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詢問,劉夫人的不同,原於她無意中吃一種草藥。
瘟疫的問題,在大夫們看過劉夫人吃過的那種草藥,已經完滿的解決。
當天便有大部分人,搬回慶城中居住,第二天又有一部分搬回來,並且陸陸續續有商鋪開門營業,第三天人們的生活,已經漸漸恢復正常,街道上也開始有人來往,吆喝買賣。
第四天早上,薄情身穿一龍華麗的宮裝,正在自己的營帳內,逗着蕃茄玩。
已經從暗處轉到明處的逐月,一身戎裝進來道:“主子,路元帥在外面求見。”
“讓他進來吧。”薄情頭也不擡頭的道。
“見過殿下。”路毅依禮見過,看到薄情懷中的蕃茄時,眉頭瞬間一皺,隨之展開,隱藏好自己的情緒。
“殿下,您之前曾說過,五天後,會把慶羅江的水變沒,這話還算不算,本元帥好安排人馬。”路毅試探的道,作戰勝在速戰速決,再拖下去對他們可不利。
“當然,本殿的話雖然不能像父皇那樣,是金口玉言,卻也是一言九鼎。”薄情肯定的道,明天會有一場好戲。
路毅面上一滯道:“是,本元帥這就去安排,用過午飯後就出發,準備明天攻城。”
“去吧。”
薄情說話的時候,正揪着蕃茄的一隻耳朵,若沒有路毅之前的話,或許會讓人誤會那句話是對狗說。
路毅心裡一陣羞惱,嘴角狠狠的抽了抽,甩了一下手轉身大步退出外面,絲毫沒有注意身後的女子,在他轉身後脣角妖冶的勾起一抹笑容,笑得銷魂蝕骨。
“請劉夫人過來。”薄情此時不復之前端莊,卻是風情盡露。
片刻後,劉夫人抱着孩子被帶進營帳,經過一番拾綴後,官夫人獨有的優越感,在她身上也展露無遺。
只是她恬靜,端莊臉上,卻完全沒有了當日面對薄情時輕鬆,進來後也不敢擡頭看上面的人,而是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
“劉夫人,三天的時間,你考慮好了沒有。”
薄情撫着蕃茄的毛髮,連頭也懶得擡,微微沙啞的聲音,無比的魅惑,連空氣中都透着一股邪惡。
劉夫人聽到這魅惑的聲音,心神微微一蕩,胸口似是壓着重些物,微微的感到窒息,卻本能的道:“我不能那麼大,他是我孩子的爹,這樣做他會死的。”
慵懶的從蕃茄身上移開目光,薄情擡起頭,淺淺笑起來,美得如山上的春花:“這麼說,劉夫人是準備犧牲懷中的孩子。”
雖然救了他們,卻從不代表她是良善之輩。
“不,不要傷害我的孩子,我願意用我的……”
劉夫人緊緊的抱緊孩子,突然鼓起勇氣的擡起頭,想用她的性命交換,當看到上面的女子時,到口的話卻生生的卡在喉嚨中。
上面的女子她不是第一次見,但沒有戴面紗,又風情盡露的薄情,卻是第一次見,此時風情萬千,豈是當日初見能相提並論。
有些人的美,註定是不能用仙、神來形容的,仙神渡人出塵,免受輪迴之苦,而是上面女子的美,卻讓人甘願沉淪,那是魔與懼來的能力。
看着已經盯着自己,連恐懼也忘記的女人,薄情淡淡的笑道:“你的性命,於我沒有什麼價值。”
劉夫人依然癡癡的看着薄情,一時間沒有明白對方話中的意思,直到懷中突然一空,孩子已經到了旁邊的男子懷中,在孩子離開熟悉的懷抱後,放聲哭出來才幡然醒悟,恐懼一時入骨髓裡。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還給我,還給我……”看着大步往外走的男子,劉夫人驚慌失措的大哭大喊的想追上出去,卻被珊瑚和帛兒攔住,拋回到薄情跟前。
孩子被強行帶走,劉夫人像天塌下來一樣,無助趴在地上號啕大哭起。
薄情也不理會她,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任憑她哭得撕心裂肺、聲失淚揭,幾盡氣絕身亡。
直到正午,薄情剛完用膳,路毅再次出現在營帳內。
路毅漠然的瞟一眼哭得死去活來的劉夫人,上前鄭重的回道:“稟公主,五十萬大軍已經整裝待命,公主用完膳,是否可以起程?”
語氣中有一絲怒火,薄情不以爲然的笑了笑,淡淡的道“路元帥與大軍先行一步,本公主還有要事處理,明天再與元帥陣前匯合。”
路毅眉頭一皺,冷冷的道了一聲是,大步的朝外面走。
從步伐中就能看出他的惱火,薄情揚起脣角不以爲然的笑了笑,看來她這不緊不慢的態度,讓這位老元帥氣得不輕。
瞟一眼哭得將近失聲的劉夫人,淡淡的一笑道:“劉夫人,本殿以爲你會記住,本殿曾在山谷中說過的話,現在看來,你的記性極差。”
聞言,劉夫人一臉茫然。
薄情人畜無害的笑道:“你孩子的保值時間,只到明天正午,正午一過,你就爲他哭喪吧。”
劉夫人聞言,哭聲竭然而止,不敢相信的看着薄情,一顆心似是浸在冰水中,曾經不顧一切搶救病者的人,她竟然如此冷血的一面。
哭泣着道:“他還是個孩子,你連小孩都不放過嗎?”
眼前的公主,一定不是山谷中的公主,不然性情怎會相差那遠。
薄情譏諷一笑,從容的起身道:“珊瑚,剛用過膳,扶本殿出去走走,消消食。”
繫好面紗,翩然走出營帳……
珊瑚不解的道:“主子,其實沒有劉夫人,明天我們一樣能攻破,主子爲何如此縱容那劉夫人。瞧她那副德性,還以爲主子沒了她,就會拿不下羅城。”
若是以往,有人敢在主子跟前,這樣的大哭大鬧,自己早就一劍劈掉,聒噪!
薄情不以爲然的一笑:“照珊瑚的話,認爲本殿應該怎麼做。”
攻下羅城,她確實不需要劉夫人,但想要攻下民心,她卻不得不給劉夫人一次機會。
珊瑚挼起衣袖,一臉憤然的道:“若換是奴婢,奴婢就告訴那劉夫人,她不說也沒關係,當初是她的夫君斬斷橋索,累得衆人不能逃,等到城破之是,就斬了他們劉家,安民心,平民怨。”
“這法子不錯,珊瑚越來越厲害,越來越知道我心。”薄情不吝嗇的稱讚,誠然珊瑚是最瞭解她的。
二人走了一圈,剛轉回營帳,到逐月忽然匆匆的迎上前:“主子,慶城新上任的城主派人前來求救,就城中百姓看到大軍出兵,知道是攻打羅城,紛紛圍攻府衙,威脅不得攻城。”
“過河拆橋。”珊瑚火冒三丈的道。
“過河拆橋,珊瑚形容的很形象啊!”薄情含笑道:“走,我們去看看。”這麼熱鬧的事情,若不看看豈非錯過謀人的安排的好戲。
慶城中,無數老百姓拿着鋤頭、鐵鍬、扁擔,把通往府衙的路,堵得水泄不通。
新任城主李俊,在府衙內急得來回踱步。
若是普通鬧事,他可以讓人鎮壓,但外面的明顯是有人在暗中煽動百姓,不揪出幕後之人,只怕難以平息這場暴亂。
“鄉親們,我們是大齊的子民,羅城也有我們的親人,羅城被攻破,兵禍難免,難道你們忍看到他們,也經歷我們一樣的痛苦嗎?”一名男子站在府衙大門前,慷慨義憤的大聲叫道。
“想想我們在山谷中的日子是怎麼過的?吃不飽,穿不暖,喝了只能喝水塘裡髒水,病了沒藥治,只能靜靜的等死。這是誰帶給我們,是老天爺在懲罰我們嗎?”
“不是,絕對不是。”
另一名男子緊接着叫起來,高聲道:“是華夏帝國狼子野心,要侵佔我們土地,毀掉我們的家園,殺害我們的同胞,現在他們又攻城,我們的親人,我們的同胞,又要受難。”
“你們忍心嗎?”
“你們願意當亡國奴嗎?”
“你們願意任人凌辱嗎?”
“不,我不願意,不管你們怎麼想,最少我不願意。”
“我不怕死,但是我不希望我的同胞,我的親人死,所以我願意以血肉之軀,阻擋華夏的大軍。”
薄情坐在府衙對面的茶樓上,聽着外面一番慷慨無比的陳詞,驚歎的笑道:“聽聽,他要以血肉之軀,阻擋我們的五十萬大軍,多麼的英勇無畏啊!”
“主子,要不要屬下下去……”逐月做了一個殺的動作。
“不用,你拿我的紫劍回軍營,去調三萬人馬過來。”薄情饒有興致的看着外面,過河折拆,一會就讓他們連橋都沒得拆。
“主子,我們現在做什麼?下去揭穿他們。”逐月走後,珊瑚一臉興奮的道。
“喝茶。”薄情舉杯示意一下,聞言珊瑚一下蔫了,帛兒不禁偷笑。
瞧着珊瑚的模樣,薄情含笑的勾勾手指,珊瑚馬上湊近她耳邊,輕輕的語:“你去給李城主帶句話。”
薄情輕輕交待了珊瑚幾句,珊瑚一臉興奮的道:“主子放心,奴婢一定完成任務。”
趁人不注意,從窗口跳出去,悄悄潛入府衙內。
府衙大門前,衆人越說越興奮,而外面聚的百姓越來越多,響應號召的人也越來越多,無知的百姓最容易被蠱惑。
那一聲聲高呼打倒華夏帝國,驅除敵寇的聲音,響徹慶城的上空,那氣勢若說是要揭杆起義,也一定會有人相信。
見氣氛差不多,而逐月也帶着三萬人馬,浩浩蕩蕩的開過來。
薄情含笑道:“帛兒,我們走。”
府衙大門前,一名貴公子打扮的人道:“走,現在我們就去攔下華夏大軍,把他們趕出我們的國土。”
剛說完,就見人羣中一陣擠亂,中間被強行分開一條通道,一輛華貴的馬車,緩緩正在街口的出口處。
薄情緩緩走下馬車,一步一步走到府衙的大門前,裙襬一把,與那一衆慷慨憤言的有志青年站在一起,眸光掃過下面扛鋤頭、握鐵鍬、舉木棒老百姓,一種無形的震懾緩緩壓下。
有過山谷中的相處,衆人對眼前蒙着面紗的薄情並不陌生,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對眼前的女子有種莫名的敬畏。
脣角微微一勾,薄情淡淡的笑道:“怎麼見到本殿親臨,你們激動得連禮都忘記行了。”
“呸,你算那門子的公主。”其中一名公子道。
“本公子是大齊的子民,豈能跪他朝公主。”另一名公子極傲慢的道
“前些天,吃饅頭,喝藥治病時,怎麼不見你說,我是大齊的子民,不吃你們華夏的東西。”帛兒似笑非笑的出言譏諷。
那兩名公子面上頓時一黑,其中一人冷冷的道:“你們的東西,也是從我們慶城老百姓家中搜刮來的,本公子憑什麼不吃,憑什麼不喝。”
帛兒臉上馬上露出一抹不屑,薄情微微的笑道:“各鄉親,這位公子說本公主送你們的東西,是從你們家中搜來的,那大家就憑良心說一句,你們回家後,家中可有少什麼東西,壞了什麼東西。”
自從冥帝一死,父皇已經馬讓路毅停止一切殺戮,攻城後更是不得擾民,擅闖民宅,是那些百姓被前面幾座城的事情嚇怕,大軍未到已經落荒而逃,其實一切都保持原樣。
薄情的話一出,下面不少百姓頓時猶豫起來,似是在回想自己家中到底有沒有掉失東西。
而一直站在府衙大門前,慷慨陳詞的幾名公子,看到下面的百姓紛紛猶豫起,面上露出一絲急躁。
再看到旁邊一臉淡然,突然冠絕的女子,其中一名人站出來道:“那敢問公主,你帶軍隊入城,是何意思,是要鎮壓我們嗎?”
“鎮壓,沒那麼嚴重。”薄笑盈盈的道,看着下面的猶豫不決的百姓,微微的一笑道:“你們這點兒小打小鬧的事情,還用不着本公主親自領兵鎮壓。”
“那你是什麼意思?”大門前的人幾人,明顯急了。小打小鬧,是她根本不在乎嗎?還是她能擺平?
“本公主帶兵入城,是要給大家一個選擇的機會。”薄情不急不徐道,她爲人、做事、處世,素來只奉行的八個字:強者爲尊,順昌逆亡。
“什麼機會?”幾名公子中的一人道,老百姓們也翹首而待。
薄情微微一笑很傾城的道:“慶城已經然被我華夏的軍隊攻下,除非大齊軍隊有能力奪回,否則這裡便是我華夏帝朝的土地。想在我華夏帝朝的土地上生活,就得做我華夏的子民,守我華夏的律法,以我華夏皇室爲尊,否則……”
“否則怎樣?”那幾公子着急的看着薄情。
“否則本公主,就沒收你們土地,驅逐你們出境,把你們趕出華夏。”薄情含笑看着下面的百姓。
簫謹天曾說過,土地就是老百姓們的性命,是他們賴以生存的倚仗,沒收他們的土地,比要他們的命還可怕,所這也是他們的要害。
薄情一擊也敲在他們的要害上,果然下面的百姓面漸漸變,面上紛紛現出一抹掙扎,心裡似乎有兩個聲音在相互爭論。
土地、國籍,他們應該選擇哪一個。
似乎兩個都很重要,但是若真想起來,似乎土地更重要些。
看着猶豫不決的百姓,薄情含笑:“選擇當我華夏子民的人,現在就自行回家去,因爲前段時間戰爭,已經耽誤了春播,本公主已經上奏殤帝陛下,免去慶城以及前面十二座城一年的賦稅,同時朝廷也會給你們補助,助你們度過今年的困境。”
帛兒看着衆人還在掙扎,急得大聲音叫道:“還在猶豫什麼,只要土地還在,那怕有人危難之時,斬斷橋索,棄你們不顧,你們也能自食其力,自力更生。”
薄情聞言,勾起脣角淺淺的一笑,不得不說帛兒有點像自己,喜歡揭別人的傷疤。
大齊朝廷選擇斬斷橋索,拋棄子民以自保,是他們最錯誤的選擇,也是老百姓記憶處最痛的記憶。
俗話說得好,愛得越深,傷得越深,恨之越切……
果然,一提到斬斷橋索的事情,老百姓信臉上的掙扎,似乎瞬間減輕了不少。
他們永遠忘記不了,當橋索被斬斷的時候,橋上還很多來不及往回走的百姓。
橋索一斷,那些百姓紛紛掉入慶羅江,眨眼就被湍急的河水,卷得沒了蹤影。
還有在山谷裡的艱苦日子,那吃不飽睡不暖,忐忐忑忑、戰戰兢兢的日子,就像一幅幅畫,不停在在眼前閃過,他們永世難忘。
什麼大齊的子民,大齊從來在乎過他們,還在最後拋棄了他們。
他們最艱難的時候,是華夏的公主不顧山路難走,帶人進山,給他們送吃的,穿的。
他們病得要死的時候,也是華夏的公主,不顧自身安危,親自給他們診治,給他們找來大夫,給他們熬藥,找出治療的方法,讓他們安心回城過日子,還免了他們一年的賦稅。
忽然一名扛鋤頭的大叔道:“當初是大齊先不要我們,今天當了華夏的子民,我李大牛也沒有愧對祖宗,沒有愧對天地,我還是回去鋤地。”
“對,是大齊先不要我們。”
“大齊當官的不稀罕老子,老子也不稀罕他,我去翻地。”
“打仗是當兵的事,咱老百姓管種地,我不湊這個熱鬧。”
老百姓們,突然聚到一起,突然又散開,當然也有不少人留下,選擇要當繼續大齊的子民。
薄情看着留在原地不走人,依然好涵養的笑道:“你們既然選擇要當大齊的子民,本殿也不爲難你們,回去收拾東西,天黑之前集中到城門。”
回頭,對何時出現在在大門前城主李俊道:“李城主,把本殿的話告知全城,凡是不願意放棄大齊國籍的人,天黑前全部集中到城門,會有人護送到他們到慶羅江,明天正午就能順利渡江。若有人既不願意放棄大齊國籍,又強留在城中的,一率按敵國探子處置。”
“臣遵旨!”
薄情瞟一眼,那幾名目瞪口呆的公子,含笑道:“告訴你們主子,他很不瞭解百姓,所失敗。”
回到軍營,一直下守營帳的追星,一臉興奮的迎上來道:“主子,劉夫人終於點頭了,願意當一名俊傑。”
聞言,薄情脣邊綻放出迷人的笑容,識時務者爲俊傑,不錯!