跪在地上,而雍大人雖然表現的很鎮定,但是那袖子之中顫抖的手還是能夠讓人看清的。
“九王爺,臣是奉旨行事,還請九王爺不要爲難臣。”
鳳絕塵嘴角掛着一絲冷笑,就在雍大人覺得自己的項上額頭保不住的時候,瑞陽郡主卻拉住了鳳絕塵的胳膊對着他說道:“人人都誇耀大理寺雍大人是難得的清官民官,難道現在雍大人要看着穆相受到誣衊卻置之不理嗎?雍大人還對得起自己腦袋上這頂烏紗帽嗎?”
雍大人臉色未變,不管別人是如何想的,但是雍大人和穆相同朝爲官十幾載豈會不知道穆相的爲人,明顯就是別人對穆相設下了圈套,但是雍大人有自己的職責在身,這件事情皇上下旨搜查過相府搜出了罪證便已經向將這件事情了卻了。
雍大人自然也不願看着穆相身死,猶豫再三之後雍大人往旁邊移開說道:“九王爺,瑞陽郡主請,若是皇上問起臣,臣會說是壓不住九王爺的威嚴,還請九王爺恕罪。”
鳳絕塵看了眼雍大人一眼,滿意的說了聲:“本王恕你無罪。”然後側頭對着穆清歌說道:“你進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穆清歌點點頭,這樣也好,有些話她還是想要單獨和丞相爹爹聊聊的。
穆清歌第一次來大理寺的牢房,說不定這件事情解決不了,她恐怕也要進來了,穆清歌自嘲的笑笑,然後隨着獄頭想着關押穆相的地方走去,“郡主這間便是了。”而後打開牢房門,恭敬的退下前說道:“郡主,只有半個時辰的時間,小的在外面候着,您若是有吩咐儘管叫喚。”
穆清歌點點頭,“有勞你了。”
穆相在穆清歌過來的時候便已經站起來了,待穆清歌走進來,穆相問道:“你怎麼進來了,這種地方你怎麼能進來?”
“丞相爹爹,我們只有半個時辰的時間,長話短說吧。”而後將身上的信紙全部都拿出來遞過去,“這些字跡你看看是不是你和北酈離歌笑的。”
穆相認真的看了幾眼,“的確是很想,若不是我知道這些內容是假的,恐怕自己都相信了,不過......”穆相摸了一下離歌笑的字跡說道:“離歌笑的自己模仿的很像,足以以假亂真,但是離歌笑是左撇子,左手和右手寫出來的自己還是有很大差別的,只要拿着離歌笑的自己參照一下便會知道真假。”
“可是關鍵是在我們並沒有離歌笑的字跡不是嗎?你和他的信恐怕早就被燒了,或者,丞相爹爹可知道哪裡能夠拿到離歌笑的真跡?”
穆相嘆了口氣道:“我和他年少相識,可是除了互通書信之外,並沒有留下他什麼真跡。”
“丞相爹爹如何會和北酈的離歌笑相識呢?”一個在南楚,一個在北酈,相隔如此之遠,怎麼就成了至交好友呢。
“我在年少之際很喜歡遊歷天下,也是因爲如此結識了你娘,還有北酈的離歌笑,當年離歌笑年少意氣風發,我兩在江南之地相遇相識結成好友,後來更是一起踏遍了繁華江南,最後我回到了京都了,而他則回到了北酈。”
“多年前,我出使北酈再次認識了他,當時的離歌笑不過就是北酈的一個小侍郎,而我卻已然成爲了南楚丞相,因爲我的關係,離歌笑有了覲見北酈大王的機會,從而得到機會一步一步向上爬去,這麼多年來我們都從未間斷過書信,而我也見證了他從一個普通賤民成爲北酈國師的過程。”
看來關係果然是非同一般。
“當年我們曾許諾共同娶妻,卻沒有想到我娶了你娘,而他卻這麼多年從未娶妻,一直都是獨自一人,當年你滿月之喜,他還特地從北酈秘密踏入境內爲你過滿月。”
“他見過我?”滿月?
“只有那麼一次。”穆相淡淡的笑着,這多年來,他身邊的好友不少,但是能夠說上知心話的卻只有一個離歌笑,縱然他是敵國國師,縱然兩個人的身份如此尷尬,可是卻從來就不會影響到他們的友誼。
“這件事情其實很好解決,只要能夠拿到離歌笑的字跡,那麼就能夠洗清丞相爹爹身上的污水,但是還有一個問題,那些書信是怎麼落到別人手中的,爲什麼虎騎營的兵符會在你的書房之中?”
“你說什麼,兵符?”
穆清歌慎重的點點頭。
穆相的臉色非常難看,“我和離歌笑的書信每次都是看完一封燒掉一封,卻只有上個月的那一封看了之後還沒有來得及燒掉,沒想到就落入到了別人的手中。”
“阿叔說半個月前穆芷蘭和你在書房說了很久的話,丞相爹爹可還有印象?”
“說來也奇怪,那日和她說了會話之後便沒有了知覺,等再次醒來卻什麼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