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家咖啡店靠窗臺處獨自坐着一個穿着黑色夾克的中年男子,此男子樣貌平平,深棕色的臉龐上還有不少坑坑窪窪的凹痕,不過臉上的五官倒是格外分明,有棱有角,隱隱透露着中年男人的特殊魅力。
男子右手用食指和中指扣住咖啡杯柄,大拇指在杯沿邊輕輕一劃,一滴鮮血沿着杯壁劃入杯中的濃苦咖啡之中,一時間黑色的咖啡竟然變成了鮮豔的血紅色,咖啡面一縷縷氣絲升起,被男子吸入鼻中,在其臉龐上露出了舒適的表情。
正當男子端起咖啡,準備好好享受這下午茶時光的時候,原本平淡無光的眼眸突然血光一閃,定住了手中舉杯的動作,銳利的目光看向玻璃窗外遠方的天空。
在那相距大概五公里外的天空中心,一束血光射下,那周圍差不多半徑五十米的白雲都被染紅。整個過程十分顯眼,街道上不少市民都注意到了這一幕,而那些基督教徒也是雙眼緊閉,拿起胸前的十字架不停筆畫着。
“血界記憶傳授!是那個小子引起的嗎?一個混血種怎麼可能引動記憶傳授,到底是怎麼回事?看來有必要在臨走前去看看了。”中年人抿了一口咖啡後,將鈔票壓在玻璃杯下,轉入餐館的雜物間化爲一灘血液消失不見。
…………
“小涅,怎麼聯接?”
“你用心去感受那契約。將其中的能量與我思想聯繫在一起,你是這契約的主人,只有你能夠調動那其中的能量。”
血靈傳音後。張陳雙眼緊閉開始細細感應着右手背上的血紅色符文印記,果然那其中隱隱鼓動的能量能夠與自己的意念產生共鳴。
“聯接,聯接!”張陳心裡嘀咕道,在自己意念的牽引之下,那符文之力化爲絲狀慢慢向着自己的右胸牽引。蟲螢看着張陳此時滿頭大汗,知道這是關鍵時刻,咬着下嘴脣不敢有絲毫動作。害怕打攪了張陳。
“成了。”符文能量絲線被牽引至了血靈的身體中,一時間右手掌上紅光大放。窗外的天空之中形成了一個血紅色的雲霧漩渦,一縷紅光穿透萬物直接射入自己的右胸中血魔所在的位置。
“蟲螢,幫我在門口守着,不許任何人進來。”張陳感覺到血靈似乎在接受着紅光中的某種物質傳輸。而且血靈的身體也在發生變化。
“好。”蟲螢立即衝出房間,因爲動靜有些大,連同普虎都直接劃開空間通道趕了回來,不過在蟲螢的細細解說之下大家也都明白了,不過造成這麼大的動靜在現在這種情況之下可是十分不利,很有可能那修真者會順着天空的異樣趕過來。
“情況可不妙啊,先不說幕後的傢伙看到這個場景會有什麼想法,要是把那些修真者引來就麻煩了。真不知道小涅完成這個需要多長時間,完畢以後就得立即離開這裡了。”張陳也不敢有絲毫動靜。怕是影響了小涅的變化。
血紅色的光束透過張陳的右胸,照射在血靈的身體時,大量的血界知識涌入血靈的大腦中。同時本事半截身子的血靈竟然開始生長出了下半身。
…………
“真的是張陳嗎?”小白在一家小型旅店中看着遠方的血紅色天空,一直以來平靜如水的心裡像是被是扔進了一粒石子,一陣漣漪開始在心中盪漾開來。
“咚咚咚”敲門聲在小白租房外響起,眉宇間透着浩然正氣的賈心步入了房中,那遠方血紅色的天空雖然和那時有些相似,不過規模確實小了很多。那時候血紅色的天空基本上遍佈了一個鎮,而且還有猩紅血雨從天空中滴落而下。
“小白師弟。是張陳嗎?”賈心似乎回想起了半年前的往事,眼神之中也透露着複雜的神色。
“十有八九。”
“大師姐他們已經趕過去了,我們還是暫時留在這裡,今後再找機會和張陳碰面,現在還不是時候。能夠引起天象,應該不會讓大師姐他們得手的。”
在這旅館之外,單羽霞帶着身旁的三人,嬌美的臉龐上也是出現了些許凝重之色。對着身後大腹便便的朱大仨認真地說着
“朱師妹,開車過去肯定來不及了,將我們直接送過去吧,這兩顆封血丸就當做是費用了。”單羽霞拿出兩粒綠色的藥丸遞了過去,正是賈心給予張陳的那種藥丸。、
“好吧,不過那血色天空中心的空間極度不穩定,我只能夠將我們傳送到附近稍微接近一點的地方。”朱大仨結果封血丸後,笑嘻嘻地將自己沾着油水的嘴巴大張,嘴口竟然變得有一個普通人人一般的大小。
單羽霞先一步走進其中,詹雲和赤腳男生也相繼走了進去,最後那胖胖的朱大仨直接嘴巴後翻將自己也給一口吞了進去消失不見。
單羽霞一行人跟着出現在了一條陰暗無人的街巷之中,而距離張陳所在的天悅賓館不過兩條街區之遙。四人絲毫不停留,直接快步向着天悅賓館方向移動。
“大師姐,小心!”四人來到這天悅賓館大門之前的那一刻,身處中間的詹雲突然雙眼睜開,對着身前的單羽霞大吼一聲。
六隻顏色各異,流淌着流光異色的髮簪猛然飛射出,在單羽霞面前形成了一個六邊形的晶體障壁。
這時一滴鮮血從賓館內部飛射而出,撞擊在這六個髮簪結成的六色障壁正中心。
“呯呤!”玻璃碎裂聲響起,這看似堅固的障壁竟然直接從被一滴鮮血從中心撞擊處直接破碎開來,六個髮簪中也是有兩個變得暗淡無光散落在地,而這平日裡傲氣凌人的大師姐此時正狼狽的坐在地上。
一個穿着夾克的中年男子從賓館大廳走出,拾起地上黯淡無光的兩個髮簪,雙指一夾竟然直接化爲直接化爲齏粉,泯滅於空中。
“七彩流玉竟然被捏碎了?”單玉霞不可思議地看着面前這一幕,同時也怒從心生,這七彩流玉製成的七個髮髻可是她引以爲豪的一樣兵器,配合自己的心法操控術,能攻能守。可是現在碎了兩件,加上上次在停車場中破碎的一件,現在只剩下四件在手中,效果是大打折扣。
“大師姐不要輕舉妄動,對方不是一般鬼物。”詹雲傳音給怒火攻心的單羽霞,同時制止住了身後的赤腳青年和朱大仨。
“四個毛都沒長其的小毛孩還不快離開這裡,給你們一次活命的機會,希望你們不要不知好歹。”中年男子的話語字字深入衆人心中,除了詹雲略微皺眉之外,其餘幾人全身血液都有些波動,身體都隱隱透着血紅之色。
而本就憤怒的單羽霞,身體血液被這一激發更是噴出一口鮮血,染紅了身前的衣裳。
“你……”單羽霞從小天賦驚人,在宗門裡可是天之驕子,哪裡受到過這種屈辱,伸出其白皙的手臂似乎想要出腰間摸出什麼東西。
“我們這就走!”詹雲做出一副十分恭敬的表情,一個鞠躬後,一把按住單羽霞正在摸動東西的右手臂,另一隻手將其地上的單羽霞扶起,給身後的兩人使了使眼神迅速離開了旅館。
四人走了兩個街區後,那單羽霞依然惱怒不已,對着身前的詹雲吼道
“爲什麼要跑,都已經找到那些獄使的根據地了,那個男人雖然厲害,但是我這七竅玲瓏塔在你們的配合下肯定將其封入其中,再慢慢煉化掉。”
“七竅玲瓏塔?”詹雲心裡一震,眼眸中閃過一絲貪婪之色,但是並沒有被身旁的衆人注意到。
“隨意一擊破除師姐你的防禦,一句話便讓我們心神不寧,怕是七竅玲瓏塔也不一定能夠封得住吧。那個男人說不定是一個‘魘’。”詹雲細聲說道。
“可惡……”大師姐欲言欲止,還是放下了心中的怨恨。
“這事需要從長計議,我們還是先回旅館吧,獄使身邊出現了魘,而且還有試圖保護他們的意思。”詹雲說完後,四人也沒多大意見,消失在了原來那條小巷之中。
…………
天悅賓館709房間中
血靈的變化還在進行着,而時間差不多過去了十分鐘,血靈的下半身已經完成了構建,和曾經的血魔真有幾分相似,只是體型小了很多,像一個縮小版血魔。
這時,天空中的血雲漩渦開始收縮並最終消失不見,而其中的血光也最終化爲一道血線直接穿進了血靈的身體之中。
“這是什麼東西?”張陳感覺到那到血線在血魔身體中滯留下來後,凝聚而形成了一個類似於金屬的小碎片,與血靈似乎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覺。
正當張陳本以爲事情就此結束,準備與賓館內的衆人轉移的時候,張陳身前一米外的紅色地毯上,一縷縷鮮血溢出,最終凝聚在一起形成了之前那位穿着夾克的中年男子。
“這個感覺……你是!”張陳從對方身上感覺到了熟悉的味道,正是佟川醫生身體裡所夾帶的十分稀少的血魘的血液。現在相比起來,那一點血液連面前這人身上血液的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同時,自己感到了一股壓迫感從男子身上傳來,絲毫不亞於血魔降世時的壓迫感。
“主人,不要動手,對方不是來找我們麻煩的。”血靈此時從張陳肩膀處鑽出,兩隻血紅的小眼與那中年男子深邃的雙眸相對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