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餡餅
白晚璞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雖然我不知道原因,但我感覺就是這樣。”
可能,這就是愛寫戲本子的姑娘的直覺。
“其實你不用裝傻。”她彈了彈耳畔鬢髮,“我可以幫你,但前提是,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殷樂手指微勾,聽白晚璞把話說完:“你認識秦王李炩嗎?”
“在下一屆草民,如何能結識殿下。”殷樂睜眼說瞎話。
“不認識沒關係。”白晚璞伸手在腦袋上一點,“我只是想拜託姑娘,之後若是見到秦王,能在秦王面前抹黑我幾筆,在不讓白家蒙羞的基礎上惹得秦王厭惡我。”
殷樂面容略一抽搐,眨巴着眼睛看着白晚璞,見那姑娘滿臉嚴肅,全然沒有說笑的樣子:“現在我與殿下年齡還小,若要退婚,再遲就來不及了。”
殷樂震驚,原來前世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小時候竟打着退婚的主意?
秦王他不好嗎?爲什麼要嫌棄他?不過上輩子,白姑娘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罷了。無論她怎麼鬧騰,十四歲那年,她還是乖乖地嫁入了秦王府。
“姑娘可否告訴我……”殷樂彎起眉眼,一副人畜無害的綿羊模樣,“爲何想要解除婚約。”
“自然可以,但我先得知道,你這個人叫什麼名字。”白晚璞道。
“我的身份,白公子竟然沒有告訴你?”殷樂嘲笑,“看來白姑娘此前說得無話不談,純屬誑我。”
白晚璞剜了她一眼:“沒有!”
好氣哦,自家哥哥忍不住說漏了嘴,被她逼問纔得到的消息,她怎麼可能知道得那麼細啊。
“我姓殷,單名一個樂。”殷樂道。
“殷樂。”白晚璞默唸一遍,擡起頭,“我知道了。”
“我的話。”她頗爲彆扭地低下頭,“只是單純地討厭盲婚啞嫁。”
白晚璞微微攥緊拳頭,小聲說:“自從被指婚後,我就沒再見過秦王一次。”
“他是人是鬼,是胖是瘦,我完全不瞭解。要是再過四年,我就這樣地被送進洞房,我可一點兒不甘心。”
殷樂張了張嘴,白家的家規是怎麼教的?這位白姑娘,頗有幾分殷樂桀驁不馴的風範啊!
“所以。”白晚璞咧開嘴角,狠狠地拽了拽手帕,“我只能和那羣戲本子裡的角色比慘。”
得,前世秦王妃愛看悲劇的謎,解開了。
“姑娘,在下知道了。”殷樂哈哈大笑,“若是在下有幸能見到秦王,必然不忘私下詆譭姑娘幾句。”
纔怪。
白晚璞擡起頭,看着殷樂一臉的真誠,信任地點了點頭,道了聲:“好。”
當晚,白家某公子被兩個女人一前一後在不同的地方圍追堵截。
殷樂:白公子,我希望您能管好你的嘴巴。
白晚璞:哥哥,你還有什麼事瞞着我?
白朝琢:????
……
皇宮內用的香薰,與宮外的有着天壤之別。夏日將至,宮內的空氣逐漸悶熱。這時候將地窖裡的冰塊挖出,塞入中空的銅柱裡,在點上一枝奇楠,頓時將人滿身的燥熱盡數驅散。
明日,便是那位低賤琴師進城的日子。
嚴賢妃斜靠在牀榻上,手裡捻着一封信紙,淺眸半閉,似在小睡。
身邊的金嬤嬤直直站着,豎起耳朵,不一會兒,果然聽見嚴賢妃輕笑:“你說,明天會是一番怎樣的好戲?”
“近幾日,好幾雙眼睛都盯着這位琴師。”
“娘娘何出此言?”金嬤嬤奇怪,“按照安質子的說辭,只是刑部尚書的孫子有了動作而已。”
“那孩子是個蠢的。”嚴賢妃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能讓大理寺正卿有動作,就絕不是一個紈絝能做到的。必然是有人從中作梗,說不定,就是他口中的那位殷瑾瑜。”
“娘娘。”金嬤嬤有些意外,“那殷瑾瑜不過是一個出逃的定國侯嫡女而已,沒什麼本事,連白家公子都比不上,哪能掀起什麼浪花?”
“金嬤嬤。”嚴賢妃美目轉動,最終定在了金嬤嬤身上,“你覺得我如何?”
“娘娘自然是萬里挑一。”金嬤嬤奉承。
“我不過是嚴家的小小庶女,也能讓你們對我俯首帖耳。”嚴賢妃笑,“我有什麼理由不期待那位定國侯的女兒,會不會給我帶來些驚喜呢?”
“不知明日她會不會來。”她靠回了牀上,翻來覆去,“真是讓人欣喜。”
嚴賢妃閉着眼睛,突然再度開口:“金嬤嬤,要變天了。”
“娘娘何意?”金嬤嬤打了個寒顫。嚴賢妃莫名其妙的這句話,硬生生把她的冷汗嚇出來了。
“不管韓照人是死是活,皇宮的格局都要再度變化。”嚴賢妃咯咯笑了一聲,在手中畫了一個小人,吃進了嘴裡,“既然如此,我該懷孕了。”
翌日,便是韓照人入皇城的日子。
郭採練和白朝琢先一步,來到了殷樂的屋中。白朝琢穿着無紋的素色直裰,黑髮束起,扮做普通書生,郭採練一襲碎花青衫,溫婉恬靜。
“阿樂可是要出門?”郭採練柔聲問道。
“快了。”殷樂穿着黑色直裰,上袖紅色雲紋,還未上妝的臉上露出一貫的微笑,“郭姐姐來早了,且讓我將狀紙寫完。”
“阿樂。”郭採練出聲,“這次,我也去當人證。”
迎上殷樂略顯詫異的目光,郭採練輕笑道:“阿樂莫非不明白,若是隻針對抄襲,有我在,我絕對是最無可辯駁的鐵證。”
殷樂抿了抿嘴,略顯嗔怪地瞪了白朝琢一眼。白朝琢把頭扭到一邊,顯然已經不知道被誰給說服了。
“郭姐姐。”殷樂嘆息,“此前利弊我已經與你分析得很清楚,若是郭姐姐堅持上法場,郭家的聲譽,可能就要一落千丈。”
“那又何妨?”郭採練捂脣,“君子坦蕩蕩,此事因我而起,我爲何要避開?”
“阿樂。”她低聲說,“若是真到了大理寺逮捕嫌犯的那一步,陸琴師必然不會讓我作證,若是你不在,這件事只能走向絕路。士爲知己者死,他視我爲知音,我又如何能迴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