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的面容,無論何時看來,都俊逸無雙風華絕代,而且較之以前,更多了幾分堅毅的王者霸氣。
他成功以個人的能力,保護夏蓮從皇城內部殺出血路,完成了和程南里應外合的任務。
每一道傷痕都是勳章。
真的是成長了吧,不負衆望。
“陛下萬歲!”身後的建璋兵士齊聲高呼,聲如洪雷。
那是……建璋的皇帝麼……
是啊,連蕭雲鏡都是假的,莫櫻也是假的,那個所謂的隨從太監,又怎麼可能不是假的?
蕭仁歸猛然神經質地哈哈大笑起來:“好啊!好妙的一齣戲!連建璋皇帝都配合參與,朕該感謝你們!”
“我夫君不需要你的感謝,他和你不同,他沒想過平定天下,也不存在狼子野心,他這輩子就想和我許我一世無憂無慮,以及和兄弟們把酒言歡。”蕭雲鏡淡聲道,“他簡單得像張白紙,但正因爲如此,我才愛他。”
她秀致眉眼間滿是屬於另一個男人的溫柔,蕭仁歸突然就意識到,哪怕是刻意遷就迎合自己的那些時日,她也不曾露出過這麼真實而純粹的認真神情。
不論是當初的蕭雲鏡,還是現在的蕭雲鏡,那愛之一字,始終不曾給予過他。
“我只想問最後一個問題……”他頓了半晌,沙啞着嗓音不甘心道,“真正的鏡呢?去了哪裡?”
蕭雲鏡沒心情給他解釋過多穿越的原理,就算說了,他也未必想聽,他要知道的,無非就是那一個答案而已。
“小公主早就死了,死在前往建璋的路上是你親手葬送了她,卻到此刻還在奢望着嗎?”
蕭仁歸保持着一個呆滯的姿勢,許久未動。
時間像是靜止了。
有些人,有些事,錯了一步就再沒有挽回的餘地,他向來是不允許自己後悔的,所以只能失足跌入萬丈深淵,再難回返。
其實本來就沒得到過,何談失去呢?
這真是世間最荒唐的故事了。
蕭雲鏡鬆開制住他的手,後退兩步語氣冷靜:“就此別過吧,蕭仁歸,原本站在各自的立場上沒有是非之分,我只是想告訴你,貪婪是磨滅所有情感的源頭,它會讓你錯過太多東西。”
而後飛身一躍,從城牆上翩然墜落。
白棋默就等在那裡,不偏不倚就勢攬住她旋轉數圈,穩穩地重新坐回馬背。夫妻倆當着全體建璋將士的面熱情相擁,他坦然地低下頭去吻她,毫無顧慮。
終於還是履行了承諾,終於還是解除了一切後顧之憂。
這一次,意味着永遠都不必再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